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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格外仁慈?”
“没有,”助理也笑了,
“让您心情好是他的荣幸。”
知情知趣。
楚椒知道白手套为什么能在身边呆这么久了,垂眼看着腕上被沈诫撞坏的表。
赔钱又不听话,宠他还不如宠身边的人。
“手表再送块来,还要这个款……你也挑个喜欢的。”
白手套笑着踩了油门。
“谢谢楚总。”
被她送回住所已经是凌晨,楚椒走上二楼倒头就睡。
最后在床上舒舒服服睁眼,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全然餍足。
落地窗外是个彻彻底底的大雨天,肚子有点饿,楼下的厨师开火迅速。
她顺着香味翻身下床,新闻连带着汇报声一并响起——今早出了点岔子,楚椒本来要飞去帝都开个会,最后交给其它代理人搞定了。
“这算总裁失职吗?”
楚椒问系统,又在它回答前笑着回答,“不过沈诫都有驯化值了,我大概也有个放生值需要适应。”
[……]
系统对这个问题一如既往的逃避,楚椒也不在乎。
白手套如今便适时发来提醒,提醒半个小时后要去听汇报。
于是楚椒干脆把刚下好的馄饨端到了车上。
雨天和热汤最为适配,一碗下肚人也变得暖洋洋的。
所以到了公司之后楚椒进入状态也很快。
最后会议都开始二十分钟了,突然听到[驯化值:3%]的提醒,她才想起还有个沈诫。
——他会来颂声找她,是对昨晚的结果不服气,想让她的随口一提有个说法。
只可惜。
楚椒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想,现在他上不来楼,未来也傲不起来了。
[……这就是你搞什么互换的原因?]
如今望着宿主惬意的微笑,系统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轻蔑,[一百个世界的奖励,就为了压沈诫一头?]
我自己花积分和你有什么关系?
楚椒发现系统的话越来越不中听,或者说自己越来越不需要了。
好在有一次屏蔽就有无数次,她用的顺手,耳边也重回平静。
窗外的雨倒是越下越大,不再淋到她头上时就有了观赏的兴致。
楚椒懒散听着,转眼又二十分钟,汇报结束都还没停。
集团运行良好,她没什么需要说的。
走之前倒是扫了一眼底下坐着的一众西装革履,魏清厌也在其中,一半像沈诫,另一半是他自己的温润清隽。
说起来,最近剧情里的她还需要一个绯闻对象来着?
楚椒想着,面无表情离开会议室。
其它高管们习惯性晚了一步,确定楚椒走远才敢挑起话头。
“你们说,今天楚总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此话一出,方才大气也不敢喘的会议室瞬间活泛起来。
“是啊是啊,我听前台说楚总一上午都没来。”
“你们不知道吗,昨晚赵家的晚宴好像有人惹事了。”
“谁啊,不想活了吧。”
在整个集团,总裁的事情向来受全体员工们的瞩目。
当下一群精英凑在一起,从赵家晚宴追问到她的雷霆历史。
魏清厌并不多么感兴趣,起身正准备离去,下一刻却听楚总的最新口味里冒出四个字。
——银边眼镜。
魏清厌怔愣一瞬。
还以为哪个同事背后给他穿小鞋,他抬头,说出那话的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市场营销部。
这都怎么传的?
魏清厌有些无奈。
怕一会还能从这群人嘴里听到自己名字,他就近避让到楼梯。
往上走的时候,一楼前台电话打了过来。
先听到的背景音是个男声,有些自矜的,“……支票可以作为证明吗?”
然后前台有些犹豫地开口。
“打扰一下,这里有位男士想见一下楚总,说是有事情相求。”
魏清厌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前台以为他在思索,便继续试图补充,
“这位沈先生手里有张支票,并且阐述是昨晚和楚总谈的生意……”
“工号。”
魏清厌不对楚椒时的音色就很低沉,如今在前台的疑惑中又重复了一遍,
“你的工号。”
“必须要特助的名片才能打到三十六楼,你的入职培训怎么做的?”
