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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池白毫不犹豫地拔剑。桃木剑对妖物、鬼怪有一定能力,对齐天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应当也是一样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往上贴了几张杀伤力极大的符纸。纸缯上的符箓闪过朱砂的红芒,随后迸发出强悍的气息,带着剑芒直冲齐天而去。
池白没想过自己能打死齐天,但眼下这情况,不打死也能往死里打。
他还想活着吃容镜和谢长时的席呢!
齐天看着身子笨重,但实际上身形十分矫健。轻松一跃竟就躲过了池白的攻击。不止如此,他还惯会耍阴招,弯腰抓一把土灰往池白的眼前一扔,池白猛地闭上双眼的同时,对方的符纸已然接近了池白的身体。
池白心中一惊,迅速后退,随即用桃木剑挑飞了那符纸。
“操。”
一声不太清楚的‘国粹’在耳边乍响,符纸飘然落地,向上的一面恰好是朱砂的痕迹。
池白的目光不经意从上划过,当看到上面那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时,竟然觉得有种眼熟的错觉。
……等等,好像不是错觉。
池白的心中猝然窜起了一个想法。
那臭不要脸耍手段的丢泥灰手段,耳熟的国粹,还有这符纸。
在下一张符纸再度接近他时,他终于开了口:“阿秋?”
对面的‘齐天’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冷笑一声:“还知道你阿秋爷爷的大名呢。”
池白:“……”
桃木剑定在地面上,无声旋转时赫然卷起一层风浪,并在‘齐天’靠近时,将他砸飞了出去。
“大名你大爷,你再睁眼看看你爹是谁!”
阿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屁股仿佛碎了两半。但在这种疼痛下,面前的血雾好像都变得淡了许多,而面前那道双头人的身影也在此刻露出了大半身形。
赫然是池白。
阿秋懵逼:“池白?”
池白上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翻了个白眼:“就是你爹。”
阿秋:“……到底什么情况?我一开始看到的明明是齐天。”
“我看到的也是齐天,只是觉得你这打架方式怪眼熟的,不像齐天能干得出来的。”池白随口一句让阿秋的脸都臊红了,但此刻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又重新回到了周围的血雾上,池白皱眉说,“估计不止我们遇到了这种状况,其他人要是都没认出‘齐天’其实是他们的同伴,可不妙啊。”
这话刚刚落下,某个角落里便传来了一声尖叫。
但紧随其后的是一阵突然变大的风。
人群外。
容镜单手控着黑金幡旗,幡旗疯狂吸收着周围流动的血红浓雾。
而远处,司流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长剑再度劈向齐天。
“区区一只恶鬼,竟也想杀了我?”
齐天发出一声冷嗤,他的身影在迅速拉大扩张,两颗头颅也变得越来越大,在司流的剑端刺向眉心时,右手一抬,只听铮的一声,那剑就被齐天卡在了食指与中指的中间。
司流虽知道齐天能力不一般,但第一招就被齐天给挡了,还是令他有些不爽。
被压制在齐天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从齐天手中逃脱,等再回到司流手中时,那流光便再度变成了长剑。
司流悬空而立,与齐天巨大的头颅平行。
他扯了扯唇角道:“恶鬼怎么了,最起码比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好上一些吧。”
“人不人鬼不鬼?”齐天尖锐的长指划过自己的脸,指尖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他似乎很用力,指甲陷入皮肤血肉之内,等手指挪开时,那些伤口的皮肉都在外翻。可仅仅只是一瞬间,那些伤口便已经彻底复原了,那张脸印在红光之中,虽然显得恐怖万分,但的确完好无损。
齐天道:“看到了吗?”
司流微微皱眉,心中对于齐天施展的邪术越发反感。
但齐天却引以为豪。
他轻叹一声:“我如今不伤不死,凭你一只鬼,根本无法奈我何。”
不伤不死?
鬼才信。
司流的视线像无意撇过自己的身后,注意到那血雾已经被黑金幡旗差不多吸收干净,便不再与齐天浪费时间,无数黑芒燃烧的符纸漂浮在齐天的周身,司流竖起手指,低吟一声:“破!”
黑色的火花在这一刻彻底炸开。
与想象中的爆炸有少许区别,黑色火花炸开以后竟然卷起了火蛇,火蛇窜入中心地带也就是齐天的身上。齐天瞥见这一幕,根本没将这手段放在眼里。
他抬起手任由火苗爬上他的手掌心。
火苗在接触到皮肤以后就像是见到了肉的野狼,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霎那间,火光四起,巨大的火苗一窜几十米,同样巨大的黑色火光彻底将齐天给团团围住。同一时间,那种刺耳的被灼烧的声音滋啦滋啦响起。
灼烧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但就在一分钟以后,一只连骨头都带着灼烧痕迹的手从黑火之中钻了出来,并在司流的注视中,一点点涂抹上血肉。而那些缠绕着手臂的黑色火苗却好似小可怜被逼到了角落,身形一点点缩小,到最后,齐天的身形重新显露在空气中。
外表的焦黑很快消散,重新恢复了原先的双头模样。
而那黑色火苗被他捏在掌心,手掌一收,火苗似发出痛苦的惊叫,瞬间消失。
齐天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司流,冷笑:“小子,我玩这招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娘胎?那可不见得。”司流嘴角勾起笑容。
他往后退一步与齐天拉开距离,忽然喊了一声:“小僵尸。”
容镜正在看被彻底吸收了血雾的空地,随着血雾的消失,那些特殊部门的成员终于从可怕的幻境中回过神来。他们之中有不少像池白和阿秋这般提前意识到不对劲的,也有一些怀着必死的心上前捅‘齐天’的,齐天自然是没死,可成员却身受重伤,只能捂着剑伤趴在地上。
血腥味和被压抑的痛呼漂浮在空地之上。清醒过来的成员们见到这一幕,脸色纷纷骤变,那些侥幸逃脱齐天计谋而完好无损的成员们快步来到伤员前,背包里的止血符不要钱似的一张张被翻出来。
容镜见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凛。再听司流喊自己,视线转回到远处的一人一鬼上,齐天庞大的身躯站在司流面前时,就好像一座小山要将身前的人给吞噬了。他不敢迟疑,从背包中掏出的符纸飞散至各处。
一圈一圈的金色阵法平地而起,从下至上,将所有的特殊部门成员都笼罩一块。
黑金幡旗插在地面之上,容镜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鲜血在空中绘出纹路。没一会儿,一只五爪尖锐的漆黑手掌从黑金幡旗的旗面中缓缓探了出来,那只手臂弯起,像是在借力一般,手臂出现的部分越来越多,接下去是身体,是头颅。
恶鬼嗅着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的新鲜空气,脸上露出迷醉的表情。
但下一秒,一股强悍的吸引力便从远处而来。恶鬼还未享受完挣脱束缚的愉悦,口中便发出了尖叫,紧接着落入司流的掌心中,被他一把捏爆,给吸收了个干净。
有了第一只,就有第二只。
源源不断的恶鬼从幡旗中飞出来,飞到司流的身旁,成为他的养分。
容镜的眼睛盯着那些恶鬼,眼疾手快地甩出符纸,将其中一只困在原地。
这只可是三爷的同伴,不能给司流前辈吃。
恶鬼们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离开幡旗便是死亡,尖叫此起彼伏,但都毫无作用,依旧进了司流的肚子。
司流的身影在将这群恶鬼当做食物吃掉以后,一点点放大,到最后竟拔高到了与齐天齐平的高度。
他肆意舒展着自己的双臂与身体,那双漆黑的眼眸在此刻隐隐有红光浮现,又被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