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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见了,拓跋苍木眼中的他在不断放大——

沈玉竹心神一颤。

太近了,近到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炽热气息,蒸腾得人脑袋发晕。

拓跋苍木突然低头,沈玉竹倚着草堆,下意识攥紧了他们紧牵着、还未松开的手。

“唔……”

是拓跋苍木将面具覆在了他的脸上。

他看不见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拂过。

拓跋苍木在做什么?

沈玉竹紧张地想要后退时,他这才发现除了他们紧牵着的那只手,另一手不知何时也被拓跋苍木伸手扣在他的腰后,让他避无可避。

他们在草堆后身形相贴,而草堆外是另一片人声喧闹的世界。

“拓跋苍木,”沈玉竹喉咙发紧,忍不住想避开拓跋苍木的桎梏,“你松开我。”

可身前这人没有半分反应,沈玉竹腰身向后仰,几乎是被拓跋苍木压在草堆上。

这样狎昵的姿势让沈玉竹耳尖通红,他现在确信拓跋苍木是喝醉了。

清醒的时候这人绝不会如此、如此......没等沈玉竹将那个词想出来,就感觉到耳尖一痛。

沈玉竹不可置信地将眼睛瞪大,拓跋苍木是在咬他的耳朵!

从前不觉得对方的虎牙有多显眼,但现在视觉被剥夺之后。

耳朵被他的虎牙尖刺痛的触感,显得拓跋苍木虎牙的存在感格外强烈起来。

更要命的是,伴随着细密的啃咬还有湿热游走的唇|舌。

他在沿着耳廓舔|咬,带着让人心尖发颤的痒意。

这实在是太孟浪了……沈玉竹的呼吸也被他带的灼热起来。

就算是前世,他也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甚至哪怕是话本子,他看的也都是无关风月的闲杂游记。

不染俗世的皇子被拽入十万丈红尘之中。

沈玉竹哪怕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脸颊现在定然滚烫。

拓跋苍木他怎么敢?

而此时在不远处,传来了北狄族人在唤他们的声音,“殿下、首领,你们跑哪里去了?”

尴尬、无措、羞恼、愤怒还有种种复杂情绪齐齐涌上沈玉竹的心头,他头皮一炸,挣扎起来,“拓跋苍木!你放肆!”

情急之下沈玉竹踩了他一脚。

许是被这细微的疼痛唤来了几分神智,沈玉竹能感觉到拓跋苍木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趁机甩开对方拽着他的手,一把将眼前人推开,而后将脸上的面具摘下砸在拓跋苍木的怀中。

夜色下两人的面容都不甚清晰,正在他们僵硬着沉默对峙时。

“首领你们原来在这里啊?篝火节最后一场舞就要开始了,你们快来!”

牧仁在草堆后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发现两人的氛围很是古怪,难道是吵架了?可怎么都不看对方?

拓跋苍木应了声,嗓子有些哑,“嗯,你先过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牧仁也不好掺活他们之间的事,转身离开,同时在心里还有些疑惑。

难道上午的时候首领还没将殿下哄好么?方才夜色昏暗,也没看清这两人的表情,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牧仁走后,沈玉竹紧接着也转身离开,比平常快了不少的脚步暴露了他此时不算平静的心绪。

拓跋苍木紧跟在他身后,这一前一后的样子倒是挺像先前吵架的时候。

但又和那时候不同,现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萦绕在两人的周身。

分明是隔着一段距离,却又像是紧密联系在一起。

若是已经成亲的哈日朗看见这一幕,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人心里有鬼!可惜他此时并不在场。

拓跋苍木暗自懊恼地抬手搓揉了一把头发,还真是喝酒误事。

沈玉竹何等骄傲,怎么会容许他如此放肆。

可他已经极力克制了,若非临时的一点本能及时将面具扣在对方脸上,他恐怕还能做出更加放肆之事。

但现在,殿下还会原谅他吗?

