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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语嫣放下掩嘴的手, 眨着无辜的眼睛道:“哥哥说带你过来就给我放地老鼠玩。”

崔荷疑惑地皱着眉,小女娃玩什么老鼠?

谢翎靠近了, 谢语嫣窜身而入, 来到两人之间,一把抱住谢翎的腰肢, 她仰着头看向谢翎, 问道:“哥哥, 什么时候可以放烟花?”

谢翎摸着谢语嫣的脑袋温和地笑起来,说:“去找邱时给你放。”

谢语嫣知道谁是邱时, 连忙松开抓着谢翎的手跑去找邱时,邱时就站在不远处, 手里拿着几个奇怪的东西放到了地上,谢语嫣高兴得直拍手掌。

崔荷被他们吸引了视线,也有几分好奇地老鼠是什么东西。

“走,一起过去看看。”谢翎提议道。

崔荷乜他一眼,明知故问:“你放的这些花灯是做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讨好郡主啊。”他往前走了一步,快要来到她跟前,周身带来的雄浑气息快要将她压倒,崔荷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谢翎说得光明正大,反倒让崔荷生出几分不自在,她抿唇瞥向湖面的荷花灯,无声笑了一下,而后转过头来瞪了谢翎一眼,嗔道:“你以为就这点小玩意就能打发我?不过是用来哄骗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罢了。”

崔荷提步往谢语嫣那边走去,谢翎踱步跟上,一时半会有些猜不透崔荷的心思,真的不喜欢吗?明明刚才笑得那么开心。

许如年果真不可靠,下回找别人问问。

“既然不喜欢,那我一会找人撤了?”

崔荷有些心疼池子里的花灯,回头看了一眼,别扭地解释道:“点都点了,随他吧。”

谢翎挑眉,好似懂了一些,许如年说,女子说不喜欢就是喜欢,说不想要就是想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地上放着两个盒子大小的东西,看模样果真和老鼠十分相似,但是比起老鼠却要大上许多,黑乎乎的放在地上十分不起眼。

邱时点亮了火折子,示意谢语嫣躲到一旁,谢语嫣捂着耳朵往后跑了一段路,崔荷不由也跟着有样学样,她记得皇宫里燃放的烟花声响也不小。

引子被点燃,不过须臾的功夫,地老鼠活了起来,耀目的火光四处迸射,地老鼠在原地来回转动,忽然就往谢语嫣的方向蹿了过去。

谢语嫣尖叫着往两旁跑去,但是她好像被盯上了一般,被地老鼠追着满地跑。

谢语嫣满院子的鬼哭狼嚎,让崔荷笑弯了腰。

但是风水轮流转,邱时点的第二个地老鼠追到了崔荷面前,它像一个陀螺一般满地找牙四处乱窜,直往她的裙底下钻,崔荷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身侧有人伸出手来,崔荷不做他想忙攀附而上,她被人拦腰抱起,双腿似是有意识一般盘住他的腰身,眼睛直往地老鼠看去。

太狼狈了,她不想像谢语嫣那样丢脸!

却不知此刻趴在谢翎身上同样很丢脸。

地老鼠蹿了一会渐渐没了声响,焰火消退后,逐渐停了下来。

崔荷心有余悸,她不曾见过这种会满地乱跑的烟花,一开始觉得挺新鲜的,但当它耍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不行了。

崔荷低头,正巧与谢翎对视上,谢翎笑盈盈地看向她,唇畔笑容满含戏谑,“郡主怎么比语嫣还不如。”

“胡……胡说,放我下来。”崔荷发觉自己正攀附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姿势暧昧,小腹紧贴着他的胸膛,轻薄衣衫根本挡不住彼此之间的温度,他的铁臂还紧紧环绕在她的腰间,将她死死地困在胸前。

