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望的重合115(1 / 2)

  沈惟安的消息过了一会才回过来:我很好,你呢,还好吗?

  其实愤怒、质问、委屈、不平这些情绪都是有保质期的,过了某个期限,任何激烈的情绪都会显得不合时宜,会令拥有这些情绪的人显得“不体面”。

  成年人的做法是像他们这样,淡淡地问你好吗,平和地答我还好你呢。

  这次时隔两年的联系并不顺畅,沈惟安回复得很慢,岳嘉明猜测他正在忙,想自己还是选错了时间,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冲事业的时机,怎么会有空跟旧友闲聊叙旧,最后,沈惟安只匆匆说了句,晚点打给你。

  然后,岳嘉明这一天没去公司,让助理把所有的预约延后,然而留在家里却什么也没做进去,坐在沙发上发呆,喝了小半杯酒,又盯着高楼林立的窗外继续发呆。

  这个下午约莫五点的时候岳嘉明接到了沈惟安的电话,伦敦此时已是深夜,熟悉的声音隔着数千公里传来,一声“喂”,犹如强烈的电流冲进岳嘉明的耳蜗,他开口回应,发现自己的声线并不稳定。

  纽约的夏天比伦敦要热,五点的天光仍旧亮堂堂的,岳嘉明忍不住降下百叶帘,在幽暗中平息心跳。

  那头沈惟安很轻地笑了,说:“岳嘉明,原来你还记得我啊。”他的声线沙哑,低沉,四周很静,像一张柔软的砂纸摩擦着岳嘉明的头颅神经。

  这是一句轻松的调笑,幸而如此,岳嘉明紧绷的周身渐渐松弛下来,他没有笑,认真地说:“记得,一直都记得。”

  那些争吵久远得像上个世纪,电话里的久别重逢让两个人都忽略掉过往所有的分歧,对于那次不告而别,谁都没有提起。

  岳嘉明听到电话那头沈惟安在屋子里走动,喝水,啪一声点燃打火机,因为吸烟和吐气喉咙里发出声响,还有他走出房间站到阳台上,四周多了一些风声,和偶尔的汽车驶过声。

  细细碎碎,令他无端想象沈惟安现在的样子,现在的生活。

  这场阔别了两年的重新连线耗时良久,岳嘉明觉得屋子里太暗,待他扯开百叶帘,才发现外面赫然已经天黑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他们聊了许多,岳嘉明了解到沈惟安毕业后一直留在耐克,一年前开始运作自己的运动品牌公司,现阶段做一些赛事代理和运营,是他所擅长的,公司规模还很小,但他很有信心。

  又说他有时候在周末去岳嘉明曾经待过的那家小酒馆去看演出,两年间换了好几支乐队,“alt5”早已解散,但他有一次在那里碰到了玛嘉烈和汤米,他们已经结婚,那次玛嘉烈说他们马上会回德国,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然后,沈惟安说:“岳嘉明,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原来那首歌是写给我的?”

  岳嘉明无法言说,突然被拽动一些尘封的尖锐的情绪,他唯有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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