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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不过他没有什么要紧事。”

总之比不上他哄人要紧,否则今晚大半夜的若是又要卷铺盖离开,他这首领的威严往哪放。

拓跋苍木严肃地想。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沈玉竹被风吹得咳嗽了一声。

沈玉竹倒是还没怎么样,拓跋苍木却是心里一紧。

他还记得对方之前因为摘果子在树林累得晕倒一事,知道沈玉竹的身子骨虚弱,风吹不得太阳晒不得。

他顿时暗自懊恼自己的不细心,应当给沈玉竹带一件披风才是。

眼见着牧场离得不远了,拓跋苍木突然勒住缰绳停下。

“现在迎面的风大,我们先回去给你拿件披风。”

沈玉竹自认他又不是什么纸扎的人,风一吹就破了,他拒绝道,“不用,我没有那么娇贵,只是吹吹风而已。”

在沈玉竹的坚持下,拓跋苍木歇下返回的念头。

这时候风又吹来,刚说完自己没事的沈玉竹咳嗽了一声:……

“没事的,老毛病了。”沈玉竹嘴硬道。

拓跋苍木拿他没办法,但也不能真的由着他性子来。

他两只手突然扶住沈玉竹的腰身,轻轻一举就将人翻了个面,让沈玉竹脸靠在他的胸口。

“这样坐能挡些风。”

沈玉竹的脸正对着拓跋苍木的衣襟,与其余脖子上喜欢戴着饰品的北狄人不同,拓跋苍木的着装总是简单随意。

他的鼻尖充斥着对方衣服上传来的皂荚香气。

沈玉竹抿唇,完了,这下他好像真的对拓跋苍木生不起气来了。

这个狡诈的北狄人,惯会戳他心窝。

“那就继续出发吧。”沈玉竹闷声,为了稳住身形,他不得不用手指揪住拓跋苍木的腰带。

沈玉竹的头发依旧是用的他那根青绿色发带松松拢着。

随着马背上的颠簸,那发带越来越松,风一吹,竟然就这么从发上散开,发带顺着风飘拂了起来。

拓跋苍木眼疾手快地腾出一只手一把捉住,发带随着沈玉竹散开的青丝一起飘散着,挠得他下巴很痒。

沈玉竹这下真成披头散发了,他窘迫地连忙用手拢住头发。

与此同时,他听见拓跋苍木无奈又带着点揶揄意味的声音响起。

“殿下还是让我去向柳姑娘学学束发吧,下次我可能就捉不住这发带了。”

沈玉竹不想说话,懒得搭理他,默不作声地从他手中接过发带,只是露出的耳尖有些泛红。

拓跋苍木知道,这便是默认了。

来到牧场后沈玉竹才知道原来北狄所谓的牧场依旧是一大片草原。

远远的就能看见一大群马儿在溪水边吃着草。

此时正直中午,阳光从万里碧蓝晴空上落下,掠进沈玉竹的眼底,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这些都是好马,殿下可随意挑选,我来帮殿下驯服它们。”

拓跋苍木带着沈玉竹走向马群。

越好的马性子越烈,也越难驯服。

沈玉竹打量着这些马儿,摇了摇头,“我不想让它们被迫臣服我,这种感觉有些讨厌。”

就像前世迫于病弱的身体,过得浑浑噩噩的他一样。

这时,不远处的一匹白马突然停下了吃草,慢悠悠地朝着沈玉竹所在的方向走来。

在沈玉竹与拓跋苍木的注视下站在一旁,也不像那些亲人的马匹会用马嘴蹭人,只是这么站着。

沈玉竹疑惑地看向拓跋苍木,“它怎么过来了?”

拓跋苍木猜测,“可能是以为殿下你在叫它?”

叫它?他方才说了什么吗?

沈玉竹试探着又重复了一遍,知道最后的“讨厌”二次时,那白马突然从鼻子里喷出气,像是在回应。

谁家好马觉得自己叫讨厌啊?

沈玉竹哭笑不得,他抬手拍拍马身,“我们也算是有缘,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叫踏雁吧。”

白马晃了晃脑袋,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我今天可以将它带回去吗?”沈玉竹转头看向拓跋苍木。

拓跋苍木笑了笑,“在殿下学会骑马之后可以将它带走。”

这人明知道他不会,还故意说送他马,他选了又不给,还有条件,这人究竟想干嘛?

