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暗恋的死对头_分节阅读_第63节(2 / 2)

  暑尽秋至, 秋高气爽,昼渐短,日渐长, 秋雨下了几场,吹散了最后一点暑气。

  谢翎把虎鹤园的旧书房搬到了听荷院里,免去来回奔波, 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书房被崔荷重新置办过,窗外四壁,藤萝缠绕,入门是一幅绣着山水壁画的屏风隔断, 拐角处罗列松桧盆景,竹帘帷幕都用文雅的竹青色。

  书斋中设了一张红檀木束腰画桌,桌上文房四宝齐全, 旁边博古书架藏书堆叠, 官帽椅坐累了, 屋内还有榻几休息。

  近来崔荷新得了一匹鸦青色的藤纹蜀绣锦, 心血来潮要裁两件秋衣,隔三差五拿着软尺去找谢翎度量身形, 过了四五天, 终于做好了一件箭袖长袍,兴冲冲的拿来给谢翎试一试。

  谢翎从榻上起身, 张开手臂让崔荷为他换上, 新衣的袖口处略有些长了, 需要再收束几寸,崔荷唤银杏去拿来筐篓, 坐在榻上掌灯给他修补。

  谢翎把烛台往她这边挪了挪,说:“白日修补也不迟, 夜里小心伤了眼睛。”

  崔荷摇头,手中穿针引线,不带一丝迟疑,“就差袖口了,明天要去禅光寺,怕是来不及。”

  她用这匹蜀锦给谢翎和自己各裁了一件,打算明天穿着一起去禅光寺参禅,她的那件已经做好了,就差谢翎这一套。

  谢翎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

  崔荷一边缝补一边问道:“我让你找的几个武官,都打听清楚身家背景了吗?可别背着什么感情债。”

  谢翎搁下书卷,瞥她一眼,无奈道:“别急,等樊素把婚事取消了再说,你就没想过万一樊素不愿意取消婚事,你白费一番功夫?”

  崔荷放下针线,疑惑道:“为何不愿取消?”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这不是樊素一人能够决定的,还得看她祖父的意思。”

  “那我也得跟她兜个底。”崔荷也知道婚姻大事,樊素没办法自己做主,只是不甘心让她被蒙骗在鼓里。

  樊素如今待嫁闺中,忙着给自己绣嫁衣,鲜少外出。

  而她要忙着中元节祭拜事宜,也没闲工夫出门,恰好中元节要进禅光寺祈福,她就顺便邀约樊素一道前往,只待找着合适的机会告诉樊素。

  二人各自坐在榻上,崔荷掌灯缝补,谢翎倚榻看书。

  灯芯噼啪响了两声,谢翎担心烛火太暗,正要为她拨一拨灯芯,突然崔荷倒吸了口气,猛地抽回手指,像是被针扎到了。

  谢翎起身来到她身侧,握住她的手指仔细看了一眼,葱白指尖上冒出了殷红的血珠,红得刺眼,谢翎毫不迟疑低头含住她的指头,粗粝的舌尖划过伤口,将血珠舔舐干净。

  十指连心,崔荷的心尖也仿佛被舔舐过了一般。

  柔软的触感带来阵阵颤栗,崔荷不禁想到漆黑夜里在她身上游走的暖意。

  谢翎的舔舐不带任何一丝欲念,只想为她止住血,却在对上崔荷艳若桃李的脸颊时,与她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四目相对,有暗流涌动。

  谢翎心口一热,低头去寻她润泽的唇瓣。

  崔荷嘤咛一声,撑住他忽然靠近的胸膛,呼吸乱了分寸,被迫压着仰高了脑袋,后颈被他死死扣住。

  睁开眼,便见近在咫尺的谢翎眼中尽是掠夺贪婪之意。

  他的吻强势而又凶狠,但托着她后颈时,又放软了力道。

  松开时,崔荷身体已经软在他怀里,潋滟水眸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谢翎低低喘着气,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问道:“回房?”

  崔荷知道一旦回房,这一夜就没有了。

  她手里的衣服还没缝好,明天一大早就得启程出发,不能耽搁,于是她摇了摇头,重新拿起衣服,手指还带着些颤抖,拒绝道:“不行,得把衣服修补好了。”

  “明天再修也没事。”

  “不行,今夜得弄好。”

  说罢,她推开谢翎,重新执起针线要修补,谢翎见她如此执着,也不再多劝,只是盯了她须臾,见她又被扎到,这才夺过崔荷手里的衣服,自己缝补起来。

  一根绣花针在谢翎手里像是没了脾气,听话的穿梭在布匹之间,须臾功夫,一侧的袖口已经收束完成,他又翻过另一侧依葫芦画瓢。

  崔荷惊讶的看着他,他不是刻意逞强,而是真的会缝补。

  崔荷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缝衣服?”

  谢翎掀起眼皮瞥她一眼,懒懒一笑,随意说道:“因为没有人给我缝衣服啊,小时候被人扯坏了衣服,不敢告诉母亲就自己缝补,去了军营,衣服隔三差五就破了,不自己缝补,上哪儿再买一件。”

  谢翎垂着眼,平静的穿针引线,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眼窝打出一道暗影。

  看着谢翎孤冷的眉眼,她仿佛看到倔强要强的小谢翎挺直腰背,在众人唾弃谩骂声中摔倒又站起,又似是看到一个少年将军在黄沙漫天的西北塞外踽踽独行,身后是旌旗烈烈,尸山骸骨,断刃划过黄沙,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

  崔荷轻轻靠到谢翎的肩膀上,柔声说道:“以后有我给你补衣服。”

  谢翎手上动作停顿片刻,心中蔓延起一股暖意,眼底流露出柔情,淡淡笑了笑,没有回话。

  摸针时分了神,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被扎到了,把手递到崔荷面前,皱着眉故作委屈道:“夫人,我受伤了。”

  崔荷低头一看,确实出血了,她从怀里掏出手帕要给他擦拭,谢翎却拒绝了,抬起手来不让崔荷碰到。崔荷扭头看他,见他目光灼灼,哪儿有什么委屈。

  谢翎低哑着嗓子引诱道:“礼尚往来。”

  崔荷脸上一阵发烫,耳尖都泛着红,她怎么做得出那么孟浪的行为?当即摇头拒绝。

  谢翎失望的说道:“原来夫人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

  崔荷觉得好笑,嗔怨的看着他:“扎了一下叫什么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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