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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我倒要看看您到底看上哪位了。”蒋则临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想着喻京奈演技长进不少,便干脆顺着把头偏过去。
眼神中的玩味在目光触及那个走过来的男人时凝固,蒋则临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然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碰上这位梁家人。
他这个段位, 身边狐朋狗友更多些, 还没到能和这种资本巨鳄相识的地步。
不过从前在各种饭局和晚宴上倒是打过一两个照面,所以他自然也是认得梁砚商的。
正当蒋则临盘算着要不要打声招呼时, 就见梁砚商已经走近,极其自然地,牵住喻京奈那指着某个方向的手,在她身旁站定。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梁砚商看着喻京奈,注意到她落在眼睫毛上的一根发丝,动作温柔地拨开,“我是不是来晚了。”
男人的动作亲昵,音色温和,却让喻京奈心脏突突猛跳。她手指自然回握住,没理旁边已经呆若木鸡的蒋则临,仰头笑着回应,“没有,我也是刚出来。”
“是吗。”梁砚商的拇指不动声色地擦擦她的虎口,唇边的笑意若有若无,“我还以为你们聊了有一阵儿了。”
喻京奈呼吸微顿了下,隐隐从这话声中捕捉到些怪异的情绪,顷刻间又溜走,恢复平静。
只是那股飘渺的危险气息还在,让喻京奈沉不下心来。
“你…你们…”
吞吞吐吐的话声让喻京奈的注意力转回蒋则临身上,此刻,蒋则临面如土色,瞳孔的难以置信几乎要迸发出来。
气氛稍有凝固,因为这尴尬的人物关系。
总归是在蒋则临面前挑破了,喻京奈也没有继续掩藏下去的意思,正准备正式来段介绍,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掌心突然一阵力道把她往后一扯。
喻京奈的身体随着这力道轻轻动了两步,身体往梁砚商那边贴得更近,这么一下,像是同身侧的蒋则临分割出距离。
“看来你认识我。”梁砚商淡淡看向蒋则临,声音没什么起伏,面上礼貌性的笑意不达眼底,说的话意味深长,“不过以后也总有熟悉的机会。”
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蒋则临磕磕巴巴没个完整话,“你...你们...结婚...?”
那可是梁砚商!京圈手段雷霆的巨鳄,连在商界摸爬滚打十来年的那些老狐狸都得忌惮,一向没人敢招惹,他怎么会和喻京奈有关系?!
相比之下,梁砚商面色从容,平静地应下蒋则临的只言片语,“既然是奈奈的朋友,等婚礼时,一定发你一份请帖。”
心脏像从万米高空坠落,因着梁砚商这句话,终于重击到底。蒋则临看向喻京奈,瞳孔缩了又缩。
喻京奈没开口,已经算得上默认。纵然蒋则临视线炽热,喻京奈仍旧没什么搭理的欲望,注意力在手心那股温热强势的力道,默默低头看了眼。
十指相扣,极度亲密的姿势,五指都被牢牢地束缚住,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空间。
“我们还有事,就不多闲聊了。”梁砚商撂下简单一句,目光重新回到喻京奈身上,手掌微微拉动,“走吧。”
冷不防四目相视,喻京奈被梁砚商面上过分的亲昵弄得稍有无措,不过很快点了点头,“好。”
或许是上车前的气氛衬托,去往梁家老宅的路上太过沉静,让喻京奈有些心气躁动,怎么都安稳不下来。
不知道梁砚商什么毛病,一上车就闭目养神,喻京奈连和他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方才的一切来得突兀,几句话的功夫便结束了
三人之间的诡异对峙。此刻梁砚商闭眼靠着座椅,上车后便一言不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虽然梁砚商平常也话少,可眼下的沉默却让喻京奈觉着怎么都不对劲。
偷偷摸摸瞟了梁砚商一眼,只窥见他毫无波澜的冷峻侧颜。一眼便收回来,喻京奈把视线偏向窗外。街景匆匆而过没有焦点,喻京奈抿着唇,手指搅在一起,难掩心底的复杂。
刚刚,梁砚商应该是看到了那颗苹果吧。
他怎么什么都不问呢...
胸腔起伏两下,喻京奈又偷偷往旁边看了眼,这次速度更快,侧脸还没在视野中清晰,视线便立刻收回。
是不是生气了...
