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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温淙也所言, 四时小馆按摩技师的手法确实到位,虽然免不了受不住力道的疼痛,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放松。
喻京奈眼睛上敷着冰袋,冰凉的温度贴着眼皮,消解不少眼眶的酸涩感,让因为用眼过度而略微浮肿的眼皮舒适许多。
安静昏暗的空间本就容易滋生困意,喻京奈被倦意扰得眼皮子打架,偏偏温淙也还不放过她,硬是要追问,“所以你和梁砚商到底怎么样了啊,你生扑了?”
意识已经快被朦胧睡意冲垮,喻京奈耳边话声飘忽,脑子只记住了句末。她也没多考虑,脱口而出,“什么生扑...”喻京奈声音很低,字句已经有些不清楚,“明明是他扑我...”
温淙也:“......”
“合着我就说了那么一句话,你们就激情成这样了。”温淙也猛地坐直身体,朝喻京奈转过身来,“你们干柴烈火的样子让我害怕。”
“......”喻京奈脑海中逐渐对干柴烈火这四个字有了具象化的浮现,是男人粗粝的指腹,也是温热的吮吸,心尖忽的一酥,“你少瞎想,只有干柴没有烈火,梁砚商就是个木头。”
温淙也笑,“木头怎么了,能让你开心的木头就是好木头。”
这话喻京奈倒是赞同,昨天那一出之后,梁砚商好像是有所改善,无论如何这婚是结了,至少得让她过得舒坦才行。
“对了。”温淙也捏捏喻京奈的胳膊,“你们七夕怎么过?要不要我给你支支招呀?”
喻京奈佯装嫌弃地拍开她的手,“你怎么和姜姜一个样儿,都问这个问题,七夕能干嘛,当然在家睡觉了。”
话音落下,喻京奈隐约察觉出些不对劲,她把眼皮上的冰袋摘下来,一睁眼,果然见温淙也的眉毛已经挑到九霄云外,她手臂撑起身体赶忙解释,“我一个人在家睡觉!”
“你这么着急干嘛,我有说什么吗?”温淙也耸耸肩。
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喻京奈重新跌回沙发里,“算了吧,我俩都
忙着呢,平时演一演得了,谁有功夫专门过那节日啊,真当我们过家家啊。”
温淙也用食指从眉毛上向下画了条竖线,一张流汗无语脸,“这么敷衍,过家家都比你们正经。”
“喔。”喻京奈无所谓,“我到觉得现在这样挺不错,本来我们也没感情,他努力当个好老公对我好,我还是过我的逍遥日子,两家人面子里子也都过得去,不考虑别的各取所需,有利于婚姻的可持续发展。”
对这套说辞,温淙也毒辣点评,“听起来像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比感情关系更稳定。”喻京奈口吻轻松,“因为有利可图。”
温淙也翻个白眼,“歪理邪说。”
“管他有多歪有多邪,管用不就成了。”
“管哪门子用。”
“管让我开心让他也开心的用呀。”喻京奈活络了下刚才被着重按着的肩膀,想了想,“毕竟我挑了那么久,只觉得梁砚商勉强配得上我。”
温淙也:“……”
“算了,懒得管你,你开心就好。”按摩结束,技师离开包厢,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温淙也咬了口西瓜,歪七扭八窝在床里,说起了别的,“方卓这些日子可不见踪影了,是你干的吗?”
“我能干什么,他死了都和我没关系。”喻京奈想起他就烦,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平常哪儿都有这个方卓,这段时间和人间蒸发似的,我以为是你出的手。”
“他还犯不着我费这么大心力。”喻京奈坐起来,“可能是觉得丢脸了不想露面?那不正好,省得出来碍眼了。”
想到那天方卓被踢下水的样子,温淙也就忍不住笑,“也是,我要是他,高低要躲个三年五载的。”
两个人一见面就没个完,没注意时间,这一聊就聊了个把小时,喻京奈和温淙也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明显暗了下来。
然而结伴走到一半,温淙也突然停下,“我这脑子。”她敲了下额头,“我就说手上怎么空荡荡的没安全感,我包落房间里了。”
“奈奈,你等我下,几步路也不远,我马上回来。”
“记得把脑子也带回来。”
“......”温淙也朝她做了个鬼脸。
看着温淙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喻京奈想着去边上的休息区沙发坐会儿,然而步子还没抬起来,突然有人叫她名字。
“奈奈!”
