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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喻小姐,我来给先生拿个笔记本电脑,应该是工作要用。”
闻声,喻京奈腹诽着,还真把南山郡当第二个公司了,怎么能有人这么爱工作。
想到什么,喻京奈叫住准备离开的薛云,“薛姨,你把东西放那儿吧,我给他送去。”
自从来到南山郡,薛云对这对夫妻主打一个好奇又恨铁不成钢。这么般配的两人怎么就没有新婚燕尔的甜蜜,看得她是干着急。
所以听到喻京奈主动说要给梁砚商送东西的时候,薛云是一百个乐意。一边连声应好,一边想着,眼看这小夫妻就要有点进展,她可得有点眼色。
喻京奈假装看不懂薛云的眼神,转身继续捣鼓她的瓶瓶罐罐。
一直到走廊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喻京奈才把目光看向电脑。
怎么开口呢,喻京奈有点烦躁。
书房就在卧室的隔壁,喻京奈抱着电脑站在门口敲了三下,听到里面低沉的应答声后才推门而入。
梁砚商应该是洗过澡,着一身深灰色家居服坐在办公桌前,宽阔的肩膀撑起衣料,竟和西装革履时给人的感觉别无二致。他皮肤白,压着书脊的手掌上淡青色血管的纹路明显。
令喻京奈意外的是,他竟然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梁砚商戴眼镜的样子。
禁欲非常,又莫名有种说不清的性感。
尽管是在家里的私人空间,梁砚商坐姿依旧板正,微微颔首低垂眼帘,挺直的鼻梁不会使金丝眼镜有分毫下滑的机会。他身后是一整面书墙,给人极大的沉重感。
视线扫过那堆书籍,目光最终落在坐在书墙前低头工作的男人身上。
若有所感,梁砚商在喻京奈靠近的时候抬起了头,见着来人,他眉眼间有微微愣怔,“你怎么来了。”
“薛姨辛苦一晚上,我就让她先去休息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帮你送电脑。”喻京奈来之前就把理由想好了,现在说得分外顺嘴。
“放这儿吗?”喻京奈指了下梁砚商手边。
“嗯。”梁砚商把手掌扶在眼镜两侧,习惯性向上推了下,“随便放就好。”
除去西装的包装,男人身上的冷厉感少了些,可对上他那张总带着几分淡漠疏离的脸,喻京奈还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喻京奈放下东西还不离开,梁砚商问:“怎么了,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沉默几秒,喻京奈采取了迂回战术,“你很忙吗?”
“最近事情是会多一些。”梁砚商认真想了下,“估计还得有半小时才能结束。”
“……”
幽闭的书房,只有两个人,她这样询问,是个人也能听出点暧昧意思,偏偏就梁砚商这个老古董听不出来。喻京奈没了和他聊天的兴致,耸耸
肩,“没事,随便问问。”
她转身时,梁砚商眉心轻轻拧了下,察觉出些不对劲,刚要叫住喻京奈,就见她在快到书房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喻京奈说不清这婚姻状况到底是什么问题,不过能感知到的就是膈应。
梁砚商说接吻就接吻,说拉手就拉手,完事儿了还跟块儿木头一样,到底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喻京奈转过身来看向梁砚商,面不改色问了句话。
“梁砚商。”稍有停顿,“你说我们是不是少了点激情?”