谢翎仰头看她,她泛着水光的眼睛比星河还要漂亮,可是那双眼睛却不敢看他,别过脸去撑着他的肩膀,挣扎着要下去。

谢翎把崔荷放下,转瞬二人调转了身高优势。

崔荷捂着脸扭过身去,死都不肯看谢翎一眼,谢翎哈哈笑出声来,反遭崔荷使劲捶打。

院子里除了风声就是谢翎的笑声,崔荷不想让他们看笑话,转身就跑了,谢翎连忙追上去。

金穗本想跟上去,但是迈了一步就顿住了,算了,她还是少管闲事吧。

她对地老鼠挺感兴趣了,转身便加入了谢语嫣他们。

夜间幽静,院子里空无一人,唯有树影在风中摇曳,好似一排扶摇直上的焰火,舞动不止。

崔荷身上白紫色的襦裙薄纱轻舞,在夜空中飘散开去,好似一条漂亮的鱼尾,肩上的披帛被风吹拂,如一缕青烟逶迤飘荡。

眼看着崔荷就要越过虎鹤园的院门,谢翎脚尖轻点,不过两步便追上了崔荷,他一把搂住崔荷的纤腰,将她拦下。

“别跑了,有什么好羞的?”

“谁羞了!”崔荷瞪他一眼,随即又别过脸去嘟囔着骂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不害臊吗?”

“那你跑什么?”

崔荷抿着唇不吭声,她也不知道跑什么,跑出来了才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崔荷一把推开谢翎,神色复杂地看向谢翎,她实在是不明白谢翎此举用意,这几天她被他反复无常的行为折磨得夜不能眠。

白天揪着小野花的花瓣问它,喜欢还是不喜欢。

夜里盯着窗外晃动的影子猜测谢翎回不回来,一次次希望落空,让她难掩心头酸涩。

“谢翎,你到底想做什么?”

崔荷眼底泛着浅浅泪意,谢翎看了心头难忍,伸手替她擦去眼角,温声说道:“前夜给你闭门羹,是我的错。”

“哦,原来你还知道自己错了。”崔荷扯唇一笑,冷嘲热讽道。

谢翎见四下无人,便放下面子来承认:“是我错了,你可原谅我?”

“就今天那几盏荷花灯?”

“还有。”谢翎心中佩服许如年的先见之明,早就备好后手,“随我来。”

谢翎拉着崔荷入了虎鹤园,虎鹤园一如崔荷旧时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多了一座阁楼。

这座阁楼危楼百尺,手可摘星,好似一座瞭望台。

进了阁楼里面,崔荷才确认这就是一座专门用作瞭望的亭台。

屋里的竹帘被谢翎撩起,有夜风潜入,吹起崔荷素色裙摆,她坐在窗台上,绣鞋藏匿于裙摆里,鞋子上的荷花图案若隐若现。

谢翎来到窗沿与她并肩而坐,他对月吹了个口哨,一声嘹亮的哨声响彻云霄。

崔荷不解其意,安静地候着惊喜来临,不多时,便有璀璨烟花从夜空中炸裂,碎成片片荧光一闪而逝。

屋里没掌灯,每绽放一朵烟花,就将崔荷的脸照亮一次,她仰着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耀目焰火,有些茫然起来。

“如何?可还喜欢?”谢翎第一次做这种事讨好姑娘,心里实在没底,总觉得她该喜欢,可是从她脸上却再也没看到惊喜的神情,只有迷茫。

崔荷低声问:“为我点花灯,带我看烟火,然后期望我原谅你是吗?”

谢翎脸上的期待全都散尽了,他不解,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她仍旧不肯原谅自己此前的过错吗?

“然后下一次再来惹我,再哄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真那么好欺负?”

“我没有……”说着,谢翎都没底气辩驳了,成亲后惹崔荷哭那次,确实是他错了,前夜将她拒之门外,还是他错了。

他默了片刻,道:“是我错了,往后不这样了。”

崔荷扯唇一笑,不做辩解。

烟花在天边炸裂,一声声脆响,悠远又漫长。

“你要去松洲,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昨日便想告诉你,但没找到机会,夜里回来你已睡下。”

崔荷盯着他的衣襟,又问:“你要去多久?”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这件事非得派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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