一个猜想从喻京奈脑子里冒出来,如雨后春笋般越生越旺,缠绕着她本就繁乱的思绪,揪得她脑仁疼,喻京奈闭了闭眼。
她那样算是欺骗吗…好像有点。
不仅如此,那东西还偏偏落到了蒋则临手上。前些年在京市的时候,蒋则临总是追着她跑,从前认识的那些人时不时会打趣一两句,只是后来碍于喻京奈本人的不悦,也都通通闭了嘴。不过如果有心打听,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
无论怎么说,落在梁砚商眼里可能是会有点不妥。
几句话的事儿,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好像没什么必要。
今天因着是家宴,晚上或许会碰酒,所以是有司机接送的。虽然仍旧是劳斯莱斯,不过却和梁砚商平常自己开的那辆不同。中间增设了隔断挡板,后排的私密性更好。
喻京奈往前看了眼,司机专注路况,没有分毫要往后排看的意思。
离梁家老宅还有段路程,现在正是时候。
静悄悄的车厢内,喻京奈小心动作,手肘撑着扶手箱暗戳戳往梁砚商那边靠。身体动作,手指也不闲着,不动声色地沿着座椅摸过去,在梁砚商的西装裤边犹豫片刻,一咬牙,手指戳上去。
手心贴住梁砚商的大腿,按一下,按两下,按三下,喻京奈看了眼梁砚商。
对方仍旧是阖着双眸,不动如山,似乎是睡着了。
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到梁砚商交握的手,停了两秒。心脏跳动的声音重击鼓膜,喻京奈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动作却更大胆。
沿着他的西装裤,强硬地掰开他放在上面的掌心,拉住手指。喻京奈抬起眼,卷翘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声音很轻,“梁砚商?”
声音在封闭的车厢内响起,因着音量低,显得有些闷。
尾音落下片刻,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喻京奈不相信梁砚商会睡得这么死,手指捏着指骨又拽他两下,然而男人还是像陷入晕厥一般一动不动。
喻京奈拧眉,身体隔着扶手箱又趴过去一点,连声轻唤,“梁砚商梁砚商梁砚商...”念叨还不够,抓起他的手就要咬。
忽而,沉寂了许久的男声终于重新响起。
“这个喊法怕是木头人也能被你把魂招来。”
“......”喻京奈看过去,对上他淡漠的视线,有几秒钟的尴尬,砰一下,抓着他的手掌落回他大腿上,“谁让你不理我。”
原本也没想真的咬,这不,还真被她[吓醒了]。
“这不是理你了吗。”梁砚商声线冷磁,听不出什么情绪,“怎么了。”
四目相视,喻京奈大事不妙的预感更强。
不妙,非常不妙。
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喻京奈正要开口,话声突然卡住,往前排看了眼。
似乎是知晓她的顾虑,梁砚商碰了旁边的按钮。透明的隔断板变成厚实的灰色,两个空间被彻底分割,再看不到分毫。
梁砚商言简意赅,“讲。”
“......”
空间被独立,喻京奈顿觉逼仄,男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双深邃的眼睛瞳底漆黑,像旋涡,随时能把人吸卷进去。
喻京奈抓着梁砚商手指的力道收紧了些,眼神轻晃两下,试探着问了声,“你是不是…认识蒋则临?刚才...你看到那颗苹果了?”
空气陷入寂静,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梁砚商注视着她,目光深沉,平静,瞳底能倒映出喻京奈的面孔。窗外的天已经黑透,昏黄路光有节奏地在他五官掠过。
半晌,他简单应了个字,“嗯。”
认识,见过他们在一起。也知道了那个苹果他有,别人也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喻京奈的气势瞬间软下来,应声解释道:“那个苹果是有两颗...也确实都是我烧的...不过...不过我真的只送给你了。”
意识到或许梁砚商误会了什么,喻京奈头大。不过是自己谎言在先,喻京奈也没有辩解的道理,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松开拉着梁砚商手指的手,半边身子都对着他。
“而且每一颗苹果都是不一样的,你的那颗我确实只送给过你。本来我是打算自己保存的,我都没舍得给别人。”
梁砚商不接话,只看着喻京奈,让她心里没底得很。此刻更是憋不住什么话,干脆在他的盯视下,一股脑说了个干净。
“我做了三颗苹果,一颗翻车被我扔了,一颗被人买了,一颗我自己保留了。”
“蒋则临是想要其中一颗,但是我卖给别人了,谁知道他又从那人手里买回来了,我根本不知情。”
“我之前说这个苹果只给你了,也不算骗你吧...我就是只给你了啊。”喻京奈话声小了点,“就是...可能它不是唯一一个...”
狡辩的话有点虚,喻京奈没说下去了,话锋一转。
“至于那个蒋则临,他可能是对我有点兴趣,但我拒绝过他很多次了啊,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了。”她抿着唇,瓮声瓮气,“我可没有不尊重我们的婚姻关系,你不能冤枉我。”
“我没这么想。”沉默了许久后,梁砚商冷不丁开口,在喻京奈话落的瞬间给与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