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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刚进入边境,沈玉竹的脑海中就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系统在此位面的时间即将结束,接下来就要靠宿主啦!”

“请务必记住,宿主与气运之子的关系越好,气运互补之后,宿主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好。”

正昏昏欲睡的沈玉竹陡然一惊,连忙问道。

“系统,你之前说要我和气运之子成为挚友,可是这个关系怎么判断?”

沈玉竹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回答宿主,这个得由气运之子判断哦,人类的七情六欲太过幽微善变,系统也无法用数据捕捉。”

“不过系统相信同为人类的宿主可以察觉到与气运之子关系的变化,请多多努力,宿主一定能用真心打动他!”

沈玉竹:......要不他还是收拾收拾跑路吧,这听上去根本就无法完成。

与人交朋友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擅长,尤其还是那个煞神。

沈玉竹掀开车帘,入目是无边的旷野,白云飘过,他们经过的河边有几只牛羊正在喝水吃草。

这番新奇景象自小在深宫里长大的沈玉竹从未见过,他趴在车窗户上,将脑袋探出去瞧。

一只小羊抬头看向他,耳朵颤了颤,像是在好奇地打量。

沈玉竹笑起来,还没看几眼就被柳青拉回,柳青仔细地给他系好身上的毛裘披风,叮嘱他。

“草原上风大,殿下切勿着凉,这里不比宫中,没有一群太医围着您侍候。”

柳青话音刚落,沈玉竹就适时地打了个喷嚏,他抬眼就看到一旁的柳青动作迅速地倒出热水让他喝下。

沈玉竹惦记着那任务,三日之内与拓跋苍木见一面,听着倒是不难,只是一想到要与那煞神说话见面,沈玉竹就忍不住心里发怵。

传言那拓跋苍木长得奇丑无比,络腮大胡,身背一把长刀,性情暴虐,但凡有人惹怒了他,就会挨上一刀,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脑袋落地。

沈玉竹握紧手中的杯子,安慰自己,会没事的。

他紧绷的情绪持续了一路,等车队到了北狄部落的中心地带时,天色也几近夕阳。

残阳如血,为这荒凉开阔的草原上增添了另一抹颜色。

“停车,我想下去看看。”沈玉竹的眼眸也被这暖色浸染。

他走下马车,切实地站在草原上,深深野草可以将他的长靴藏匿,肆无忌惮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沈玉竹抬眼眺望,远山的影汲取了最后一点火红的余晖。

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冬日,到现在,也快是春天了。

沈玉竹披风上的兜帽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地紧贴着他的脸颊。

这是前世他在深宫不曾见过的景色。

沈玉竹轻吸口气,空气中也弥漫着青草的气息,他转身,“继续出发吧。”

话音刚落。

“哒哒哒......”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势浩大,惊动了天边的鸟雀。

很快,沈玉竹就看到了来人的身影,前面是策马而来的北狄人,他们的衣摆随着马背的起伏在空中飘拂。

打头的马背上隐约可见一道身姿挺阔的人影,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缩进。

那人身背长刀,长发编成小辫垂在脸颊两边,古铜色的肌肤,身着藏蓝色衣袍,赤着一条臂膀,手上扬起马鞭。

哪怕即将冲撞到人群,那马背上的身影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沈玉竹脚步不动,他看着逐渐逼近的枣色骏马,思绪游离,这人都快要和他的马一样黑了。

“吁——!”拓跋苍木勒紧缰绳,马蹄扬起,乍停的劲风掀开了沈玉竹青色的兜帽。

沈玉竹侧头避开,脸颊旁的发丝拂过耳畔,他被风吹得咳嗽了几声。

拓跋苍木坐在马背上,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影。

“你就是那位来和亲的皇子?”

沈玉竹抬眼,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楚了这位年轻的北狄部落首领。

二人一俯一仰相望。

他的眉眼阴鸷深邃,鼻梁高挺,锐利的眼眸泛着幽蓝的光,身上带着久经战场的血气和杀气。

沈玉竹提起唇角,见到本尊,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他不避不让地仰头看着对方,“我是,请问阁下是谁?”

