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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三的战斗还没有停止。
刚刚的动静已经耽误了她四十秒, 排除掉权限转移需要的六十秒读条,现在她只剩下两分半的时间来解决剩下的人员。
她在队内通讯点出自己的坐标,这是发起进攻的号角,一时间, 埋伏在七号据点附近的队员们全冲了出来。
云起鸣同程猛、罗慎合力卷起风雷大炮直接轰开大门,黎玥铺展精神力感应波动, 精准搜寻到塔内人员的位置;唐甜甜双弩连射,一击即中;信息通讯和战场医疗的同学被保护在中间, 身后兵器科学院的学长和学姐负责殿后, 顺便补刀前面的漏网之鱼。
一队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七号据点的一层守卫,直接杀上二层控制室。
宋时三将常铠扔出去后, 瞭望台剩余的几名学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一名马尾高束的少女以极为利落的动作翻身入塔, 两步迈至他们面前。
宋时三举刀, 覆盖刀身的集成回路调动风元素的能量,缠绕数层近乎凝成实体的风为横刀套了层荆棘般的风刃, 也改变了光的折射率, 隐藏了横刀的形态。
是以阿塞纳军校的学生们,此刻只见到眼前少女举刀的动作、和她手中凝聚成空气结界般流动的风, 但无法看清她手中究竟是怎样的兵器、怎样的长短、又有着怎样的攻击范围和攻击方式。
然而还不待他们发出疑问,一招横斩的气流从胸膛划过,紧接着,如同绽放的烟花般,幽蓝的护盾依着站列的顺序,一个接一个从身旁队友们胸前亮起,倒映在最后一人的瞳底。
静默片刻后,观众席终于有人点评了首条弹幕。
“好家伙,多米诺骨牌算是让她玩上了。”
“……对不起,刚才差点以为是灭世大反派在屠杀新手村。”
发弹幕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依照本能说出了对于眼前这一幕最直观的感受。
刚才的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镜头里的是实力排名第二的阿塞纳军校的学生,将宋时三认成了欺压手无寸铁之人的大反派。
在极致的战力悬殊下,人们往往会下意识对弱者生出怜惜与同情。
哪怕这种同情对阿塞纳军校的学生来说是种耻辱。
解说员终于从震惊中上线,敏锐地抓住了这次交锋的关键:“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宋时三选手仅凭一击,就淘汰了阿塞纳军校在瞭望台驻守的所有学生!而我们甚至都没有看清她手中究竟使用的是何种兵器!”
宋时三是兵器专业的学生,并且精神力等级只有C,这是在入场式时就为众人所周知的信息。因此,刚刚那一击绝不可能是精神力攻击导致的,一切答案的关键只在她手中那把看不清形态的兵器。
“经过回放调查,我们已经可以确信,宋时三同学手中握持的兵器,就是由之前的黑色钩索形态变换而来。”
在观众们还在震惊发愣的时候,解说员已经迅速慢放了镜头,并一目十行补课了兵器科学的相关介绍,
“兵器科学院早在数月前就公布了形态变换的消息,但从未听说他们还有可以隐藏兵器形态的技术,看来元素兵器的发展已经远超我们想象……”
弹幕间满是不可置信。
“对啊,为什么看不到她手里的兵器?这是科学世界还是魔法世界?有没有联邦第一军校的学生能出来解解惑啊”
“是鞭子吧?锁链变换成了鞭子,这很合理,而且鞭的攻击范围很广,一鞭子扫倒一群,这也很合理。”
“草,什么鞭子能一下就把整排A级精神力抽成致命伤?你去军营里抽着试试呢?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不能是鞭子吧……她自己不是也看不到兵器在哪儿吗?鞭子甩起来范围又不可控,威力还这么大,万一抽到自己咋整?”
