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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是闭上眼还是睁开眼,都能够看到那一片猩红的血,他的身子在发颤,根本不敢走出衣柜,他好害怕,好想哭。
直到一天后,邻居察觉到不对劲,报了警,他才被人从衣柜里抱了出来,送回严家。
在严家,他也是需要处处看人脸色,再也没有人愿意护着他了,严夫人刁难他也是常有的事情,对于其他孩子欺负他,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允许他受欺负的事情被他父亲知晓。
所以让他看到被所有人宠爱着的虞洮,他有多么的羡慕,又有多么的嫉妒。
凭什么他只能够吃残羹冷饭,身上都是青紫的伤痕,而有人从来都不知道苦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见过虞洮的眼眸,太过澄澈了,没有经历过一点挫折,不像他,沾染了太多社会的污秽。
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了想要得到虞洮的疯狂的念头,如果他被生活折磨的话,他要虞洮陪着他一起被摧残。
所有孩子都想要和虞洮玩,所以他们让虞洮做“大王”,他们做忠于虞洮的“大臣”。
可是有了正面人物,没有反派,这游戏玩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有个看上去就鬼机灵的男孩指了指站在一旁瘦高的严祎珄,“他是私生子,他是坏人,我们就让他演坏人。”
这些孩子们对私生子的意思并没有太多的理解,只知道大人每每提及严祎珄的时候,都是满脸的轻蔑与厌恶,毕竟没有人会喜欢破坏了自己家庭的孩子。
孩子们最这个世界的了解很多时候来自大人,所以他们也就把严祎珄当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他罄竹难书,适合给虞洮当“王”的“国家”作俘虏。
严祎珄那个时候常常吃不饱饭,人长的瘦高,却没有多少力气,跑也跑不快,被两个比他强壮的男生按到了地上。
他们像是押着犯人一样把严祎珄押到了虞洮的脚边,这是他们跟着电视剧学的。
“陛下,我们应该如何处理这个俘虏呢?要不要把他绑在花园里?”
严祎珄的头被按在泥泞的地上,身上的衣服是父亲买给他的,父亲很少会想起他来,这些衣服还是他刚回到严家的时候放在他衣柜里的,如今小半年过去了,他长得快,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可是没有人会想起来他这个私生子需要购置新衣服。
他咬了咬牙,用力的抬起头,目光狠厉,像是被囚禁在笼子的小狼崽子,喉咙里发出了低吼声。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虞洮的反应,漂亮的男孩很是慌张,有那么一瞬间,他微微向后退了一下,养在温室里的话,估计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身上肮脏不堪的污秽的世界的缩影。
严祎珄因此心中还生出了一抹快意,他扬了扬唇角,以最卑贱的俘虏身份,向至高无上的王跪拜。
可能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簇拥着的王,会在将来雌伏在他的身下。
他要将他们的“王”从云端上拉下来。
虞洮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严祎珄,第一次见到这么瘦弱的同龄人,还以如此屈辱的姿势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他是被选出来的王,他点点头,默许了大家的提议。
孩子们哪里会知道生命的脆弱,就像是他们会“不小心”“玩死”可爱的小动物一样。
他们几个人将严祎珄绑在了花园的围栏上。
天气炎热,阳光滚烫,他们很快就将在花园的严祎珄给忘记了。
阳光暴晒下,等到严祎珄被佣人发现并救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嘴唇干裂泛白,脸上都是汗,睁着的眼眸看向躲在大人身后的虞洮。
虞洮注意到严祎珄的视线,更加茫然无措了,他应该上前道歉的,可是大人将他拉走了,他该睡午觉了。
他还听到大人们说严祎珄太过奇怪了,不让他和严祎珄走的太近。
“那孩子盯着人看的时候,目光也太吓人了。”
“就算他被绑了起来,他也能够呼救吧!我听佣人说,严祎珄一句话都不说,他要是真的脱水死了,也得怨他自己不呼救。”
“好了,我们的洮洮应该午睡了,睡起来给你吃冰激凌。”
“……”
后面的事情,虞洮记不太清了,他好像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严祎珄已经不再了。
严祎珄就算差点死掉,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关心和歉意,他的父亲还蹲到他的面前,故意放低身段,却不知道他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趾高气昂。
“祎珄,我知道这件事情上你受了委屈,你想要什么玩具和零食就和爸爸说,这两天在家好好的休息,先别去上学了。”
“爸爸最近有个项目想要和虞家合作,你多和虞家的那个孩子虞洮亲近亲近,他长得那么好看,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严祎珄不假思索道,声音沙哑难听。
可是他的喜欢,与严先生理解的完全不一样。
他就算差点死掉了,也没有得到父亲过多的关注,他的父亲不得不接受他的存在,又不得不将他养在家中。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爸爸。”
严祎珄很清楚他的过分乖巧,会让他父亲对他产生愧疚,有了愧疚这种东西,他就更容易在严家生存下去。
说到底,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他想着既然那么多孩子都想要得到虞洮,那他就将虞洮抢过来。
虞洮迈着头,咬了咬唇,他能够感受的到有人在看他。
因为他从小到大都生得好看,所以常常有人会偷偷打量他。
虞洮心中忐忑不安,他不想要在这个时候遇到严祎珄,他现在的样子太过狼狈了,眼睛一定也红的厉害。
他不想在严祎珄的面前总是表现的像是一个失败者。
虞洮站起身子,忍着脚踝处刺骨的疼,低着头,用他最大的努力向出口处的自动玻璃门走去。
可是却与迎面走来的端着酒的侍者撞了一个满怀。
酒从酒杯里飞了出来,全都洒在了虞洮的身上,可是虞洮现在顾不上那么多,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严祎珄肯定注意到了他。
“对不起,酒钱我会赔的。”
虞洮着急离开这里,但是他的这种举动落在侍者的眼中,就是他支付不起要逃跑,毕竟这酒贵的要命,普通人根本喝不起,而虞洮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件奢侈牌子。
“不行,你先把钱付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虞洮半张脸都被棒球帽遮住了,他又故意低着头,侍者更加确信虞洮就是来偷东西的,所以想要粗暴的拉住虞洮的手臂。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虞洮身后伸了出来,抓住了侍者的手。
“别碰他。”
低着头的虞洮瞳孔微缩。
第44章 世界二
虞洮颤了一下身子, 尽管严祎珄站在他的身后,可是他还是能够感受的到严祎珄身上的温度。
因为太过熟悉了,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虞洮之前很想见严祎珄, 但是他没有想到见到严祎珄要说什么, 可能就是单纯的想要闹一场,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难过?离婚的第二天严祎珄还能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出差, 他住院的时候, 严祎珄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就只是让助理来给他送了一点东西。
虞洮知道自己并不成熟, 面对严祎珄的很多时候,他表现的都像是个孩子, 严祎珄也从来都不会与他争锋相对,只要他哭了,严祎珄就会做出退让, 吻去他脸上的泪痕,哄他开心。
离婚的前一天,他听完严祎珄的话太过伤心,都没有来得及多问问就逃离了严祎珄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