问完那个问题, 喻京奈也懒的等梁砚商回答了,转身拉门离开书房。
也真是魔怔了,还真听了温淙也的话。就梁砚商那个死板样子, 懂什么叫情调,懂什么叫情绪价值。喻京奈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干脆回房睡觉。
喻京奈的睡衣是吊带睡裙加外衫的款式,刚才在房间的时候没感觉, 去书房走了一圈儿回来才觉着热。
窗帘关着, 喻京奈脱了外衫, 撩开被子躺进里面去。
原本没打算这么早睡觉, 奈何刚碰到枕头, 卧室的门把突然发出响动。或许是刚刚那一出,喻京奈条件反射地伸手关灯又立刻钻进被子, 速度快到顷刻之间便静若无人。
屋内骤然间暗下来, 眼睛无法适应,浓烈的黑蒙住视野,伸手不见五指。感官敏感起来, 喻京奈抓着被子, 下半张脸都埋在里面。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喻京奈贴靠在床边, 手指紧捏着被角。她默默闭了闭眼睛, 后知后觉对自己无语的情绪。到底有什么好躲的,又不是没独处过。
想归想,喻京奈也没有要重新开灯坐起来的打算,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光线随着门板开启的响动落进来一束, 朦胧的橘黄色落在床脚, 光束在几秒钟后变窄,直至彻底消失。
乌沉沉的黑, 给脚步声增添了几分重量。
缓慢又稳重的声响像温吞的鼓点敲击在喻京奈耳膜,让她很难忽视来人的存在感。
喻京奈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看不到,唯有声音能姑且辨出背后那人正朝她走来。莫名的,喻京奈察觉出自己胸腔处的节奏加快。
刚才不是说还要半小时?现在又进来做什么,来找补的吗?说几句体面的场面话,展现他的君子风度,然后继续一板一眼。
这样想着,喻京奈又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拽了一截,彻底隔开她和梁砚商的距离。
男人在床边停了会儿,而后贴着床沿坐下,喻京奈能感受到床面增加的重量。
被子被掀开一角,空调的冷气窜进来又很快消失。
能从身后的动静知道此刻男人正靠在床头,想来许是对方才她那个问题有所疑问。喻京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保持沉默。
忽而,寂静被男人的声音打破。
“刚才为什么那样问。”
本就是平淡没有波澜的语调,不知道是不是空调的温度太低,男人的声线也像覆了层薄薄的寒霜。
空气沉默了片刻,喻京奈反转过身来,抬眼直直看向他。
女孩子的脸贴在枕头上,柔软的黑发若海藻般散在身后,卷翘的睫毛下双瞳水润清亮,注视着久了会让人自省是否有所僭越。
“梁砚商,你到底怎么想的?”喻京奈看不明白这样的人,有礼数到了极点,却又在某种时刻放纵得不像他。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但也并不喜欢这样的若即若离。
不管不顾在门后同她接吻的是他,亲密过后的沉默和冷淡也是他。电影院抱住她的是他,后来的淡漠和这段日子的少言少语还是他。
感情维系不维系她不太在乎,起初也确实觉得享受当下亲近就好,不用表面交流也无所谓,可次数多了确实不太爽。
同住一屋檐下,很多时候她会以为是自己换了个地方独居。
就算是喻京奈有心同他逢场作戏一下,也总得让双方感到舒适。
从小被人捧在掌心长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忽视过她。
梁砚商说要亲近就亲近,说转头不理人就不理人。妈妈爸爸和姐姐,还有朋友们都不这样,他对她一点都不好。
喻京奈有点烦,扯着被子就想转过身去,抱怨的话脱口而出,“我怎么就找了块木头结婚,好无聊。”
话音还未落下,喻京奈的身体也还没有完全转过去,手臂突然被人捉住。
紧接着,身边的男人突然有所动作。喻京奈眼前忽而遮过来一片阴影,平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男人压过来。
“梁——”
“觉得我无聊,那你想找谁结婚?”
梁砚商的手掌贴在喻京奈身侧,目光牢牢锁着她,金丝眼镜片给他的眼睛多了分神秘感,眼底像窗外漫长幽深的夜。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喻京奈警惕起来,四目相视,对方的压迫感太强。这个婚结都结了,说什么也都是马后炮,喻京奈也就是随口吐槽一句,可梁砚商好像当真了。
解释的话到嘴边后又收了回去,喻京奈迎着他视线,故意道:“找个好玩的咯,年轻的,对我好的,反正你本来也是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