“你明知我不会骑马。”

拓跋苍木眼底滑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不妨事,我来教殿下骑马,只要殿下不再将我赶出帐篷就好。”

原来是这个目的!

沈玉竹暗自咬牙,又觉得不对劲。

“信口胡说,我什么时候将你赶出帐篷了!”明明是这人自己走出去的。

“可是赛罕他们今日都笑话我。”拓跋苍木垂眸,低声道。

“他们笑话你做什么?”

拓跋苍木又将声音放低了些,在某个词上咬了重音,一副有苦难言的委屈模样。

“他们笑话我哪怕身为北狄首领,也依旧和成了婚的哈日朗一样,会在晚上被生气的妻子赶出帐篷。”

这番话落在沈玉竹的耳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

沈玉竹心里滑过纷乱的思绪,那些人怎么可能敢笑话拓跋苍木;哈日朗居然还会被赶出帐篷?怎么都知道他在生气?

最终,交织的思绪慢慢悠悠地落到最后的那个点上,他什么时候是......是拓跋苍木的妻子了!?

“你又开始胡说。”

沈玉竹摸着踏雁的鬃毛,气恼地横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话?”

拓跋苍木也是路过的时候偷听到的,他还没听过瘾,那几个人看到他就吓得赶紧走了。

他当时还觉得有些遗憾。

“他们平日里说说便罢了,又怎么敢在殿下面前放肆。”

拓跋苍木抬头看了眼天色,“一个时辰后估计会有大雨,踏雁就让它先呆在这,等殿下学会了骑马再来接它。”

沈玉竹便和踏雁道别。

拓跋苍木打趣他,“殿下看起来像是很喜欢马啊?怎么以前也没在皇宫学过?”

提及皇宫,沈玉竹不可避免地想到前世。

前世的记忆于他而言并不美好,沈玉竹自嘲地淡淡一笑,“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多走几步就会气闷,日日汤药不断,一点风雨也受不住。”

“骑马这种事,自然和我是无缘,就连射箭也是我后来偷偷学的。”

而如今虽然沈玉竹的身体仍旧虚弱,但他能感觉到比前世好了不少,能跑能跳的。

沈玉竹想到系统最初对他说过,与气运之子交好会有利于他的身体,这么看来所言不虚。

说的人无意,听的人却是放在了心上。

“你的身子骨弱,就没让宫里的太医好好看过吗?”

拓跋苍木想到他初次见到沈玉竹时,竟然还故意骑马吓唬他,若是把人吓晕了怎么办?他真是不该。

“自是看过的,但这是打娘胎里落下的病根,从小喝药长大也没什么用。”

而且前世在刚过十八岁生辰的时候他就去世了。

不过那时候他也没什么很想活的念头,那样的日子太过无趣,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柳青,还有他的那点不甘心才撑着他的一口气。

这是拓跋苍木第一次听沈玉竹提起病弱的身体,他脸色凝重,这怎么看都是一副短命相。

拓跋苍木眉头紧蹙,忍不住反驳道。

“那是宫里的太医无用,怎么可能治不好,又不是绝症,我日后为殿下寻来更好的名医。”

沈玉竹闻言心说你好好的就行,你好了我就没事,你要是死了我也别想活了。

他没将拓跋苍木的话放在心上,只笑笑说,“那我便等着了。”

在返回北狄族群的路上,临近时他们突然发现十几个背着包袱看起来拖家带口不知道要去哪的人影。

看装束不像是北狄人。

拓跋苍木和沈玉竹坐在马上经过他们时,沈玉竹瞧见里面似乎有中原人的面容,他忍不住叫住那些人。

“你们这是要去哪?快下雨了。”

其中一个文弱书生样的中原男子瞧见沈玉竹,他累得放下背上的包袱歇了歇,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我们没有去处,就是往外走。”

兴许是难得见到中原人的面孔,那男子又多说了几句,“你们这是要去哪,可千万别去东夷附近的村落,我们就是从那过来的。”

沈玉竹和拓跋苍木听见东夷二字,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他继续笑着问,“哦?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看得出这个中原男子是这十几个人里面的主心骨,他停下休息的时候,其余人也卸下包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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