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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动作一顿。
她羞红脸庞上那对水亮亮的眼睛里满
是认真,他点了点头,跨进浴桶时还不忘撂下一句调侃:“有劳女君。”
翁绿萼是真心心疼他,才会主动做这些事情。
那具极具爆发力的身躯有大半都淹没在水下,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过于巍峨雄武的体格给她带来的冲击力,她也能专心地继续手里的事儿。
翁绿萼握着巾子认真地给他擦洗,莹白的小手拂过他被晒成深麦色的皮肤,眉头忍不住颦起。
怎么晒成这样?
她轻轻地擦过他颈后的皮肤,看着那处黑里还泛着红,就知道之前晒脱了皮,但萧持的性子哪里会顾得上那些,只怕是满不在乎地挨过那一阵不舒坦也就罢了。
她的力道又轻又柔,随着她的呼吸,有阵阵带着凉意的香风扑打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他情难自禁地感到由内而外的战栗,有一阵麻酥酥的快.感由脊柱直冲而上,盘旋在他脑海之中。
他张开双臂,分别落在浴桶两壁的边缘,愈发显得刀刻斧凿的俊美脸庞往后仰了仰,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逗她:
“怎么那副表情?被我恶心到了?”
翁绿萼瞪他,没说话。
手上的力气大了些,萧持‘嘶’的一声,佯装不快:“你这是谋杀亲夫?”
“你皮糙肉厚的,在外边儿摸爬滚打不觉得痛,我给你搓两下就受不了了?”翁绿萼冷笑一声,“若我真有这般天赋异禀的力气,你该传我入军营,行军打仗时专门去丢石头,砸死一个算一个。”
萧持被她的话逗得乐出了声,那只遍布着擦伤划痕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笑声道:“都说上阵父子兵,女君难不成是想与我上阵夫妻兵?”
听出他话里的快意,翁绿萼微微使了些力气,挣脱他的手,又取了些香胰子抹在他肩背上,想要给他狠狠来几下。
但看着那上面遍布着的伤痕,还有没有消肿的瘀痕,她又有些下不去手,只沉默地绕过那些地方。
萧持还在笑:“不行,哪怕女君天资卓越,军营里不能留女人的军规也不能破。我若阻了你扬名立万的前程,你可会怪我?”
翁绿萼咬住唇,知道这人是察觉到她心情低落,故意逗她。
但她现在笑不出来。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坐好。”
萧持正经了些:“我还算伤得轻的,演练时下手重些无妨,总好过战场上刀剑无眼,到时候……”
一只带着水意的微凉小手轻轻覆上他的嘴。
“不许胡说。”
翁绿萼都在想要不要寻个机会去庙宇里斋戒一段时日替他祈福了,听他嘴里还这样没遮没掩的,心里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萧持从善如流地投降,闭嘴不说话了。
等到萧持一身清爽地出来,翁绿萼把那个龟背结递给他:“随意做的,你若喜欢,就拿着吧。”
在龟背结上,她又挑了一块儿鹌鹑蛋大小的白玉与其编在一起,玉不大,却极为油润细腻。
萧持看着自己新得的礼物,挑了挑眉:“是取的‘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的意思?”
她编的又不是同心结。
翁绿萼轻声道:“不,是无量光明,平安无忧的意思。”
萧持手一顿,将那块儿玉佩随着龟背结放进怀里,又去抱她。
翁绿萼埋在他怀里,闭上眼,一时没有说话。
直到他带了些艰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绿萼,你今年的生辰,我可能不能陪着你过了。”
翁绿萼已经有了预感,并不失望,轻轻嗯了一声。
萧持搂着她单薄纤细的腰背,低声道:“所以,我决定提前将生辰礼物送给你。”
“趁着这几日有空,我陪着你回一趟雄州。”萧持顿了顿,又补充道,“时间有些吃紧,明日一早出发,可能到雄州也只能歇一两日便要回来。”
翁绿萼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睁得溜圆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萧持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还不快去收拾行李?”
话音未落,翁绿萼就从他怀里溜出去,风风火火地奔向衣柜,还不忘扬声叫杏香和丹榴进来替她一块儿收拾。
杏香和丹榴得知可以回一趟雄州的消息,都喜不自胜。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哪里还顾得上还饿着肚子的萧持。
萧持嗤了一声,不过看着她因为兴奋而发亮的眼睛,也就懒得计较了。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第二日清早, 萧持扶着翁绿萼的腰,轻轻一推,她觉得自己像一片羽毛似的飞上了车。
翁绿萼原以为他会骑着挟翼上路, 却不曾想他直接进了车舆,见她有些惊讶, 还哼了哼:“我坐不得了?”
翁绿萼缓慢地摇了下头,昨夜兴奋太过,到半夜了她都还想抬头和萧持说话。
要不是萧持摁着人把她亲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她不知要闹腾多久。
萧持大爷似地躺在她旁边的那张小榻上, 闭目养神:“免得我一路风吹日晒, 脸皮又糙了, 叫你觉得拿不出手。”
翁绿萼一窘。
“我哪有这样想过。夫君莫要多想。”
她一本正经,萧持却嗤了一声。
昨夜她们主仆几个收拾行李, 眼看着一时半会儿是收拾不好的, 萧持简单用了几口饭菜,略有些困, 想着躺在罗汉床上小憩一会儿。
却被一阵奇异而冰凉的触感给惊醒了。
他睁开眼,看见翁绿萼正低着头专心往他脸上抹着什么东西,触感很奇怪。
黏黏糊糊的, 又冰又凉, 他不由得皱眉。
“什么东西?”
翁绿萼不料他突然醒来, 有些尴尬地停住手:“夫君,你醒啦?”
不知道自己被糊了一脸绿色糊糊的萧持面无表情:“没有,我又在梦游。”
翁绿萼的尴尬都被他冲淡了, 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睛, 萧持无奈,想摸一摸自己的脸, 却被一只柔软小手攥住。
“不行,还没敷够时辰呢。”
到底是什么?
翁绿萼去拿了一柄缠枝花卉云蝠纹把镜过来,小心翼翼地照给他看,安慰道:“夫君这样,也很英武呢!”
萧持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一张绿色脸庞,沉默。
翁绿萼把镜子放到一边,让他转过身去:“既然你醒了,就把脖子后面也敷一下。低头。”
她带着香气的柔软小手拂过他颈侧肌肤。
不知怎得,那阵被烈日灼伤后留下的火辣辣的痛感仿佛有卷土重来的趋势,萧持不自觉动了动肩。
翁绿萼给萧持肩上垫了一层巾子,这样就不用担心芦荟膏会弄脏他的衣裳了,见他肩膀动了动,低声道:“晒脱皮的地方还在痒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与担心,落在萧持耳朵里,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来得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开怀。
看着他不声不响,却要顶着一张大绿脸要来亲她,翁绿萼连忙避开。
……她有些下不去嘴。
萧持见她躲开,眉头拧了拧:“躲什么?”
翁绿萼熟练地给他顺毛:“你脸上还敷着东西呢。颈边也得厚厚敷上一层,不然之后你被晒伤了,反反复复的,更不容易好。”
萧持哼哼两声:“我一个大男人,涂这些东西做什么!多余!”
翁绿萼不理他,只叫他再把头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