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126(2 / 2)

  “呵,你还说过我打完球的衣服是香的呢。”

  高中有一次体育课下课,陆信在厕所甩掉湿透的校服半袖,骂了句脏话,痞里痞气地朝兄弟借衣服:“臭死了,外套借我穿穿。”

  陆信常年吊儿郎当,不是忘带教材就是弄丢校卡,校服外套更是一学期两件起买,经常一个课间过后衣服就“不翼而飞”了。

  范寻倒是借得干脆,嘴上却不忘反驳一下:“不臭,香的。”陆信在他的嗅觉系统里一直都是清爽的,哪怕出了汗也遮不住那道令他身心愉悦的气息。

  说者全凭下意识的反应和内心深处的本能,听者却在刚看透自己萌动春心的节骨眼上被他这句话搞得满脸通红,一下午都将半张脸缩在范寻味儿浓郁的外套领子里,羞得老老实实。

  从范寻嘴里流出的陆信评语,少有哪句话是真正具有参考价值的,陆信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对自己的歌喉和汗味儿定位清晰。

  范寻早就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但他知道,自己多半不会昧着良心说瞎话。

  “是香的,现在就是香的。”

  “那我洗过澡了,快睡,一会儿天亮了。”

  “不唱了吗?”

  “老大不小了范总,怎么还突然幼稚了呢?”

  “二十四,不老。”

  “啧,我老,我年纪大了,唱不动。”

  ……

  最终,陆老人家拗不过年轻人的执着,哼哼唧唧地真给他唱了首儿歌,到底还是没能坚持住那个所谓的“原则”。

  陆队长要赶回队里训练,没吵醒宿醉的男朋友,自己悄悄离开去了隔壁楼,等范寻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摸摸身边顺滑的枕头和空荡荡的床面,被空调吹得冰凉。

  范寻睁着眼望着窗帘缝隙里的微光发呆,脑中空荡荡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挖了出去,却不疼,只剩下让他留恋的轻巧。

  许久过去,他才顺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咖啡味儿回神,眼眸一瞟,看到床头柜上的杯子和字条。

  ——头疼就喝点咖啡,晚上见,范小朋友。

  他靠在床头,手里的纸条也不知道从拿扯下来的,撕得极不整齐,边缘还带着毛刺。

  范寻轻笑笑,将东西妥善珍重地放回原位,下床走向卧室的洗手间。

  他脱了单薄的睡衣走进淋浴间,还没来得及开水龙头,视线便定在了摆放沐浴用品的台子上。

  五年的分别,陆信不再像青春期时那样任性,也不再一味享受范寻的无条件照顾,学会了刻意在乎对方的感受,为了顺着范寻那个近乎严苛的强迫习惯会拧着自己随手乱放的习性,硬是将用过的沐浴品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规整放好。

  但今天却没有。

  最大瓶的洗发水放在最边上方便按压的位置,形状扁短的沐浴露被夹在中间,香皂没有放在最上层,草率的丢在盒子里放在洗发水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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