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入瓮5(1 / 2)
第5章入瓮
该用什么颜料,什么画笔,什么画布来描绘他才好,油画,水墨,还是岩彩?不,好像都不合适.
我胡思乱想着,直到他朝我伸出一只手,兀鹫四散飞离他周围,我才回过神,意识到这样趴在他足下是有多么狼狈。
“谢谢谢。”
我按捺着澎湃的心绪,含混地道谢,目光随之落在他的手上——这男人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一层封冻的冰面,能清晰地看见他掌心纵横泛蓝的血管脉络。将手放在他手上时,我被冰得打了个激灵。
站起身,右边脚底便袭来一阵钻心刺痛,我一个踉跄,险些扑到他怀里,慌忙攀住了他的双臂。突然腋下一凉,我竟被他抄起来,双脚一下悬了空,落在了上一级的平台上。
这,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抱,抱歉!”
我站直身子,面前这男人的身高便显得更加直观,我们站在同一平面上,可我的头才刚及他的下巴。要知道我好歹也有一米八这人,至少得有一米九五吧?
长得这么高……虽是一张美人脸,可这宽肩窄腰的,看起来十分的挺拔结实。
不愧是吃牛羊肉喝牛羊奶长大的山民
他不说话,沉默如雕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却迎面而来,我缩回手,稍退了一步,再次向他道谢:“谢谢。我我迷路了,是个外地人,不是故意跑到你们的墓地来的,抱歉。”
一片可怕的死寂。
他静静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这男人的眼睛蒙着黑布,似乎是个瞎子,可我却产生一种在被他的目光审视的诡异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我攥紧手指,轻抠着掌心的纹路:“那个.”
“这不是,墓地。”
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啊?”我一愣,才反应过来是这男人开了口。
他的声线像久未开口,连嗓子也生了锈蚀,沙哑,低沉,但不可否认的是,听来有种独特的韵味,令人不由想到某种古老的丝弦乐器,能发出摄人心魄的共振腔鸣。
可我立刻为这种时刻居然在分神欣赏一个男人的音色而羞愧,连忙回应:“抱,抱歉,我以为这是墓地.这些,这些骸骨,到处都是,我以为嘶.”
天哪,我在说什么啊。我吸着不慎被自己咬到的舌头,感觉丢脸到了极点。深吸了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兄弟,你有在附近看到一个女孩吗?大概,这么高。”
我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她被,带走了。”
“带,带走?”我皱起眉,“被谁带走了?”
“族民,们。”
我松了口气,却也更奇怪了。之前玛索说她父亲和族长进了林海祭神,难道是遇到了他们?但他们带走了玛索,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他们发现了玛索,不可能没看见我啊?总不会是因为我连累了两个孩子迷路,他们一怒之下,决定把我抛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想起之前在雾中所见,我背脊发寒
,朝背后无边无际的林海看去:“我们得离开林海,这里面很危险,我刚才看见.”()?()
我实在无法形容自己刚才撞见的那骇人的一幕,说出来多半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我,恐怕会把我当成疯子。顿了顿,我问他,“你知道出林海的路怎么走吗?”()?()
“危险.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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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像问句,而像陈述句。我点了点头:“嗯,你不怕吗?刚才他们来找玛索,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回寨里?”()?()
“我,住在,这儿。”
“住在这儿?”我看向他背后黑黝黝的山洞,不可置信。
“怕,就,进来。”
“啊?”我一愣,见他转过身,朝山洞缓缓走去,犹豫了几秒,便几步跟了进去。算了,既然这人说他住在这儿,总比我要熟悉林海里的危险,听当地人的,准没错。
洞里幽暗昏惑,寒意森森,通过内部的狭长通道的两侧墙壁上,每隔几步便可看见嵌着骷髅烛台的壁龛。
这里不是个墓地,还能是什么地方?我拢紧身上的皮袍,紧跟着前面的男人。穿过洞道,另一座更高更大的人骨塔便出现在了眼前,塔前放置着几张毡垫,毡垫前与塔间是一张窄长的骨头桌案,上面最显眼的是三个用黄铜钵盛着的金字塔型物体,好像是用杂粮面团捏成的,中心以铜杵作为支撑,
周围摆了一圈动物内脏、死蛇以及各种毒虫的干尸。
我认得出通常山民们有所求时便会上贡“朵玛”,材料的不同便会决定祈神得到的结果。
环绕着“朵玛”,还摆着几个较小的黄铜钵,分别盛着不知名的黑色浆果、红色的荼蘼花、以及一碗不知名的黑红液体。
——这里莫非是个洞中之庙?
但什么神要造这样的人骨庙?这也太骇人了。
想起先前那司机口里念叨的“尸神”,我心里一阵发怵。
往塔后望去,这里原来是个天然溶洞,上下交错的钟乳石如犬牙交错,阻隔了烛火的光线,使内部空间看起来幽深复杂,无法窥清全貌,只能隐约看见不远处还有道台阶,通过更深处的洞窟,不知里面有什么,或许是神龛或神像。 但这高个子男人在塔前停下,似乎不愿领我更深入内部,直挺挺在一张毡垫上跪坐下来,缓缓侧过头,示意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