第一次直面总裁办的冷酷作风,前台顿时仓皇着连连道歉。
心头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怜悯,生怕为此连累了考核。
可惜魏清厌有点厌蠢,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转而找出今日职工单,他手指一划,一个个人头便密密麻麻略过。
颂声真的太有名了,一个岗位能养得起一百个人,就有一万个希望挤进来的。
这下魏清厌原本想调监控查查,如今也攥紧手机彻底清醒过来。
毕竟那个人算什么?
他又算什么?
比起当楚总身边的靶子,长久待在总裁办才是真道理。
如今他深吸一口气,昨晚的纸醉金迷也从脑海中彻底褪去。
魏清厌便终于迈上最后一层台阶,刚走出楼梯间,白手套——具体应该称呼郑特助——正好快步穿过走廊。
这一幕常见,然而今天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魏清厌下意识看去,却也是秘书处的。
昨天还是暗讽他的一员,今天也带上了眼镜,走动时随顶灯光影流转。
魏清厌没察觉自己的脸色有多差,目光下意识随他从左走到右。
四下议论声也在不断响起,倒是终于不躲着他了。
“又是秘书处,离楚总近就是好事多……”
“今天楚总说要去莫城,来回八个小时呢。”
“难不成真是眼镜……算了算了,我也买来试试。”
楚总经常有长短途需要人,这也是总裁办职位最抢手的原因。
这次的幸运儿如今就穿行在艳羡中,因郑特助催促而更快了几步。
魏清厌的视线便也继续跟着一路看向尽头。
已经等在专用电梯里的果然是楚总,比开会时多披了个外套,这会正看着文件,然后便和走进去的男人交错了一瞬。
还来不及看清楚总脸上是不是笑了,里面的郑特助便摁了下电梯。
于是男人也立刻站到里面,等电梯门堪堪合上,那张戴着眼镜的脸上才抑制不住一抹得意笑容。
可那个电梯。魏清厌怔怔地望着,指尖掐进掌心。
昨天还是他的。
楚椒正在忙着看昨天接手的项目。
这是沈诫和一家名叫西格玛的公司的联合,目的为了谋取一个全球性的招标项目。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对于过去的沈总,对于现在的沈诫,包括对于楚椒。
至少在原本的世界,沈诫就是靠着这个项目走上了最鼎盛的辉煌。
所以如今为了接手这个项目,她也马上要去莫城参加西格玛的剪彩活动。
心里想着事情,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楚椒也没怎么抬头。
直到又一次驯化值增加,让她突然想起来后续的剧情发展。
——按照原本设定,这个时候的沈诫应该就会发现,自己的双亲被仇家陷害到了拘留所。
所以他原本气势汹汹的质问也会变成求情,然后和自己再次碰面。
想到这里,楚椒终于有了点懒散的可惜。
早知道带上魏清厌了。
如今她合上合同的同时,也终于侧身瞥了一眼这次跟着出行的秘书。
然后在看到这张熟悉的、阴鸷而如今满是激动的脸上,便成了更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是周之慎啊……
那更好了。
如今周之慎屏气凝神站在电梯间中,心跳一直突突跳得飞快。
无意识望着逐渐下降的楼层数,他便试图回忆起刚才所有人的羡艳目光。
那张略显苍白而神情阴鸷的脸上,如今更是扬着嘴角转瞬闪过了无数表情。
狂喜、自得、野心、虚荣……
最后在楚椒的淡淡一撇里,都化为极尽柔和的一个表情。
像魏清厌,更像沈诫。
楚椒看出他在搞哪门子把戏,有点厌烦地移开了视线。
不过周之慎这种讨好的心思的确很罕见。
她想起曾经的那些剧情——他会作为私生子而恨沈诫,会因为贪财而钻研沈家,会不计一切的服侍金主,但独独从没正眼看过自己。
因为她只是沈诫的附属品而已。
就连他费尽心思的想看她丢脸,看她名声尽毁,也只不过是打不过人就摔花瓶出气而已。
……不过现在沈诫破产了,一切也自然不一样了。
如今楚椒看着电梯逐渐下落的层数,便在某一刻淡淡开口。
“昨晚之后他就没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