他姣好的面容上,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凝神专注地看向对方。

沈玉竹虽常年带着病容脸色苍白,但是他的唇色却意外的红,就像是落雪上的一点红梅,对视间会不自觉地吸引旁人的注意。

说来奇怪,沈玉竹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心底深处的一根弦就像是被拨动,带来颤栗般的痒意,他想到系统曾说,他的灵魂已经与气运之子绑定在了一起。

难道来人就是拓跋苍木么?倒也没有传闻中那般丑陋,只是衣冠不整实在上不得台面,长得也很凶。

而后,沈玉竹看着眼前人翻身下马,随行的护卫警惕上前试图阻拦,他抬手示意护卫退下。

拓跋苍木站定,他的相貌与气质都实在过于锋利,多看一眼就仿佛会被他割伤。

沈玉竹瞥到他背后的长刀,垂下视线,还真是野蛮人。

拓跋苍木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沈玉竹,兴味地打量,一只被迫进入草原的孱弱羊羔。

柔弱、温顺、多余。

他对这门皇帝赐下的婚事不感兴趣,也对中原人没什么好感。

皇帝想用莫须有的和亲或者说妻子束缚住他,还真是天真的想法。

比起这个似乎风一吹就能倒下的病弱皇子,他对中原的医术和工具更感兴趣。

拓跋苍木眼神幽暗,指腹摩挲马鞭,草原不需要弱者,他也不需要伴侣。

他懒得应付眼前这个病怏子,随便编个身份好了。

对方最好听话些,否则他不介意用一些手段让对方安静呆着,比如废掉双腿、拔掉舌头......

说得好听是来和亲的皇子,其实就是枚交易完后的弃子罢了。没人会在乎弃子的生死。

拓跋苍木收起马鞭,他不擅长撒谎或者说不屑于,说话间目光肆意又语气倨傲,“我是北狄部落派来接殿下的护卫。”

闻言,沈玉竹面上的假笑僵硬了一瞬,配合地点头,“有劳了。”

长得不讨喜也就罢了,还想要骗他。

沈玉竹想到系统所说的命数相连,垂下的眼眸中暗含幽怨。

为什么是他被选中?真是倒霉,还不如前世在皇宫混吃等死,好歹死了也是个舒服鬼。

第2章 骑马

确认来人没有威胁后,站在沈玉竹身后的柳青才算勉强放下心来,而这时,其余骑马的北狄人也赶了上来。

还不等他们开口,沈玉竹就看到拓跋苍木侧头给他们递了个眼神,“既然已经按照首领的命令将殿下接到,那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沈玉竹心觉好笑,他脚步微动想要转身回到马车上,谁知面前的男人突然走近。

他的身材实在高大,身影几乎可以将沈玉竹完全笼罩。

“马车速度太慢,殿下会骑马吗?”

拓跋苍木嫌弃地看了眼那辆做工精致的马车,如果按照这群中原人的进程,可能五日后也无法到达草原深处的北狄部落。

沈玉竹抿唇看了眼北狄的战马,他自小身体不好,骑马什么的从未学过,他看着拓跋苍木,老实地摇头,“不会。”

拓跋苍木挑眉,在北狄,哪怕是几岁的孩童也能骑马独自出行。

不过这人是养在深宫的皇子,平日里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着,也早料到他不会。

“马车在平地上尚可,但途径沼泽河流无法通过,而绕路需要月余时日。”

拓跋苍木话语一顿,看着眼前人的眉心紧蹙,像是在思考这该怎么办。

身后的几个北狄勇士听到首领这么说,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一路分明只有浅溪,即使是马车也可以轻易渡过。

首领为什么要说谎?

沈玉竹垂眸思索片刻后,抬头看向他,“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问题是拓跋苍木提出的,这人应当有解决之法。

“殿下与同行人都骑马前行,没有马匹的人由我们带着,殿下想要坐谁的马?”

拓跋苍木眼神戏谑,他发现这人为难时就会不自觉抿唇。

眼见着那唇色越抿越红,他正想大发慈悲说他可以带着对方骑马时,就见沈玉竹抬手一指,掠过他的身侧,指向他身后的牧仁,“他可以带我吗?”

拓跋苍木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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