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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竹重新看向铜镜,新奇地发现果然眉眼间有了细微的差异,看起来甚至有了陌生之感。

而后沈玉竹看着拓跋苍木也将自己异域十足的眉眼用脂粉轻抹了几下,如果没有那幽蓝的眼睛,任谁也想不到对方是个北狄人。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林青风在外面站得腿都麻了,不得不出声提醒一句,“二位换好了吗?”

拓跋苍木上前打开房门,沈玉竹跟在他身后,“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林青风给沈玉竹的手里塞了瓶药粉,“殿下,我与你们兵分两路,这个你拿着防身,要是遇到什么事就用这毒粉洒他。”

半个时辰后,拓跋苍木与沈玉竹站在楚馆门外。

里面阵阵香风袭来,沈玉竹僵硬的身形被拓跋苍木做纨绔弟子的样子用手搂住,将他带入怀中。

“殿下别慌,一切有我。”

沈玉竹脸颊贴着拓跋苍木的衣襟,小声地应了一声,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有些紧张。

希望能顺利将胖丫和她娘找到带出,既是救人,也是为了找到西戎富商伪善罪行的证人。

“哎哟,这位公子是个生面孔,是从外乡来的?”

刚走近楚馆,一位姑娘就摇着扇子走了过来,看起来应当是这里管事的。

“是,早听闻你们西戎楚馆的大名,路过此地正好见识一番。”

拓跋苍木唇角轻启,露出点不经意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个来尝鲜的富贵公子。

“那这里包管不会让您失望。”青姚用扇子掩唇一笑,她看了面前公子怀里的白衣女子一眼。

“那您是要挑几个,还是先去茶室坐坐?”青姚说得隐晦,但他们都听懂了。

拓跋苍木动作轻佻地在怀中人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先去茶室,我这心尖人可是个醋坛子。”

青姚便笑着抬抬手,一个侍女模样的姑娘上前为他们带路。

在他们走后,青姚白了一眼,说得好听是什么心尖人,不也还是出来寻欢作乐,人啊......

茶室是二楼上封闭的隔间。

桌案上倒还真的摆着一套茶具,像是个正经喝茶的地方。

沈玉竹拍了拍腰间的胳膊,从拓跋苍木的怀中退出来,“这里面似乎有个后院,我想去那里看看,我正好是女子打扮,行走方便。”

“不行,殿下一个人实在太危险。”拓跋苍木摇头。

这时,隔壁的茶室突然传来一阵打砸东西的动静,随即房门被人大力打开。

你个*人,摸一下你的手怎么了!这楚馆不就是花钱来作乐的吗?”

沈玉竹与拓跋苍木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位公子还急眼了呢?”是青姚的声音。

青姚站在走廊外,看着里面破碎的茶盏和一旁姑娘红肿的脸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佯装生气地看着那正流着泪的姑娘。

“小松过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等到小松过来之后,青姚一把将她拽到身后,“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快下去领罚。”

青姚训斥完,又看着一脸怒火的客人,她摇着扇子,掩饰住讥诮的嘴角。

“这位公子莫非是第一次来这楚馆,我们这茶室里的姑娘们可金贵得很,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她不愿意,公子也是碰不得的。”

那客人闻言嗤笑一声,“这种地方竟然还清高起来了,怎么?你这楚馆的姑娘一个都碰不得?”

青姚面带微笑,“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若是公子想要,那可得去后院,不过嘛,那点茶水钱自然是不够的。”

“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钱,”客人脸上更是鄙夷,将腰间的钱袋解下丢给她,“这下总成了吧。”

青姚掂了掂那钱袋分量,笑容也真情实意了几分,“好嘞,您这边请。”

在青姚带着那男子去后院的时候。

沈玉竹与拓跋苍木也悄悄在后面跟上。

后院很大,他们看着青姚带人走进了一处房间,还没走近就听到一声惨叫,随后倒地声响起。

“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敢碰我这里的姑娘。”青姚得意的声音传来,随后惊疑声响起,“咦?我这蛊怎么今天这么老实了?”

