第五章 插手起风澜(1 / 2)
真是个难缠的小子,易情暗地里恨恨地磨牙。他流落在黎阳街头的这些时日里,做贼从来神不知鬼不觉,没教人抓过现行。这小子是无为观里请来的侍卫么?倒是耳目机灵得很。
他从青石上跳下来,笑盈盈地道,“你没见过我,倒也不算奇事。毕竟孙子大多不识得太爷爷,新来的门房也不一定识得这处旧日的主儿。”
可一回头,他却愣住了。
眼帘里映入的天地似是失了色,一个人影立在苍翠松林间,腰挎银鎏金剑,系垂枣木牌,一袭道袍艳红如血,像一片霞云落在人间。乌发松松束着,映得此人面庞白如新雪。
这人本该生得副俊丽模样,只可惜一道红绫覆在眼上,将一对星眸遮起。
看起来是个瞎子。
易情怔了半晌,目光落在那人身着的道袍上。那袍子是上好的丝料净衣,上头绣着无为观的衔铎白鹤,正是观中弟子无疑。天穿道长十年都不曾收徒一人,莫非这回真动了俗念,收了个俏生生的小白脸?
“你是谁?”易情心里突而涌起一股被鸠占鹊巢的敌意,却依然扬着嘴角。
那人微笑道:“兄台于光天化日之下,要闯入敝观之中,我倒还想问问,您是哪位?”
他们二人大眼瞪瞎眼,一时僵持不下,拿捏不准究竟由谁来先开金口。
“你先说。”易情抱着手,狐疑地往墙边退了一步。他打定了主意,要乘这人不备翻过墙去,溜入观中。
“不,您先请。”
易情笑道:“推脱甚么,不如咱俩一块说。”
那人背手浅笑,“我怕兄台脚底抹油,溜得极快,还未听到兄台名头便被您溜出十里开外,再听不到您要窃入观中的缘由。”他顿了顿声,道。
“在下,天坛山无为观关门弟子,祝阴。”
“祝…阴?”易情先时一愣,旋即大为震愕,这人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祝阴?可他左瞧右看,除却都着一袭红衣外,眼前这俊秀少年同那画帖上的粗莽大汉迥然相异。
这人称自己是关门弟子,那便是意指天穿道长在往后再不收徒。师父本就是一副清静性子,不爱收门生,可若是收了,却断无再不收徒的道理。
易情思量着道:“我不曾听过你的名儿,你是何方神圣?”
来人也笑道:“祝某也还未听闻过兄台大名,不知您是哪条道上的贼子?”
话音未落,这人便陡然出手!只见空里骤风狂起,如翻起骇浪惊涛,林间愁云似被净荡一空。荒草枯叶四散迸开,满树翠针于烈风中夭弱舞动。易情被狂风裹挟,吹得翻了个跌,抬首一望,只见惨淡天光里,那人赤色道袍猎猎舞动,犹如狂烈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