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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前,陆嘉从外面走进来,一身青色锦袍,容貌清俊秀致,举手投足间透着些文雅之态,只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怀六甲的男子。

江鄢坐于主位,从瞧见他二人之时,江鄢的眼眸中便带了几分怨恼憎恨,往座席间看去,只见那些命夫耳语几句,即便没有听见,他也能想到他们会谈论什么。

虽同为四君,可江鄢统理后宫之事,陆嘉只能同他行礼,江鄢并未直接为难他,只是道:“贤君来赴宴,难道身旁无人侍候了,怎么还带了宋侍人过来,他毕竟有了身孕,若要让他服侍,只怕旁人要说你苛刻了。”

陆嘉却是有口难言,他并非是想带着宋侍人来给江鄢添堵,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江鄢没少派人为难,甚至想落了宋侍人腹中胎儿,他此来赴宴,临华殿里无人护着,只担心江鄢会趁机对宋侍人下手,不得已才将人带在身边。

陆嘉步步退让,道:“德君教训得是,臣侍省得了。”

陆嘉姿态谦卑,江鄢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让他主仆二人入座。

座间一位男子笑着道:“德君出身名门,入宫才多少时日,就得陛下如此爱重,还给了治理六宫之权,想来不久便可听到德君的喜讯了。”

这话倒是将江鄢心头的一丝不快冲淡了,含笑道:“能替陛下诞育子嗣,是后宫男子的福分。恰如满朝文武,能替陛下分忧,也是她们的本分。若是朝中多些像韩大人这样的有功之臣,才是大周的幸事。”

座间那男子便是韩云锦正君,两人一唱一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席间奏起雅乐,便有人对江鄢恭维道:“听闻德君您爱好诗书,又极擅古琴,若是不嫌弃,侍身府上倒是有一本失传的乐谱,改日呈到宫里来,不至于在侍身这里蒙尘。”

江鄢不过十七岁年纪,心性本就未定,眼下又因为这身份,众星捧月一般,一时间忘乎所以,“好啊,本宫倒也有兴致瞧瞧。”

他说着,又望了陆嘉一眼,道:“倒是忘了,贤君也极擅古琴,说起来,从前先帝在时,宫宴都是由先帝的徐惠君操持,本宫记得他是贤君的叔父吧,想来耳濡目染多年,又留在宫中教养,不论是治理后宫的能力,还是对礼乐的造诣,都比本宫要好得多,你们说是吗?”

江鄢此举,分明是有意要宴席中人站队,他言语中似乎在贬低自己,妄自菲薄,实则是要落陆嘉的颜面,果然便有人道:“德君何必这般谦逊,陛下选定了德君,那自然便是信赖德君的能力。纸上得来终觉浅,即便是耳濡目染,没有真正做过,又怎知能否胜任呢?”

陆嘉任由他们说着,一旁的宋侍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侍立一旁,焦虑地看着陆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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