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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地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后,我傻傻地反问:“那你的意思是我自投罗网吗?”

他在说什么?

随即,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本就被酒精所慢慢占据的大脑愈发昏沉。

我被安室透仿佛煎饼一样翻了个面,保持着平躺直视他的姿势。

……膝枕?

我有些不满地伸手锤了锤他的胸口:“你别这样弄,我头晕——”

倏然,我噤声了。

我的双手手腕被安室透一只手圈住了。

他还稍微用了些巧劲。

我被酒精麻痹的身体丝毫使不上力气。

扑腾了两下,发现无果,我便随遇而安地躺着了。

反正躺在沙发上也是躺,躺安室透腿上也是躺,并无太大区别。

我心安理得地想。

……闲的没事,酒精作祟,好奇心发作的我开始观察安室透的手。

怎么能圈住我两只手的手腕呢?

他手多大啊?

“你能把我的手放开吗?我们比比谁的手大好不好?”

我的嘴可能上辈子是田径冠军,又迅速抢跑在了理智前面。

安室透没有回答,云淡风轻地低头看着我,目光闪烁。

什么嘛,不理我。

我瘪瘪嘴,一幅委屈的表情:“你怎么不理我啊。”

只是莫名伤感忧郁了几秒钟,我的注意力便再次轻飘飘地飘走了。

安室透的手指好纤长啊。

刚刚他摩挲我手心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了……薄茧?

这就是公安的手吗?

我非常具有想象力地看着我们交缠在一起的手,浮想联翩。

——好像手铐噢。

我被铐住了吗?

“你能让我换个地方躺着吗?我觉得还是沙发更软诶。”

安室透用另一只手轻抚着我垂落在他腿边的长发,还是没有回话。

不理我就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一回生二回熟,我继续自娱自乐地东张西望。

头好晕啊。

有点渴。

但我刚刚不是喝了很多……水吗?是水吧?

发现我摇头晃脑地四处张望着,眼神漂移,安室透突然收回轻抚我头发的手,并用那只手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顿时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俯下身凑近我的安室透。

……这个角度倒还是很少见欸。

……从天而降的男朋友。

感觉我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噢,还有暴雨。

……说起来,哈罗刚刚吃的狗粮也很眼熟。

听着助眠的雨声以及微弱的冷气声,我愣愣地盯着安室透的眼睛,思绪逐渐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很快便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有技巧地捏了捏我被他圈在胸前的手腕,唤回我的注意力。

感受着手腕传来的触感,我忘了刚刚下定决心不理安室透,脱口而出:

“那个狗粮也是之前买的吗?”

片刻后,我没头没尾地突然蹦出来另一句话。

“喜欢吗?”

是受波本可乐的甜味影响吗?我说话怎么黏黏糊糊的?

是我没听清楚自己的声音吗?

再说一遍好了。

可我一下子想不到什么要说的话了。

鉴于我的视线里只有安室透的脸,于是,我就地取材,又试着开口:

“安室透。”

“透透透透。”

“降谷零。”

“零零零零。”

……怎么还是黏黏糊糊的!

他这才眨眨眼,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是啊。”

顿了顿,安室透接着回答:“很喜欢。”

听到这句回答,我慢慢地反应了很久,才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噢,哈罗很喜欢这种狗粮。

……嗯,他好像也没说是谁喜欢,只是说“很喜欢”。

……不对!我为什么要突然提起狗粮??

我刚刚到底问的是一个问题还是两个问题?

我是不是真的醉了?

……还是中醺?

有这个词吗?

喝酒好像真的助眠,我突然有点困了,晕晕乎乎的。

我呆呆的样子似是取悦到了安室透。

他故作严肃,睫毛轻颤,但眼神中溢出了几分若有若无的促狭笑意。

温热的气息洒落在我耳边,占据了我所有的感官。

他的话轻轻挠在我的心上。

“现在,你真的被我逮捕了。”

“偷喝酒的佐佐木小姐。”

听到“中醺”这个词的时候, 降谷零觉得对方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哪怕梦子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仿佛在论文答辩。

顺便一本正经地说出了一大堆语出惊人的胡话。

降谷零笑眯眯地听着,慢条斯理地在心里把这些话一条条罗列出来。

他心情颇好, 掂量着对方等会儿还会不会记得这些事情。

反正他能记得。

如今梦子软绵绵地枕在他的腿上,一幅快要睡着的样子。

……看来刚刚喝进去的那一大堆酒精已经开始彻底发挥作用了。

没有防备心啊。

降谷零垂眸注视着她。

说完那两句意味深长的话后, 降谷零轻轻地收回了捏着对方下巴的手。

但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梦子只是懵懵地看着他, 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场莫名对峙中的另一位选手,看来已经处理不了这种复杂的信息了。

降谷零有些炽热的目光逐渐平静下来, 他温和地笑了笑。

他几乎不会放走逮捕到手的成果。

但是最近破例了。

“最后一次了。”

降谷零轻声道。

然后, 他慢慢地松开了对方的双手。

双手重获自由, 梦子缓慢地眨了眨眼, 把手举到眼前, 仔细端详着。

降谷零:“……”看来确实是已经上头了。

他注视着正在认真研究手的少女, 开始发愁该怎么让对方起来吃晚饭。

……她这样真的还能吃饭吗?

梦子端详了一阵手后,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扯住了降谷零的衣领。

猛地往下一拽。

力气甚至还挺大。

降谷零:“?”

他没有抵抗, 顺势被这一股力气扯得俯身下去。

喝醉酒的梦子每时每刻的言行都让他觉得很好奇。

酒精冲垮了她的矜持与冷静, 那些平日里被理智压抑住的跳脱话语与大胆行为几乎是每分每秒都在向外蹦跶。

而且还很喜欢耍赖。

梦子的眼神有些涣散, 但看得出已经是在努力聚焦于他身上了。

她双手扯着降谷零的衣领,一脸理直气壮:“你不能抓我。”

降谷零饶有兴趣:“为什么?”

梦子声音绵软:“我没有偷喝, 那是我男朋友的酒杯。”

她嘿嘿一笑:“喝男朋友的怎么能算偷呢, 所以你不能抓我。”

降谷零:“……”

还挺有逻辑的。

一股淡淡的波本味萦绕在他们交缠的呼吸间。

降谷零敏锐地觉得她这几句话的指代好像有哪里不对。

几乎一瞬间内,他便捕捉到了那一丝微妙的感觉:“可是他让你别喝了。”

梦子的眼睛亮亮的, 一本正经地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怎么知道?”

降谷零:“?”

他似笑非笑地凝视着那双屡次聚焦失败的焦糖色眼睛:“你男朋友是谁?”

梦子微眯着双眼抢答:“安室透!一个温柔的咖啡厅店员!!我的天使!!”

降谷零:“…………”

降谷零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那我呢?”

梦子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降谷零。”

她皱了皱鼻子, 补充道:“一个抢我酒杯的神秘兮兮秘密成群的坏男人, 还铐我!”

“……”

降谷零得体的笑容停滞了几秒。

梦子再次做出了那个挑衅的表情:“略略略。”

降谷零:“……”

降谷零:“…………”

梦子的声音饱含醉意, 但依旧持续输出:“你别离我这么近, 降谷先生,我们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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