“青姚你是不是蠢,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子从屋里走出,她目光沉静地看着沈玉竹与拓跋苍木藏身的地方。

“来者是客,二位既然来了那便出来吧。”

拓跋苍木与沈玉竹走出,青姚诧异地看着他们,“你们跟踪我干什么?”

“我们无意冒犯,来此只是为了找人。”拓跋苍木始终警惕地看着那陌生女子。

那陌生女子歪了歪头,看向沈玉竹,“你的身上,怎么会有王蛊的气息,你去过南蛮?这王蛊莫非是你从林青风手里抢来的?”

说话间,杀机尽显。

拓跋苍木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

“别打!别打!都是自己人!”

一道身影从上方的跃下,林青风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起身。

“我刚来这楚馆就察觉到了不对,屋子里全放着南蛮的药草,那花盆里的药草药性相冲,吸食久了就会昏昏欲睡,我料想这里面也有个南蛮人,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林青风满脸复杂地看着她,“眉枝,我与眉丫头都以为你死在外头了,你怎么会在这?”

眉枝对林青风出现在这里似乎很是震惊,半晌才回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好好在南蛮呆着,怎么还跟人跑西戎来了?”

青姚看着这几个人,打了个响指,犹豫着提议,“不如先进屋坐着慢慢聊?”

林青风将他们为何到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通,眉枝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原来你们也知道了,我就是为了调查南蛮当年之事才会来到这里,不过那时我的行踪被西戎人察觉追杀,是青姚救下了我,我便一直藏身此处。”

“那些被带到楚馆的外族流民女眷又是怎么回事?”沈玉竹忍不住问道。

青姚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有方才在外的风情万种。

“明面上就是这么回事,那些人被西戎富商卖到楚馆,我们买下,但他们不知道楚馆干得不是那种勾当,我这楚馆只是一个给无处可去的姑娘们暂住的地方罢了。”

“这楚馆可是整个西戎城最安全的地方了,就算是那些富商也得给我几分薄面。”青姚挑眉一笑。

沈玉竹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为何?莫非这楚馆有比西戎更大的靠山。”

“没错,我可是四殿下安插到西戎的眼线,别说西戎了,哪怕是北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也是不敢动这地方的。”

青姚刚得意咧嘴,肩膀就被眉枝拍了一下,收敛点吧你。

“那这二位又是谁?”眉枝看向沈玉竹与拓跋苍木。

林青风“哦”了一声,平淡解释,“这位是六殿下,那位是北狄首领。”

青姚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六、六殿下与北狄首领?!天啊她方才都说些什么!

她欲哭无泪道,“首领恕罪!青姚不是那个意思!”

拓跋苍木不说话,沈玉竹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背,行了别吓人家姑娘了。

“起来吧,我没放在心上。”

这些人,一天天的都在殿下面前败坏他的名声。拓跋苍木不满地敛眉。

他说是这么说,但眉眼始终沉着,看得青姚战战兢兢。

这时,微凉的指尖突然探入了他放在膝上的手心,拓跋苍木猝然偏头,沈玉竹对他眨了眨眼,慢慢握住他的手掌。

小声哄他。

“不是想要在外面牵手吗?不生气了,嗯?”

如果说方才的拓跋苍木还有些烦闷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说是心花怒放了。

不过他哪怕再高兴,从外表上看也就是脸色好了一些。

但这至少让青姚总算能放心地稳坐在椅子上。

说起来她平日在楚馆中总能听到各方八卦,其中就有北狄首领被那位和亲殿下治得服服帖帖的内容。

但那时候她就当是个笑话,听听就过了,却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青姚当即隐隐对沈玉竹投去崇拜的眼神,殿下真乃神人也!

沈玉竹感觉到拓跋苍木情绪稳定下来后,就将心神重新放在了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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