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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时低头看了眼手机,尽管容镜在电话内的声音、情绪起伏听着似乎与往常无异,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便刻意放轻了语调:“经过,还经过奶茶店,想不想喝奶茶?”

容镜的眼睛微微一亮:“那我要喝两杯,一杯奶茶一杯果茶,要多加珍珠。”

“好,你别走远,我马上过来。”

容镜嗯嗯应声。

电话被挂断,谢长时推开椅子,拎起西装外套便往外走。推门而出的时候正巧碰上迈步而来的陆云霁,看着男人步履匆匆的模样,陆云霁眉梢微扬:“你干嘛去?这才几点就早退啊?”

“接容镜。”谢长时从他身旁而过,走进电梯。

“正好,这玩意你拿去给容镜。”陆云霁抬起了手,谢长时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拎着一个模样看上去十分高端的口袋。

“什么东西?”

“章成安上次不是鸽了我嘛,他老婆从国外出差带回来的巧克力,说是给我赔罪的。”陆云霁将口袋塞到谢长时手里,“甜腻腻的,我不爱吃,你给容镜吃呗,他肯定喜欢。”

谢长时没拒绝,垂眸将口袋抚平,对陆云霁颔首,说了声:“谢谢。”

真客气。

陆云霁一手插兜,一手挥挥,拐进了隔壁的秘书办光明正大地聊天喝茶去了。

等谢长时来接的这段时间着实有些无聊,容镜往公园探了探头,恰巧路过一个路人说了句“免费的”,于是容镜毫不犹豫地起身去里头转了一圈,走得有点累了就找了个椅子坐下,没一会儿便有一些流浪猫悄摸摸地靠近,贴在他的脚边,喵喵喵地叫。

容镜顺手摸了两把。

“你光摸它们不给吃的可不行,它们会缠着你不放的。”声音从容镜的头顶响起,他下意识抬头,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

青年看上去二十来岁,染着一头漂亮的粉色短发,钻石耳钉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啪嗒一声。

青年在容镜的身边坐下,弯腰抱起一只蹭他腿的橘猫,又十分熟练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根猫条,将一根分给了容镜,另一根由自己拆开,哄着橘猫吃。

容镜看小猫吧嗒吧嗒舔猫条吃,也来了兴趣,不由得好奇地问:“你经常来这里给它们喂吃的吗?”

青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容镜夸夸他:“你人真好。”

青年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握着猫条的手微微一顿,多看了少年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一眼。容镜已经完全沉浸在喂养猫猫的快乐之中,一双眼睛跟装满了星星一样,好像会发光。

他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笑意,半晌才用颇为随意的语气说了句:“不是人好,只是发现我们同病相怜,所以难得起了善心而已。”

“那就是人好,有善心的人都好。”

容镜一边说,一边掏出湿纸巾给自己和青年擦一擦沾上猫条腥味的手指。

他显然还想跟青年说些什么,但谢长时来了电话,容镜便将腿上的白猫也放到了青年的腿上,笑盈盈地道:“我家里人来接我了,我先走啦,下次再见。”

青年托着下巴朝他挥手,心头却漫无边际地想,路上随便遇到的人,也能下次再见吗?

容镜背着包跑出公园大门时便瞧见了那辆停在一旁的黑色库里南,以及站在库里南旁望过来的男人。他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头撞进谢长时的怀里,然后抬起乌黑的眼睛,说了句:“我闻到香味了。”

谢长时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模样,笑了一声:“你是小狗吗?鼻子那么灵?”

“我不是小狗我是小僵尸。”容镜将身上的包塞到他怀里,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到了车内,那股属于蛋糕的香甜气息便愈发的浓郁,勾得容镜浑身的馋虫都爬出来了。

谢长时将包放到一旁,从车座取来小巧的蛋糕放到他面前:“芒果慕斯没有了,不过甜品店出了新品,老板娘说你肯定会喜欢,你尝尝。”

打开蛋糕盒,容镜挖了一大勺,第一口却并没有给自己,反倒递到了谢长时的面前。

男人垂眸看了看柔软的奶油,沉寂几秒后,到底还是低头含住了勺子。

容镜好奇地问他:“好吃吗?”

