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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恪宁也没招儿啊,姑娘都困成大熊猫了还怎么去?前一秒活蹦乱跳笑得狡猾又美好,后一秒眼皮子打架在沙滩椅上睡得不分t昼夜。
“你看看她那像是能去的样儿吗?”蒋恪宁手上动作不停,语气淡淡地道。
赵江川用手摸索摩挲下巴,“啧”一声,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也是头一次知道她作息还挺······”蒋恪宁凉凉的眼风一扫,赵江川干笑两声,“还挺规律······”
蒋恪宁没理他,将李唯西叫到一边:“徒步挺累,今天会穿过一片山林,虽然不是爬山,但更累更危险,随身的补给都装好了,别扔了。”虽然同路,但该说的还是要多嘴说一声。
李唯西和身边的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
蒋恪宁清点了东西,背包、雨衣、速干衣、地图、军刀、帐篷、指南针还有一些生活用品,用登山包装着。四个人一人一个包,女孩的略小一点,蒋恪宁淡漠地看了一眼李唯西的背包,明显被偷偷调换了不少过来,已经提醒过了,蒋恪宁也只是点到为止,没多管闲事。
四个人体力自然略有差距,所以赵江川和蒋恪宁都是一前一后护着中间二人。这块是专门用来徒步的山,里面环境一般,树枝横斜,但唯一难得的是在冬天这座山上依然郁郁葱葱,较之其他面的风景好多了,跨越的距离也比其他山脉更长。
徒步是李唯西提出来的,三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蒋恪宁说带他出来玩自然就肩负着带领的职责,所以也就应了下来。
四个人刚进山的时候气氛还是很不错的,李唯西逗着小姑娘插诨打科,赵江川时不时插两句话,后来干脆就跟在蒋恪宁身边,两个人护在小情侣身前了。
蒋恪宁听着李唯西的逗小姑娘的话时不时也跟着笑笑,赵江川动作流畅麻利,用刀将面前的横斜的树枝拨开,一行人走到太阳西斜,精神都还算尚可。
直到最后一丝余晖缓缓散尽,天上陡然开始下雪,绵绵密密不一会就覆盖住了庭院中的黑壤土地。
“胡萝卜,快进来!”林舒昂戴了一顶毛线帽,脖颈间围了围巾,但是那雪花片儿还是喜欢往她皮肤上贴,冻得人凉飕飕的,她打了个寒噤,将门口大铁门上拴着的狼狗给解开了,扯着绳子往里拉。
狼狗高大威猛,“胡萝卜”显得太过孱弱,狼狗很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新名字,但这女人面色不善,武力值胜过白斩鸡好几倍,他只好夹紧尾巴做狗,哼哼两声老实跟着林舒昂回了别墅里。
她哆哆嗦嗦将衣服帽子都卸了下来挂在衣帽架上,抖擞抖擞身上的雪粒搓了搓手,绳子仍然绑在壁炉边上:“老实呆着。”
胡萝卜听令,趴在地上一只脚压着另一只脚,头就压在最上面的脚上,以这种奇奇怪怪的姿势躺下了。林舒昂啧啧称奇,回望门口大雪漫天,她干脆找了几张别墅里备好的宣纸开始勾画儿。
说来也是奇,上班的时候不爱工作,得了闲空就在修复室里瞎逛乱撞悠,看看名家画帖、字迹,但自己从来不学,就纯欣赏。等到了放了假,手还一时痒痒了起来,没事就爱在家窝着,偶尔画两幅画,她画得磨蹭,一幅画要十天半个月,总是画完了就上班了,就撂下了,一点责任感也没。
壁炉里烧着干柴,掌勺阿姨时不时出来添添柴火,后来就干脆坐在了一边看林舒昂画画。她画画的时候很认真,凝神静气整个人与画就融为了一体,林宪国最开始不太同意她念美术专业,但她从小就画国画,往那儿一站通身的气质就让人觉得该学这个。她小时候调皮,国画磨性子,京剧也跟着咿咿呀呀学了几年,纯为逗老人家喜欢,后来老人家走了,家也散了。
林舒昂摒弃杂念,不想再想这些事,国画是专业,但随手画画也还是拿的出手的。A4纸上的人物按着速写的构架临时勾了一个形,扯出了大概的图样和身姿。4b的铅笔时而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时而又极其浅淡,她费尽心思地勾勒着一个大高个子,先是头身比例,再是粗略的表情,当然还有身材。
她笔尖发出的沙沙声,胡萝卜睡觉时散热哈气的声音和壁炉里柴火噼里啪啦炸开的声音奇迹融洽地融为一体,阿姨都好奇极了,这个小丫能最后画成什么样。
别墅里气氛祥和,外面的三队人马各有境遇。攀岩小分队的三个人歇了菜,遇上了大雪,三个人只能在野外将就一晚,还好穆泽泽是个人精,把车跟在后面开进去了。
周绪宁和女朋友更甭提,攀岩不过是走个过场,稍稍体验之后就开着越野环山上了山顶,下雪的时候已经在暖帐前依偎着开始看雪花了,别提多浪漫小资。
只有徒步的四个人,大雪封山,举步维艰,雪刚下的时候不大,像柳絮一样飘飘荡荡的,等到越下越大眼见着收不住的时候,最前面俩大高个“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洞里。
赵江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叉腰破口大骂:“丫不是把山都盘下来了吗?怎么还有人往山下下套啊?抓野生动物不是犯法吗!”
