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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给惊到,一时也顾不得手里那三两只,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甚至想将手伸入自己的胸膛、后背、腰腹去抓金色游蛇。

但后者并未给机会。

短暂的挣扎之后,恶鬼的胸膛率先出现一个破洞,紧接着这个指甲盖大小的破洞一点点扩大、向四周蔓延,变成了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再变成足球大小,最后破洞彻底吞噬恶鬼的身体。

尖叫声残留在寂静的空间内,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缓慢消散,而无数金色游蛇则是汇聚成威风凛凛的金龙,无声盘旋在血红幡旗的正上方,血红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贲齐。

眼睁睁瞧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恶鬼被如此轻而易举点地吞噬干净,贲齐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

他眼眸深深,再次开口:“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无人出声。

贲齐眉心微皱,再次开口:“我贲齐活了多年,可以完全确认未曾见过阁下这般人物,阁下真的不愿意解惑吗?”

依旧无人出声。

贲齐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

这装神弄鬼的本事倒是跟那金龙吞噬恶鬼的本事一般好。

想到此,贲齐的眼底浮起丝丝缕缕的杀意:“既然阁下始终不愿意现身,那就别怪老道我不客气了!”

贲齐手中的三清铃再度一晃,一股无形的气波以三清铃为中心点向四面八方荡出去。气波与幡旗的金芒相碰撞,强大的气墙扩散出去直接掀翻了周围的草木,十几米高的树干也被连根拔起,但幡旗之后的张部却依旧稳稳当当地站着。

他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心底倒吸一口气。

从这简单的交手便足以可见背后救他一命之人到底有多强。

本以为他们白水市的特殊部门实力还算强劲,可经过今日这一遭,他才深刻明白,还远远不够。

否则……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他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关节用力得泛白,脸上也因为忍耐而浮起青筋。

贲齐尝试了许多次,也不见能突破那面血红幡旗。

他心中不快极了。

本想着利用特殊部门的这小子将那神龙不见尾的家伙给引出来,结果现在倒好,根本没屁用!

贲齐咬了咬牙,再度深深瞧了一眼张部以后,嘴角翘起阴冷的弧度,旋即道:“你最好每次都能及时赶到救下这群特殊部门的废物,否则,我一个个杀给你看。”

他后退两步,望着山林深处道:“阁下,记住我玄天观的大名,下次再见,我定取你性命!”

贲齐不欲再浪费时间,他想杀张部杀不掉,想要对付那家伙也对付不了,那便赶紧离开算了。毕竟今日这战果也令他有些不满意——

杀了特殊部门四个年轻人不算什么,但他却损失了一只培养许久的恶鬼。

要知道这恶鬼比起灭掉流云观的恶鬼还强上几分,要培养一只起码得花十年时间,并非易事!

他怕再待下去,另一只恶鬼也要保不住。

但令贲齐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放出狠话说要取人性命并且打算离开的时候,原本毫无动静的山林却突然传出了草木被踩踏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血红幡旗的旁侧。

这是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男人,但他的打扮却与现代社会极为不符。白色长袍,袍上坠着点点殷红,贲齐原以为是什么梅花之类的装饰,再仔细看却发现那根本就是刚干透的血迹!

男人浑身散发着冷意,一头白发被玉簪簪起,俊美冰冷的五官下,颜色极淡的眼珠盯着他,半晌,薄唇张开,问:“玄天观?”

贲齐自男人出现便察觉到了极其恐怖的杀气将自己笼罩,不安的预感已经蔓延全身,而今听到‘玄天观’三字,他私以为是男人被震到了,当即点头:“正是。”

却没想到,他刚确认,就见这个浑身冷冰冰的男人笑了一声:“可以。”

血红幡旗突然再次震动,掀翻周围数十里草木的同时,男人伸出手,修长冷白的手指抓起旗杆,虚空而立,用一双冰冷的眼眸注视着贲齐:“找死。”

贲齐心头激起恐惧,扭头就跑。

逢汜望着他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

容镜刚抵达工作室便听到了白水市的新消息。

池白一口咽下半路买的包子,口齿不清地对容镜道:“出了点事,昨天晚上江甸省白水市特殊部门的几个员工打算抓捕贲齐,结果五个死了四个。”

容镜白净脸蛋绷起,眉心也跟着一蹙,低声问:“怎么回事?”

池白摇头:“我们这边只知道贲齐实力太强,他们没打过,本来估计是全军覆没的,但好在有人救了那位部长一命。”

有人救了那位部长一命?

容镜双手撑着下巴,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嘀咕:“照这么看,救部长的那人应该挺厉害的。”

“是咯。”池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原本他听了一嘴就听了一嘴,白水市的事情和他们扯不上关系,听说事情发生以后,天师联盟那边已经有动作了,接下去白水市应该会由天师联盟接手。但阿秋听来的消息里还包括了其他的部分。

“听白水市那边的说法,救人的那位一头白发,穿得仙气飘飘的,而且他的法器是一面血红的幡旗,再——”

话没说完,池白就瞧见容镜的眼神一点点亮起来。

随后充满兴奋地盯着他,问:“还有吗?”

池白:“据说对方本人是不打算现身的,但听贲齐提了一嘴玄天观,逮着人就干,现在追着贲齐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池白就是觉得一听贲齐提玄天观炸毛这一点实在过于眼熟,所以特地来这边告知容镜了这个消息。

他心底本就有所猜测,如今看到容镜的表情,便知道这猜测估计是猜对了,便问:“你们正版玄天观的人?”

容镜用力点头:“是我师叔,逢汜。”

“逢汜?”

听到这两个字就像打开了开关的司流半截身体从门板上钻出来,问:“逢汜在哪儿?”

容镜:“……前辈你耳朵真好使。”

司流翻了个白眼:“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然后话题一转重新回到前一个话题上:“我刚刚听你们提到了逢汜,所以逢汜呢?”

容镜也不知道,只能眼巴巴地看向池白,池白被两双眼睛盯着,尴尬地轻咳一声,继而摇头:“除了正在被追杀的贲齐之外,估计也没人知道吧。”

看着听到这话一下子失落下来的一僵尸一鬼,池白赶紧安抚:“但总算是有消息了不是嘛。”

“说的也是。”容镜小声道。

他从棺材里醒来到现在,终于有师门的消息,就当是开了个好头了。

容镜暂且将逢汜师叔的事情放到一边,池白来汇报过好消息便回特殊部门了,只剩下司流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结果没看两分钟就因为太吵,被容镜赶出去了。

下午三点半,有个全身包裹得十分严实的人推开了工作间的门。容镜抬头一看到他,就想到了那日的宋知野,但眼前这位显然比宋知野包裹得还好,鸭舌帽、黑色长假发、同色系的墨镜和口罩,乍一看背影,像个女孩子。

容镜尊重每位客人的穿着打扮,眼神都没变一下,只是道:“你好。”

“你好。”矫揉造作的嗓音对方喉咙里挤出来,容镜没忍住扶了扶额,而当事人似乎也觉得嗓子没夹住,颇有几分尴尬,连忙冲容镜露出抱歉的笑容。

见此,容镜主动递过去一杯水,随后又道:“你放心,我这边是不会泄露客人情况的。”

客人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虽然没有将脸上的伪装给拆下来,但好歹嗓子不捏着了,以自己最正常的男性嗓音开了口:“那个,我朋友跟我说了那个大明星萧晟的事儿,他说萧晟会翻车是因为您在帮宋知野对不对?还说萧晟和宋知野的命格先前被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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