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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聂六和严英耀离开,容镜正想带着逢汜前往别墅区外,却见那辆眼熟的库里南已然从远处靠近,车子停下,谢长时从中弯腰而出。

明亮的月光下,男人俊美出挑的五官显得异常清晰,他的视线先在容镜的身上转了一圈,确认容镜的确如他微信中所说没有受伤以后,才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白发男人身上。

谢长时微微点头:“逢汜师叔。”

逢汜的目光落在谢长时的脸上,两双眼眸相触。

长得确实好看,难怪把他家小僵尸都拐走了。

不过也从侧面体现出,容镜这看脸的习惯没救了。

逢汜不是那种喜欢棒打鸳鸯的大家长,此刻面对明显放低了姿态的谢长时,他淡淡嗯了一声,说了句:“久闻大名。”

谢长时忽而就想起自己曾嘲讽林祁的那句久闻大名。

就是不知道在逢汜这儿,久闻大名这个词是好还是不好。

看逢汜的态度……应该是好词。

他冲逢汜笑了一下,随后走到了容镜的身旁,很自然地牵起少年的手,又道:“听阿镜说,要去吃夜宵?我让助理定了一家餐厅,逢汜师叔赏个脸?”

逢汜没拒绝:“走吧。”

考虑到夜已经深了,吃得太过油腻对身体不好,而且逢汜这仙气飘飘的形象实在是不适合坐在烧烤摊吃烧烤,所以宋特助难得没有考虑容镜平日的的喜好,选择了一家粥店。

包间内,容镜抿了一口海鲜粥,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然后侧过头小声问谢长时:“谢长时,你的粥好喝吗?”

一眼看穿小僵尸内心想法的谢长时主动舀了一勺粥递到了容镜的唇边,容镜一口叼走勺子,正好夸赞清淡小粥味道也不错时,对面的逢汜掀了掀眼皮,问:“这么好喝?”

容镜:“……还、还行。”

逢汜:“那你慢慢喝。”

他三两口将砂锅粥喝完,纸巾擦了擦嘴,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谢长时的身上。

先前见面时没有说的话,此刻终于开了口:“当年老祖回到玄天观,告诉我们阿镜给自己找了个饲主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大家都想着要下山看看你这位饲主长了张什么样的脸,能让他一眼看上。”

谢长时还未开口,容镜便惊奇地看了看逢汜,但在注意到对方的眼神看过来时,赶紧低头吃粥。

——他只是单纯惊讶。

他家逢汜师叔很少除正事以外说这么长一句话。

唔,或许对于逢汜师叔而言,他的事就是正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容镜美滋滋的,连忙又给自己喂了一勺粥。

他的身旁,谢长时虽然没和逢汜相处过,但当年容镜嘴里不离‘逢汜师叔’这几个字,他也勉强能从容镜的描述中勾勒出逢汜的模样与性格来。

所以,他很清楚逢汜说这么长一段话是因为什么。

他放下勺子,腰背还是一如既往地挺直,声音微微低哑:“阿镜看上我,是我的荣幸。”

逢汜嗤了一声,心道还挺会说话。

“我也觉得。”逢汜毫不犹豫地接上话,“阿镜虽然一直生活在山上,跟人类相处的时间不多,也没什么心眼子,天真善良——”

话还没说完,容镜便觉得不好意思。

他家逢汜师叔还挺会夸他的。

这样的想法刚刚落下,谢长时便隔着桌布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像是在表达对逢汜这些话的赞同。

容镜轻咳一声,小声说:“师叔别夸了。”

逢汜:“也没打算继续夸。”

容镜:“……”

逢汜瞥他一眼,继续道:“但他自己有一手卜卦之术,加上老祖也认可你,我并不担心你对他不好。”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哪天脑子进水了,我不介意把你脑子劈了倒倒水。”

容镜:“……”

司流:“……”

果然还是那个逢汜,一点不给人面子。

司流心里嘀咕,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掺和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劈。”

