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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Beta在他身后跟着他。
“你把钱还给林阳。”
真正的宋闻璟露出得意的笑,夹着张银行卡:“不还,怎么样?你要这个身份,我卖给你,真不知道有什么吸引你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太婆,一个跟家徒四壁的房子,啧。”
“你是个小偷,又爱撒谎,当然谁都不会喜欢你。”
他们两人的身影落着铺洒的银色月光。
Beta去抢,两人很快扭打起来。
最终Beta体力不支,被真正的宋闻璟捡起一块石头砸在了后脑,摔在地上,他被激怒了,他掐着Beta的脖子,失去理智:“你就是个野种!你以为自己有多少人喜欢!那个死老太婆养你就像养只狗。”
Beta呼吸困难,耳朵和大脑一度充血,后脑不停地在淌血。
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掐住他的人一松,黑夜笼罩面前人的身体,Beta看见宋闻璟忽然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一个带着佝偻的背影才显露出来,她像是去试探了他的呼吸,而后搂着人悲怆大哭起来。
李英华在哭泣,自己亲手终结了噩梦,也终结了自己的余生。
所以她死后也要躺在这里,和她的罪孽一起。
Beta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看见了远处朝他跑来的林阳。
真正的宋闻璟死在很多年前那个夜里。
葬于林阳手中。
他动用家中长辈的关系想永久封存这个罪恶。
守在这个小镇等着一个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人。
虚假的宋闻璟重新睁眼的时候,是在远在大洋彼岸的某个风景宜人的海滨城市。
周遭的医护惊喜地说醒了,醒了。
一个面容英俊,面上却疲态尽现的Alpha来到床边,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重重地亲吻着他的手背,紧紧盯着他,眼眶不易察觉泛起星点水光。
“……你终于醒了。“
Beta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应忱,你终于有空陪我了。”
第36章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塞伦蒂岛上树木高大, 有天然的遮阳屏障,这里被洋流环绕,气候温和湿润, 岛上建有现代化的疗养中心, 配备专业的医疗团队和先进的设备。
传闻这里甚至可以延缓人的衰老。
当地很是推崇的一种芳香疗法,帮助病人放松身心,改善睡眠,Serenity Isle疗养院特殊病房内那位躺了半年的病人苏醒了。
Beta被送来的时候, 是处在沉睡状态,病历上写着高空坠落, 肩膀有一处贯穿伤,目前处于昏迷状态。
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才会陷入如此境地。
他侧颈处有一道形状十分奇怪的疤痕,像是一个十字,经过一段时间的愈合和修复, 颜色也从最初的鲜红逐渐淡化,接近周围皮肤的色调, 不过因为Beta本身太白,所以仍旧显眼。
看得出照顾他的人非常尽心, 皮肉都维持着鲜活, 仿佛是童话里的睡美人,他的爱人听闻是亚联国一位英俊的年轻富商Alpha,所以才支付得起昂贵的医药费而且还是住的条件最好的病房。
那位Alpha心事重重地咨询过关于那道疤能否去除, 当然再高超的技术都无法恢复得如同原生皮那样。
他来得很频繁, 每次都来去匆匆。
Valentina是医院的高级护士。
她见过那名Alpha在病床前一人独坐几个小时的场景。
护士长教她们认中文,Valentina只记住了一个璟发音的词, 于是她们都叫那个病人璟。
可当她们刚记住这个名字的时候,Alpha就纠正了她们的称呼, 然后摘下了印着宋闻璟三个字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让人不许再提,随后将一个新名牌卡在了床尾。
——宋慕晨。
沈斯在看到那个新名字的时候,嘴角微微抽搐。
Valentina是第一个发现Beta醒的人,这日她正常检测着体温,记录在册,就在测量的时候,人醒了。