这家的奶油并不甜腻,吃一口也不算勉强,因此谢长时难得说出了一句“味道还不错”,引得容镜眉眼弯弯。

三两口干掉一个小蛋糕,少年咬着吸管才对谢长时说起了今日发生在医院的所有事情。

他道:“本来我是很害怕,但算了卦,卦象还可以,就没那么担心了。”

当年谢长时在亭阳捡到容镜以后,也和太虚老道见过几次面。对方第一次见着他,掐了两下手指便嘀咕了一句“真有缘分”,随后便任由容镜与他来往。后续太虚老道偶尔出现,也会在饭桌上提及玄天观的几位老道。

字里行间能听得出来,玄天观的众人个个都有真本事,绝对不是一般人。

谢长时心想也是,一般人可不会往道观里养只小僵尸。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安抚道:“确实不必担心,你的师长们各有神技,规避风险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容镜虽总被太虚老道夸赞天赋绝佳,但到底年纪尚小,论经验论道行,肯定还是那几个年长的老家伙强。

他都能算出来的卦象,老道们肯定也不在话下。

容镜心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乖乖地点头:“等祖师爷觉得时间到了,我就去找他们。”

“嗯,我跟你一块去。”

“谢长时你人真好。”容镜颇为感动地发了一张好人卡。

谢长时轻叹一声。

认识十三年,相处一年,也不知道收到多少张好人卡了。

回到云江湾已经是下午两点,容镜盘腿坐在沙发上拆陆云霁送的巧克力。

巧克力被做成了很多可爱的动物形状,有兔子、猫咪、小狗等等。容镜嘎嘣一口咬掉了小兔子的脑袋,巧克力的醇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他享受地眯了眯眼睛。

真好吃。

啪啪啪,啪啪啪。

浴室的门被粗暴敲响,谢长时偏过头,花洒中喷涌而出的水流沿着他的发梢淌入地砖,他抬手按下了开关,扯过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又随意套了件浴袍,才推开门。

鱼焈湍堆

黑影毫无征兆地砸入怀中。

猝不及防的一下令男人不由得垂眸,结果一眼对上了双朦朦胧胧夹杂着几分水意的眼眸。

容镜双手环着谢长时的腰,贴过去嗅一嗅,小声喃喃:“谢长时,你身上好香啊。”

谢长时长眉微挑,手指抬起少年的下巴,再看两眼,给出肯定的反问:“你偷偷喝酒了?”

“我们小僵尸不喝酒,喝石榴汁。”

——他还记得当初在烧烤摊上,谢长时的话。

谢长时难得见他将自己的话记得这么牢,薄唇刚勾起,却发现容镜似乎觉得抬着脑袋的姿势不舒服,挣扎了两下便轻易将下巴从他的掌心中挪开了。

随后,容镜再度贴上来,脸颊蹭蹭丝绸质感的睡袍,轻易便将睡袍的领口给扯开大半,然后,吧嗒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好一个石榴汁。

谢长时轻轻地嘶了一声,拎着人的后衣领将人拉开,然而容镜死活不愿意,扑腾两下啪嗒又撞上去。

带着酒后炙热的唇贴上锁骨,他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

刹那间,箍着容镜腰肢的手收紧,谢长时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幽沉,他闭了闭眼睛,气息有些不稳地喊了一句:“容镜。”

容镜抬起湿漉漉的眼,有点委屈又有点可怜:“你好凶。”

谢长时:“……”

被一只醉酒的小僵尸占了便宜,还要被指责一句“你好凶”。

谢长时气笑了,吓唬他:“我不止凶,我还喜欢吃僵尸,尤其是你这种年纪不大长得还好看的小僵尸。”

雁城减少了白天的喧嚣和热闹,陷入黑暗的寂静。

云江湾八栋十六楼的大平层亮着昏暗的灯光,容镜一头懵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也软趴趴的有些无力。

眼神迷茫地在卧室内转了两圈,他起床走向门口。

开门的刹那正好撞上正欲推门进来的谢长时。谢长时垂眸看向面前这张透露出迷茫神色的脸蛋,将手里的水杯递到他手中,问他:“脑袋疼不疼?”

容镜觉得谢长时真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他现在渴得能灌下一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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