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何处又逢君244(1 / 2)

  那道电一般的利箭穿破长空,爬上了易情肩头。次将星君大叫“小心”,可为时已晚,闪电穿过易情的身体,带出艳红的鲜血,落在祥云上时似一片晚霞。

  龙驹又说:“两位大人慢走!”这回他没有伸手去筒里抓鹑羽箭,而是抓住了两位金甲天将的鹿蜀皮腰带,像抓鸡崽子般将他们拎起来。金甲天将像面团一般被接二连三地掷过来,重重砸在两人面前。雪云摇荡,似泛波漪。被摔过来的金甲天将像一面肉墙,将两人的去路堵起。

  易情呻吟着爬起,血给他的法服织上了一大块艳红补子。先前被他挟在臂弯里的次将星君也爬起来,却没像方才那样仓皇逃跑,而是横插一脚,拦在了龙驹与易情之前。

  易情呻吟着,勉强睁眼,道:“喂,次将,你在做甚么?”

  次将星君的身板挺得很直,像一节不为狂风摧腰的翠竹。他抖抖索索,却还要装成一副巍如泰山的模样,说:“我在保护我的酒友,我可不想下回只有我一人孤仃仃的吃酒!”

  他拉着垂带,手指开始拨弄系绳,像在拨秦筝。他是司乐的神官,指下流淌出的乐音能拨动人心房。他拨着角音的流水曲儿,天将们像吃了酒,软绵绵地抛下兵刃,云雾似是也醉心于其中。

  待弹到一处时,云沫忽而扑扑簌簌地飞起,如落雁惊鸿,一刹间迷了众人眼目。次将星君赶忙松了手中系绳,揽过血流不止的易情,撒腿便要跑。

  谁知此时,一枚鹑羽箭忽而自正面刺来!

  这回那箭刺中了易情的小腿,教他一个趔趄,跌跪下来。龙驹在云雾后微笑,说,“卑职可没说,引一次弓只能射一支箭。”

  龙驹与潮水般的金甲天将涌了上来。天将们望着这男人坚实的背影,敢怒不敢言,龙驹的强横早已堵住了他们的口。龙驹走到他们跟前,抱着手道:

  “大司命,请您同卑职一起走罢。您是罪神,虽铸得神迹,也仍需入天牢,听太上帝发落。”

  “太上帝……哪儿都是太上帝,他怎的管得这般宽?”易情捂着伤,踉跄起身,脸色惨白如素帛。“他还记着旧仇呢?”

  龙驹说:“重霄之上,皆为帝疆。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

  易情手指一动,墨迹流泻而出,像蛇一般爬上肩头、腿上的箭镞。“形诸笔墨”的宝术将箭画在了他手里,从而让镞头从伤口处拔出。龙驹蹙眉看他做着这事,忽觉不对,墨迹愈来愈浓,像沉甸甸的乌云在易情身边滚涌。天将们的惊叫声忽而也如云潮般滚涌——矛戈像晞露一般自他们手里消失,又一支支、一根根地被画在易情的身侧,如密密麻麻的墓碑。

  大司命靠宝术在一瞬间缴了他们的械。

  惊愕之色在天将们的脸孔上传递,半晌,有人打破了沉寂:

  “捉住大司命!莫教他再使宝术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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