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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没有躲,只在那张香馥馥的柔软小手覆上来时,重重地亲了一口她柔软的掌心,见她立刻又和受了惊的鱼儿一样缩回去,只拿一双泛着春潮、湿漉漉的眼瞪他,萧持又忍不住大笑出声。
笑声磊落,带着几分纵情不羁的快意。
那张红木雕花架子床被压得发出一声粗噶的抱怨之声。
翁绿萼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又和他滚到床榻上了,看着萧持发亮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她双手用力推了推他:“走开,别压着我。”
萧持很无辜:“不是你说心寒,让我帮你暖一暖?不压着,贴着,怎么暖和得起来?”
他说这话时,还振振有词,一副他最有道理的样子。
翁绿萼冷笑一声,伸出食指,用力地戳了戳他的心口,冷冷道:“你又在装傻骗我,是不是?”
萧持挑眉。
指尖下隔着一层硬邦邦的肌肉,再下面 ,是他极富生命力的心跳声。
翁绿萼又恨恨地戳了戳:“你既然都不相信我,又何必巴巴儿回来给我暖那劳什子心?任由我冻死算了!”她这话说得像是发泄,又像是赌气,但落在萧持耳朵里,只觉得她娇嗔怒骂,无一不美,连她的娇叱声听起来,都比那些阳春白雪丝竹管弦更加动听。
翁绿萼说完之后,屋子里陷入了一阵静寂。
萧持不说话,他生气了?觉得她僭越了妻子的那条底线,冒犯到他了么?
翁绿萼咬着唇,抬起眼看他。
她眼睫微抬,下一瞬,他炽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落在她眉心、面颊、嘴唇、乃至颈间,他用的劲儿大,又不知羞,时不时地还要发出啵一声的暧昧声响,听得翁绿萼心浮气躁,恨不得再踹他一脚。
这只孟浪轻浮的野蜂子,一心虚,就只会用亲她、乃至……嗯,更过分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这次,翁绿萼不想顺着他的意,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萧持亲得很卖力,她那两只柔软小手在他胸前不断推搡,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抵抗的作用,反倒更像是助兴,她手所过之处,都好像燃起了火,烧得他越来越兴奋。
翁绿萼恼他天天脑子里就装着那事儿,哪怕知道自己那点力道不过是螳臂当车,但还是不想让他好过。
捶打之间,萧持衣襟微散,掉下来一封文书。
这是什么?
翁绿萼先萧持一步,拿起那封文书,见他脸色大变,眉目之间依稀浮上一些可以称之为心虚的东西,她心里忽地一跳,敏捷地从他身下逃走,避到四方桌前,展开那封文书。
翁绿萼平日看书看得多,早养成了一目十行的习惯。吴劼又是军士出身,并不像蔡显那样的文人那般擅长于华丽辞藻,只用最平实直接的语言描述了调查翁临阳遇袭一事的前因后果。
她很快就看完了文书上面的内容。
萧持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还泛着欲.念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李三娘让人去截杀我阿兄。这件事。”翁绿萼竭力忍着心里翻滚的怒火与失望,抬起湿漉漉的眼,直直地盯着萧持,“你为何不告诉我?”
她的语气微颤,听得出她此时心绪很不平静,萧持能理解她,他上前几步,试着想把她揽入怀中,一边又解释道:“我想说,我当然会和你说。但这不是,没顾上么?”
他也觉得有些尴尬,对上翁绿萼泪光盈盈的眼,闭上了嘴。
“你会说?你舍得说吗?”翁绿萼咬紧了唇,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为了李瑶光斤斤计较的样子,这样显得她很不贤惠、很不得体,有违她嫁入萧家时的初衷。
但此事牵扯到了翁临阳,翁绿萼忽然间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讥讽道:“是了,一个是早结前缘,让你念念不忘的旧日相好,一个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勉强给几分面子的妻兄。哈,孰轻孰重,自然是李三娘更重了!你会特意瞒下她的恶行,我一定都不惊讶,一点都不——唔。”
翁绿萼怒气冲冲里夹杂着些酸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听得一脸莫名其妙的萧持给拉了过去,以唇封口,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嗐,虽然这样做总是招她嫌弃,但还是非常实用的。
这个吻里带着格外激烈的情绪,分开时,有细细如蛛丝的银线自她唇边落下,萧持用指腹蹭了蹭她嫣红饱满的唇,在她怒气满满的瞪视中恶人先告状:“一派胡言!谁说她是我老相好了?”
