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弱羽可凭天456(2 / 2)
“我便笑,龇牙咧嘴地笑,面目狰狞地笑,笑到他不敢打我,反自己逃跑为止!”
“不错。”小泥巴笑逐颜开,拍拍文坚的肩,“你现在会讨生活了。”
回天坛山的那个清晨,细雨萧萧,露声清妍,天地似一幅淡墨山水画,而背着行箧的他们如两点墨渍,在其中横流。
走回观里,迷阵子却对他们道,“你俩在山门外的草棚里先生了火,将衣物烤干了,方才能进观。”
文坚不服气,冷哼道,“这就是你们无为观的待客之道?是哪儿来的规矩?”
“是无为观的规矩。”迷阵子淡淡地解释,“公子,先前你也听微言道人说了,无为观里最怕带进水气,尤是在雨天。”
“为何?”
“因为观中殿堂皆是木构,且年岁悠久,已然古朽。若沾了水,更易有虫蠹。”
这话虽有道理,但听来却奇怪。文坚不服气地想,屋子便是用来给人遮雨的,哪儿有人来怜惜屋子的道理?然而小泥巴却扯了扯他的袖,示意他听迷阵子的话。
三人走到山门外,那处有一毛竹草棚,干打垒的泥墙,却坑坑洼洼,四面透风。迷阵子替他们拾了青枫枝,打燃火石,生起了火。三人围着火堆,身上渐渐热起来,像怀抱了一只小太阳。雨声喧哗,屋外仿若闹市,等雨停的间隙,迷阵子与他们谈天话地,讲起无为观的事,他长吁一口气:
“以前,观里曾有个女徒弟的,姓左,使得一手好刀,关公似的。武艺超群,天资聪颖,能射石饮羽。她在的日子里,无为观扬眉吐气。”
“现在呢?”
“她不在了,无为观只可吞声忍气。”
“她为何不在了?”
迷阵子淡淡道:“死了。”
一切忽而静了下来,只有火里的枫枝在毕毕拨拨地响,火花燃而复熄,像在不停死去。窗牗里装着一片惨白的天,如盖在死人脸上的纩布。
“为甚么……死了?”小泥巴愕然发问。
“没有甚么缘由。”迷阵子神色平淡若水,“死便是死。”
这话似一枚楔子,悄然打入小泥巴心口。他记得文府破落后,原来的府邸拆而复建,迁入了左氏。那姓左的弟子与左氏有甚渊源么?迷阵子为何又对其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