若是真的再也不理他了,那他方才就应该再放肆一点的。

念头一出,拓跋苍木揉了揉额角,无奈自嘲,说好的反省呢,他还真是个混账。

若是沈玉竹真的不再原谅他......拓跋苍木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暗潮翻涌,眼神逐渐阴郁。既是送来给他的,那便是他的人了。

就算沈玉竹发现了他的真面目,觉得可怖想要逃走,他也绝不会放手。

拓跋苍木的眼中红血丝突显,就在头疾快要发作时。

沈玉竹突然驻足,回身看向他,篝火的火光将他纤瘦的身影勾勒、长身玉立。

沈玉竹将手抵住下唇轻咳一声,目光游离,能隐隐看出脸颊的红晕,别扭地对他说道。

“方才牧仁不是说要去跳最后一支舞吗?你还不快跟上来。”

沈玉竹说完继续向前走着,脚步却明显放慢了不少。

牵引着头疾的那根锁链断开,在无人知晓处,他得救了。

拓跋苍木微怔后大步追上,与他并行,“好。”

北狄篝火节的最后一支舞通常为双人舞,可与伴侣、兄弟姐妹们一起,带有团圆之意。

沈玉竹不会,拓跋苍木便带着他慢慢学。

跳了几步后沈玉竹看着旁人的舞步觉察出点不对劲,“为何我跳的与旁人不同?”

那自然是因为他们跳得是伴侣舞。

“殿下,专心。”拓跋苍木扶着他的腰身避开旁边正在肆意转圈的族人。

沈玉竹被他带进怀中,方才在草堆后发生的事伴随着拓跋苍木的气息席卷上沈玉竹的心头。

他想说些什么,但学不会北狄那般直白的表达,只能委婉提议。

“你下次别再喝那么多酒了。”

若是还有下次,他可不会再这么轻易原谅拓跋苍木了!

他们还未正经拜过天地,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就算,就算是成了婚也不行,他又不喜欢拓跋苍木,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就是这样。

“喂!”沈玉竹刚想明白,就感觉到身子一轻,拓跋苍木怎么将他单手举起来了。

失重的眩晕感让沈玉竹不禁用手搂住拓跋苍木的脖颈,小声低呼,“你快将我放下来。”

“殿下安心,我不会将你落下去。”

拓跋苍木将他往上一抛,沈玉竹吓得闭眼,随后他就落入了拓跋苍木的臂弯,被稳稳接在怀中。

最后一支舞结束。

沈玉竹睁开眼就看见拓跋苍木唇边噙着笑在笑话他,他踢了踢悬空的双腿,瞪了对方一眼,“跳完了还不快将我放下来。”

“柳青你不过去‘救救’你家殿下?”

他们跳舞的时候,乌日娜和柳青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吃着烤肉。

柳青收回视线,翻动着火上的肉串,“殿下看上去玩得很开心,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乌日娜疑惑地看着周围大笑着的族人,又将目光落在沈玉竹平静的面容上,“是吗?你是怎么看出来殿下玩得很开心的?”

柳青将烤好的肉串递给她,解释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从前的殿下,殿下打小就身子虚弱,时常生病,同龄的皇子在外玩闹的时候,殿下就只能呆在寝殿隔着窗户听他们的笑闹声。”

“娘娘从前总说我对殿下太好,会将他惯坏,但我就是心疼他啊,好好的一个孩子却被孱弱的身体困住。”柳青叹息一声。

“我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殿下说将我当作是他的姐姐,我又何尝不是将他当作我的弟弟。这么些年,我眼睁睁地看着殿下明明正直大好年华,却终日郁郁寡欢、暮气沉沉,我忧心却又毫无办法,反倒还要殿下时常安慰我。”

柳青抬头看向草原之上漫天的星空,她与这苍穹这般近,好似伸手就能捉住。

“那时候我总会想,殿下是不是呆在宫里不开心,要是能出来走走就好了,那时候不管殿下去哪,我都会陪着他,没成想,这个念头真的实现了。来了这里,殿下才算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活气。”

柳青说着话,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没想到殿下会来北狄和亲是吧?”乌日娜也笑。

“是啊,那时候我还觉得殿下疯了,劝都劝不住,谁能想到还能有今日呢?”柳青感慨道。

这话乌日娜可就不爱听了,笑骂她,“欸欸欸,什么叫疯了,北狄也没有那么不堪吧?”

陈章在篝火节宿醉后的大清早就被人叫去议事帐篷。

沈玉竹和拓跋苍木坐在主位,赛罕、牧仁等人分坐两边。

“首领唤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章瞅着他们这一个个看起来虎视眈眈的眼神,心里忍不住发虚,他最近好像也没误诊过什么人吧?难道是剂量不对,让谁上吐下泻了?不可能,他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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