说完,他又低着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语气郑重中又透着几分让人面红耳赤的轻佻:“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相好!还是拜过天地祖宗,喝过合卺酒的,你休想把没有的事儿扣在我头上!”
说到后面,萧持还瞪了她一眼。
仿佛是在因为自己清白名声被污而很是不忿。
翁绿萼:……
“他们都说,李三娘曾与你有过一段情缘。你说
不曾与她有过关系,那你为何不否认?”
翁绿萼可没那么好骗,她微微仰起头,面色酡红,眼底的春潮几乎都要漫出来了,但她恍然不觉自己这副模样有多么妩媚动人,只固执地看着萧持。
萧持喉结微动。
他现在后悔,非常后悔!
为什么世上会有李三娘这个人,在他年少时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扰人清静的举动便罢了,如今良辰美景,他浑身已经燥得不行,恨不得拉上他的妻滚到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的紧要关头,她却因为李三娘在和他生气。
翁绿萼又戳了戳他的心口:“走开些,我现在不想靠近你。”
萧持无奈,只能顺着她那点儿微乎其微的力道,退后两步。
“你要一五一十地都告诉我。不许再骗我。”翁绿萼幽怨地瞪着他,“你要是再骗我,我,我就——”
萧持挑眉,觉得她这副拼命想着威胁词的样子可爱得不行。
翁绿萼想了半晌,撂下狠话:“我就回雄州挖矿,任由你和李三娘恩爱一辈子!”
她那细胳膊细腿儿……挖矿?
萧持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还敢笑?!
萧持在她愤怒的瞪视中收了笑声, 轻咳一声:“行了,知道你家有矿了。后半句咒我和别的女人恩爱一辈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说着,他捏了捏她的脸, 像是凝成的羊脂,又软又滑。
“咒?”翁绿萼冷着脸拍开他的手,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萧持轻轻嘶了一声,这女人闹起脾气来, 真不好惹。
“我看你分明是乐意之至。人家传你与李三娘曾有旧情, 你不澄清;李三娘要与你说些什么事儿, 你宁愿和她独处一室, 也不相信我。”翁绿萼望着他好整以暇的样子,心里的气像是滚雪球一样, 愈发膨胀, “既如此,我不如识趣些, 早早自请下堂,成全了你们这对有缘还有分的苦命鸳鸯!”
越说越没道理了。
萧持想笑,但他忍住,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 问她:“下堂了之后呢, 回雄州挖矿?你这样一餐饭都吃不到两碗的小身板,下到矿洞里能扛得起那些铁杵?”
他语意揶揄,落在翁绿萼耳中, 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和不屑。
他就这样笃定, 她离开了他之后就只能在家里以泪洗面?
翁绿萼瞪他,她现在的心砰砰跳得极快, 在被隐瞒的愤怒和失望之外,她飞快地抓住了混乱思绪中的一簇清明——如果她不扯着呷醋的藉口将此事闹起来,之后萧持还是会像这次一样,甚至更糟糕地,对她隐瞒父兄的事。
每个人都有底线。翁绿萼也不例外。
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重若春雷。翁绿萼想起从前她没有深思的一个想法——萧持的情绪,是为她所牵扯、影响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注意力的颠倒与反转,她眼里的萧持也不再高高在上。
掌控那根弦的人换成了她。
“怎么不说话,嗯?”萧持伸出手,想抚一抚她染上酡红的面颊,却被她躲开。
翁绿萼不偏不倚地迎上他的眼,懒洋洋的、含着几分放松的笑意,他对待自己,一向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
按理说,她应该习惯。但或许是他最近频繁流露出的爱重之意养大了她的脾气,又或许是被这两日的事刺激得有些不像她自己……翁绿萼倏然觉得,这样太不公平。
她想看萧持为她的话颠倒发怒的样子。
先前还气鼓鼓的女郎抬起波光潋滟的一双眼,一瞬间的风情迷得萧持意乱情迷,上前就想揽过她的腰,然后,重重亲下去。
他的心口又被那只细白的手指戳着,警告他不许再靠近。
萧持有些难耐地抿了抿唇,正想再没皮没脸地凑上去亲她,就听得翁绿萼轻轻哼了一声:“你和李三娘百年好合,夫妻恩爱,我回了雄州,自然也不会傻到为你守身如玉当姑子。是再择一门好亲事,又或是找个英俊体贴又会对我好的人入赘?唔,还真是有些难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