逢汜懒得理他,盯着谢长时没放,而后者则是敛了面上的笑意,轻声道:“您放心,不会有这一天。”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逢汜淡声道,“毕竟我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自然。”谢长时点头。

事实上如果此刻陆云霁在场,必然会告诉逢汜——根本不必担心。

他和谢长时认识那么久,最清楚谢长时这个人薄情又长情。

容镜躺棺材躺了十二年,可容镜在那短暂的一年时光中留下的所有物品,全都被谢长时保存得好好的。

容镜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严肃,又见逢汜在谢长时点头之后没打算说什么,便主动说起了话。

“师叔,你跟我讲讲这些年玄天观的事呗。我醒来以后算过卦,祖师爷让我别去找太虚爷爷。”

对于容镜提起的话题,逢汜没有丝毫意外,此刻,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你沉睡后不久,玄天观收到消息,连接着将阳山、南陵、安青三座山脉的龙脉被毁,事态紧急,大部分人都前往了龙脉。不过事情总没那么简单,龙脉的修复很困难,又有阴沟里的老鼠时不时现身打闹,祖师爷没让你来找我们,也属正常。”

毕竟容镜是他们道观的小辈,在道观时间不长,能力也没有其他老家伙那般强。

若在当时遇到孟鸣、凌霄一行,多半性命不保。

容镜原以为这背后还夹杂着诸多阴谋诡计,没想到原因这么简单。

但原因简单,事情办起来却难。

他不由得问:“龙脉还没有修复好吗?”

逢汜:“没有,不过已经修复了大半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谢长时敏锐地想起些什么,他道:“十年前发生在南陵的那场特大灾难是因为龙脉吗?”

谢长时口中的特大灾难指的是南陵的地震,以南陵为震中,辐射范围直达国外,是一场极恐怖的天灾。但与南陵地震的灾难等级一同令人震惊的是,这场灾难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

因为在灾难发生之前,政府极快地组织了人群的转移。

因此,时隔多年,现在仍有小道消息传是有‘专业人员’预知了灾难。导致这场天灾蒙上了神秘色彩,没想到十年以后,谢长时意外确认了真相。

逢汜没想到谢长时的反应还挺快的,点了下头:“嗯,那几年的天灾几乎都是因为龙脉被毁而造成的,这几年好多了。”

逢汜说罢,推开椅子起身,顺手在容镜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不必担心,该解决的我们会解决的。”

听到逢汜说这话,容镜便想到了池白家的老爷子说的那一句天塌了还有他们这群老家伙顶着。

他瞅着逢汜,小声反驳:“那我也要长大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别人的师兄和师叔。”

“你说的没错,但不是现在。”逢汜缓了声音,“你眼下这个年纪,就过你这个年纪该过的生活,玄天观的重担终有一天会放到你肩上,到时候你就算拒绝也没用。”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那你呢?”容镜眼巴巴看着他,“还待在雁城吗?”

容镜时隔十二年才跟逢汜见上面,若是可以自然希望逢汜留在雁城。不过刚刚听了逢汜所说的话,他也知道逢汜身负重任,没法和他一样过闲散日子。

但容镜没想到,逢汜的回答出人意料:“这段时间待在雁城。”

容镜眼睛猛地一亮。

逢汜也没有瞒着他:“要去拜访雁城的宗门和天师联盟。”

“那师叔你住哪儿?”

容镜一问,谢长时便从善如流道:“如果逢汜师叔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名下的房子。”

容镜闻言,眼睛一亮,迅速扯了扯逢汜的衣袖,眼底的意思相当明显——快说你不介意。

逢汜心知谢长时在表现,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他挺穷的。

“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您客气了。”

谢长时为逢汜准备的是云江湾的另一套房子。

要不是看时间实在是太晚,再过几个小时都能起床吃早饭,容镜还挺想拉着谢长时过去坐坐的。

回到自家大平层,容镜用手指戳着谢长时的后腰:“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第二套房子。”

谢长时回头,一把抱起他。

容镜先是被突然的腾空感吓了一跳,然后自然而然地将两条腿缠在他的腰上:“干嘛突然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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