“不管是什么东西,没有人觉得奇怪吗??那可是誉有大炮之名的阿塞纳军校啊啊啊!怎么可能被一击就淘汰啊啊啊啊啊”
弹幕说的没错,若是随便一击便能给数名至少A级精神力造成致命伤,那这兵器属实是有些毁天灭地、令人不寒而栗了。
但宋时三并不是随手一击,她是刀尖倾斜向前横扫,特意瞄准了胸膛心脏的方准线,再加上本就远超3S级别的元素强度,百分百会被系统判定为致命伤。
若是阿塞纳军校的学生看见了她的刀口和动作,对此进行重点防御,那也许还不会造成如此大的人员伤害。但偏偏兵器的形态被隐藏了,他们对宋时三使用的兵器一无所知,无从判断范围和攻势,也想象不到她竟然第一招就锁定了他们所有人,没给任何反应时间。
这是完完全全的初见杀。
赛场外,迟莫道和何悠也在关注着这场比赛。
迟莫道摸着自己被剃掉后刚冒尖的胡子茬,对所谓的“隐藏形态”技术颇感兴趣,“你说,她是怎么实现这个效果的?”
“风元素吧。”何悠仔细观察着屏幕,将战斗的那一幕截取下来反复看了好几遍,“压强不知道被加到了多少,对元素强度的要求极高,对兵器本身材质的要求也很高。”
如果材料承受不住这等强度的元素能量,在被加压过的风元素缠绕的同时,兵器本身就先被绞成了碎片。
“反正我现在是鼓捣不出来。”何悠叹为观止,“这种程度的集成回路设计也好、对材料细节的把控也好,叫我待在实验室一个月不眠不休都弄不出来。”
迟莫道心知何悠是在拿宋时三累到昏睡的事情点自己,转移了话题,“你猜她这把兵器的真正形态是什么?”
“横刀呗。”这次何悠都不用去细看,想也没想地答道,“除非她两只手都折了,不然她死也不会放弃那横刀形态的。”
迟莫道笑出声来,目光中染上几分柔和,“看起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何悠愣了愣,没说话。
自从自己因为矿石症从战场退役,就一直拧巴地活在对过去的执念中。哪怕是来到了兵器科学院,也只是从暗无天日的绝望变成了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状态。
她麻木地躲避着流言蜚语,不再和过去的战友联系,不愿意和亲人联系,对他人的生活和关怀也毫不关心。就算在兵器科学院任教,对学生对同事也是一副冷淡的态度,只和迟莫道院长保持着较为频繁的交流。
当然,这“交流”的大部分都是迟莫道对她擅自使用精神力的无奈管束和训斥。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从宋时三来到兵器科学院显露天赋起……她绝望如深窟的内心真的照进了阳光,不再是如浮萍草芥般的救命稻草,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能够看到正在冉冉升起的希望的朝阳。
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段时间不知不觉中的改变,她和同事们探讨教案,和学生们测试器材,身旁志同道合的朋友多了起来,每天都有新的憧憬
和目标。
“嗯。”何悠笑了笑,目光重新回到赛场的宋时三身上,“我现在,和这个世界的相处也变得很好。”
赛场上,宋时三从瞭望台的内部通道下去,直接进入了七号据点的控制室。
“留个活口。”她飞速扫了眼战局,控制室内阿塞纳军校的成员都已经被解决得七七八八,只剩最后一名女生还在负隅顽抗。
这名女同学仗着没人敢攻击控制台,老鹰捉小鸡似地绕台而走,勉强还没被淘汰出局。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瞭望台已经被攻破,心中暗骂常铠的不靠谱,下一秒便被一条锁链缠住从控制台后拽了出来。
宋时三的动作很轻柔,女生没受什么伤,知道对方是暂时不想淘汰自己,瞪着眼恶狠狠道,“想干什么!”
宋时三没理她,径直走向控制台开启权限转移,随后目光看向本队的信息通讯同学,“把她的光脑通讯破解掉。”
战场上,信息的破解与扰乱都是很重要的战术,军校联赛中也完整地保留了这点。
信息通讯的队员是一名叫欧然的女生,欧然走上前,动作熟练地从“俘虏”腕间摘下了光脑,埋头进行着研究。
这种时刻,比拼的就是双方技术同学的加密功底了。
欧然同学的专业功底显然十分厉害,六十秒的据点权限转移甚至还没结束,她就破开了阿塞纳军校在光脑上的权限加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