蒋恪宁摔得结结实实,闷哼一声扶着旁边的墙壁站起了身,李唯西和小姑娘在身后一脸懵。这不扯吗,都现在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但赵江川蒋恪宁他们一路走过来确实看见了不少漏洞百出的破损兽夹。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苦笑,只能自认倒霉了。
蒋恪宁受了点伤,崴了脚,赵江川先在下面充当人肉垫子将他送了上去,蒋恪宁正准备翻包拿绳子的身后旁边那女孩径直递了一把尼龙绳,蒋恪宁怔了怔,看着女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真是没白长那么大个,李唯西和蒋恪宁俩人合力将他拉上来的,仨人坐在地上,军刀就插在地上,狠狠喘着气。
“回吧,晚上不安全天已经要黑透了,你们先回去,我在后面慢点过来。”蒋恪宁头脑清醒,思路清晰。李唯西有些犹豫不决,那女孩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慢语却又坚定:“我们先回。”
“赵江川你领着他们,顺着原路回去,我在这儿歇会,脚疼。”赵江川没什么意见,蒋恪宁的能力他也是知道的,他把包一背就转过了身,“行,那你自己慢点过来。”
蒋恪宁点头,敛了眉眼在他们走后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上,划破了皮有些淤青,问题倒是不大,只有微微的疼,他在旁边用军刀削了一根木棍权当做拐杖支撑着他前行。
别墅外北风呼啸,三人闯进别墅的时候,林舒昂被吓了一跳,掌勺阿姨都去做晚餐了。林舒昂一打眼就发现蒋恪宁人不在,看着三人面色直觉出了事,脱口便问:“”蒋恪宁呢?
赵江川觑着林舒昂神色,心说这下要把蒋恪宁往惨里编,谁料他还没开口,旁边李唯西就慌张了起来,带着哭腔:“姐,恪宁哥他受伤了,他在后面,但我们回来的时候连他的人影儿都看不清了,他不能又掉进洞里了吧?”
林舒昂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你们掉洞里了?”她满脸惊愕,难怪仨人身上沾满泥土和草根渣滓。
“山上洞很多吗?”林舒昂接着问道:“他人到哪儿了,快回来了吧?我去接一下,你们几个就别动了,好好休息。”
林舒昂话说得有些重,众人一时被她唬住了,就连赵江川都是在她刚出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喊了一声:“往西走!注意安全!”
话刚喊出,那姑娘又折返了回来,没看他们,直接过去将狼狗解了绑,狼狗跟在她身后转着圈活蹦乱跳,赵江川看见这一幕舔了舔唇,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
“哥,昂姐一个人过去真没事吗?”那女孩看上去有些担心。
赵江川摆了摆手,大喇喇往沙发上一躺:“蒋恪宁快回来了,再说,林舒昂她爸是谁?,她打小跟着院子里男孩上蹿下跳,论胆子,她数第一。”
李唯西和女孩稍稍放下了心。
林舒昂就穿着早上那身衣服,很厚,换了一双登山靴,举着手电筒拉着狗,出来前让它嗅了嗅蒋恪宁的东西,这一路上她没敢开车,怕错过,所以都是跟着狗在林子里穿梭。
赵江川说的没错,这事林舒昂打小就熟,那一片的片警都乐意带着她玩,更别说院子里还有看见小孩就逗一逗的警卫员们。从小擒拿格斗她也是没少练,不然林宪国也不会这么愁了。
她身姿矫健,长发没来得及打理,一时t间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胡萝卜在雪地里往前翻越打着滚,因为有补兽洞的缘故,林舒昂一直没将手上的绳子放开。
“蒋恪宁——”她的声音在林间震荡,那边蒋恪宁已经好了不少,能挣开棍子自己走动了。
等他听见林舒昂的声音的时候还觉得不太真切,凝神按了按眉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睁开眼他就看见一道手电的强光打了过来,女孩儿惊喜的声音在林间立体环绕,他惊诧失神,愣在了原地,紧接着一条狼狗就扑在了他身上。
一个打滚,一人一狗就躺倒在了雪地里。
“哎——”蒋恪宁这一瞬间真觉得自己特无辜,怎么刚从洞里爬上来就被狗给压倒了呢?他有些郁闷,但他的郁闷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因为狼狗见他倒下兴冲冲地去找那姑娘邀功,一个使劲儿,姑娘也倒在地上了。
两个人并肩躺倒在地上,呼出的气氤氲在空气里,变成白汽消散,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像极了一对战友,胡萝卜立在原地双脚并拢装着无辜。
蒋恪宁喘完气转头看向林舒昂:“你怎么知道把它带出来能找到我?江川他们回去了?”
“哟,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呢?蒋公子。”林舒昂讥讽得很不客气,笑意明显。
蒋恪宁点点头,认下来了:“说说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