闻声回头,喻京奈看见兴致冲冲奔向她的蒋则临。淡蓝色牛仔衬衫,西装裤,远远过来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而此刻正厅上方包间,一整面环形落地玻璃窗,单面可视。
梁砚商靠坐着沙发,双手合拢搭在腿上,抬眼看向眼前在台球桌边徘徊的谢辛楼和宴逐青,淡漠面孔看不出情绪,不过显然兴致不高。
最后一颗球毫无意外地滚入球带,谢辛楼姿态懒散,无视宴逐青叫嚣再来一局的哀嚎,从容收了球杆。
“好不容易喊你出来一次,怎么连球杆都不碰一下。”谢辛楼走向梁砚商,随手解开袖口,把衬衫袖子挽到小臂处,“又没占用多少你的上班时间,出来喝口茶而已。”
边说着,拎起面前茶桌上的茶壶给梁砚商倒了杯。
若不是中午和人吃饭的时候碰巧和谢辛楼撞上,换做平常,梁砚商极少会把时间花在娱乐会所里,看谢辛楼装模作样,他毫不留情拆穿,“正经的茶楼没见你去过,偏要来这种地方喝。”
“怎么不正经了,你可别给我扣帽子。”谢辛楼笑了声,“我老婆喜欢我洁身自好。”
梁砚商:“......”
袅袅茶香还未溢散多远,旁边冒出来的手把给梁砚商的那杯茶夺过去,一饮而尽,“谁问你了谢辛楼,你闲的没事儿干到台球桌上浪什么。”
“我乐意。”谢辛楼往沙发上一座,看着宴逐青,“你输了,记得请客吃饭。”
宴逐青懒得搭理他这发春样子,估计是那喻京熹最近给了他点好脸色,他那后面的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
“还是沈岱有本事,知道你找人打球准没好事儿,干脆不来。”宴逐青扯开领带,拉了把椅子坐,“看来人多点心眼子还是有大用。”
说完,宴逐青的画锋又转向梁砚商,“还是你稳重,结婚后没他那么讨人嫌。”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感情不怎么样。”谢辛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双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弓,抬眼看着梁砚商,“说说,奈奈是不是懒得搭理你?”
没等梁砚商开口,谢辛楼自问自答:“不搭理你也正常,毕竟你看着就没什么情调。”
“......”
一句话,让梁砚商想起喻京奈对自己的控诉,眉心微蹙一瞬又恢复正常。刚想说什么,又沉默下来,片刻,面无表情反问,“什么才算有情调?”
梁砚商今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昨夜进行了详细复盘。让喻京奈有了不好的感受,是需要反省的。难为喻京奈主动开口,想来也是自己做得太过差劲。
对于如何成为一位好的伴侣,梁砚商一无所知,更是有些自责。上班吻,是他苦思冥想的结果。
他一本正经地问不太正经的话。
问题一出,谢辛楼和宴逐青都是一愣。
宴逐青八卦着,“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有问这种问题的时候。”
“看来奈奈不太好哄啊,让您都伤脑筋。”谢辛楼调侃地笑出声,有点意外梁砚商的反应。
还真是昏头了,指望他们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某个重复的字眼刺进耳中,梁砚商眉心微不可查地为动了下,不过没再接话,专注泡他的茶。
然而他们显然不想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宴逐青道:“我还真挺好奇的,你怎么就和喻家那位悄没声就结了。”
“之前我都没见过奈奈。”谢辛楼回忆着,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你就更没见过了。”
尾音未消,梁砚商忽而看了谢辛楼一眼,神色不明,不过又很快收回视线。他简单给出理由,声线平稳淡漠,“家里安排,她合适。”
“你怎么就知道你合适奈奈?”谢辛楼笑容玩味,“在人奈奈身后排队等着的能绕京市三圈,年轻力壮什么类型的不能有,偏偏就你合适?”
话音落下,梁砚商放下茶杯,再次抬眼看过去。
“你和她关系很好?”
冷不丁一句问话,让谢辛楼有点莫名其妙,“一般。”
梁砚商目光极静,声音没什么温度,“那你乱叫什么「奈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