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无知者·123(2 / 2)

  哪怕异象都已经消失,但随时都能感受到自血脉中流淌的生于本能的预警,仍旧无人敢直视天,在炽热莫名的光照下,在他们平视即可见的祭台上,站着那位天母教团的教主——万蕊夫人。

  她的形象丰腴,身上没有任何一丝赘肉,有一张完美呈现出温婉柔和气质也不失威严的鹅蛋脸,完全符合世人脑海中的生育过孩子的母亲形象,她应慈爱,也应具有对自己孕育的孩子的绝对掌控力。

  她也许‘理所当然’地对孩子倾注不求回报的爱,但她也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利能处置这些不得不依附于她的孩子们,母亲的权能是绝对的。

  人类会忘记会忽视、轻视生育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早就失去了对母亲的敬畏,他们成长在父权下,他们自始至终锲而不舍地打压着本应握有全部生育权利的女性,他们剥夺走母亲的权利,而冠在完全与之不配、不匹配的自己身上。

  贪婪的东西。

  当然在此之外她确信自己听到了千年以来,数不尽的女性的恸哭哀嚎,她们的遭遇多么令人悲伤,她们该有多么可怜可爱,可总有的腐坏的东西给她们泼尽脏水、肆意侮辱,父权压迫母权,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压迫,即为上位者压迫、剥削下位者,但不论是什么样的压迫,总是那些可怜的女性们处在最底层。

  人类的生命就是诞生自孕育中,他们懂得,但他们就是这样做了,他们将生育权从母亲/女性那里剥夺并洋洋得意非常自傲,哪怕在女性意识觉醒的今时都仍不愿意归还。

  不平等始终充斥在这个世间,她本来应为那些更为可怜被人类随意处置的动植物们向人类问责,但它们都已陷入灰雾、成为灰雾之主的从属,她也就无可奈何,只好只审判着人类这一单独的群体。

  天女笑起来,于是她映照在世间的投影——万蕊夫人也笑起来,两张面庞上的笑容完全不一致,她的笑总是兼具着青涩、秀气和无可奈何的,而万蕊夫人的笑仿若温和慈悲,是再好不过的一张假面。

  她对此尤为满意,她看到自己的小花们都在她问话之后从各自的茧中挣脱,身负罪恶尤为污秽的个体早就被消融,也许幸存的男性信徒只发现身体变得健康(仍旧有行走于灰雾中的能力),但她剥夺了他们一切向上的通道,所有超凡生生世世都与他们无关,包括原本这个世界上的异能力,以及,他们再也没有再行罪恶的机会。

  嘘,腐坏的小花们——

  要藏好你们心中的罪恶,不要暴露在母亲眼下,否则,你就将真正被埋入土中作为花肥,毕竟作为她的信徒,就将默认再无自我权益,他们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醒过来的信徒望向祭台上的身影,目中全是狂热的信仰,而万蕊夫人近乎平行地向他们展开双手,“向我祈祷吧,向我夸耀吧。”

  哪怕那句话语声轻轻,却清晰地传达到所有信徒的心中,整个世界的信徒都自动划分为两部分,从灰袍的教众中走出获得力量的女性,在她们身后是毫不重要、根本没得到母亲赠予力量的教徒,毕竟虽然大家都进入了茧中,但真正被重新孕育的只有她怜惜和喜爱的那些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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