黑色的瞳孔注视着她,如同黑夜与白昼的交界,既神秘又纯净。
这个叫晨的病人醒了。
晨的爱人似乎又是长途跋涉赶来,一时理智被不可置信冲毁,眼前模糊发晕,在病床前激动地坐在Beta身边,亲吻着他的手背,Valentina看着病人手背湿润,没多久反应过来是眼泪。
看着病床上相拥的两人。
她常和同事们感叹这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不过晨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和他的Alpha爱人在度假。
好像并不记得自己经历过了什么,才会沉睡半年之久。
Alpha只是愣了一秒,而后靠近晨,把脸贴在他的脸侧说:“不用怕,我就在这里。”
随后他转头对他的下属说最近把一切工作都推掉,他要陪着晨。
Beta失忆了。
这个消息怎么看来都令人觉得沉重。
Valentina想,失去与爱人共同经历的时光,失去曾经共同编织的梦想和坚不可摧的情感纽带,这件事实在令人同情了。
可是她在调整连接着Beta身体仪器的时候,Valentina看见了Alpha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像是什么巨大的,潜藏留在最后的麻烦不攻自破了一般。
那个反应令Valentina很是不解。
医生诊断说大脑是很精妙而复杂的结构,像是晨这种情况,是逆行性失忆,无法在事故发生后无法回忆起事故发生前的一段时间内的记忆,通常是由于大脑皮层受到物理损伤,尤其是颞叶和额叶的损伤,这些区域与记忆的存储和检索有关。
除了生理因素外,心理因素也可能在失忆中起作用。
创伤性事件可能导致心理上的防御机制启动,患者可能会选择性地遗忘某些记忆,以避免心理上的痛苦。
晨对于自己失忆的事表现出一种巨大的迷茫,身旁的Alpha一直在用中文细心安慰他。
同事们都在夸赞Alpha的深情。
Valentina一直用女性直觉耿耿于怀Alpha的那个反应,不高兴也没敢表现得很明显,只在内心默默谴责。
应忱还给晨定了新的英文名Xavier。
意为未来和光明。
他有让人在国外长久定居的打算。
应忱谎称他们在蓝梦湾出海的时候,船翻了,两人都受了伤。
蓝梦湾,这个时候许多事端都未发生,应忱无比庆幸。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为什么要换名字?”
应忱手指揉着Beta迷茫的侧脸说:“这个名字不好,换了名字,就跟新生一样,我给你取的新名字不好听?”
那个名字,带着一场噩梦一样的过去,不堪,破碎。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想起那个名字,让它永远沉睡在记忆的深处。
蓝梦湾时期的Beta温顺得不像话,是他们最好的时候。
Beta像是反应迟钝,点点头,而后他对应忱说:“奶奶呢?我出事了她会担心的吧。”
应忱看着Beta,停顿片刻,才说:“宝贝,奶奶生病了,在半年前去世了,你忘了吗?”
Beta露出张皇的表情,掀开被子要下床,下一刻被应忱紧紧抱着怀里,他握着他的后颈,亲吻着他的发丝:“奶奶去得很安详,等你好了我们回去看她好不好。”
哭泣声响起。
Beta甚至是难过得晕过去的。
之后的半个月应忱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陪着他,Beta只能在他怀里才能睡着,小声说这里太陌生了,让应忱觉得他像是在隐蔽地向他撒娇。
应忱从前并不觉得自己算是耐心很好的人。
可他照顾着怀中人,给他喂饭,替他穿衣服,从未觉得如此满足。
Beta睡不好,他又何尝不是。
从翠谷镇回来的每一夜,曾经他一闭上眼睛,就是他那与Beta交错的手,他无数次试图抓住什么,却终究无力回天。
Beta静静地躺在废墟之上,身下的血迹如同暗红色的河流,蜿蜒流淌,浸透了破碎的砖石和木头,映衬着他苍白的肌肤,显得格外刺眼。
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废墟的残骸散落在他周围,破碎的砖块、断裂的木块,阳光透过废墟洒下,斑驳的光影在Beta身上跳动,仿佛一切都在这一刻凝固,成为永恒的静默。
废旧的木架托了一下Beta的身体,在那样一个缓冲下,肩膀虽然有一道贯穿伤,索性其他地方伤得不重。
应忱时常睡到半夜,伸手要试探身边人的呼吸,手指蹭过那道凸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