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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奉谦竟然也没有强硬地带着翁氏女回去。
这两人之间,必定出现了问题!
瑾夫人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男人么,在一个女人那里不得志,这时候另一个女人小意温柔地凑上去,纾解他心中的苦闷
,再这样那样一番,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这样的温柔乡?
瑾夫人带着瑾玉屏赴宴,的确是要她在众人面前惊艳亮相,但瑾夫人给她选好的婆家,正是君侯府。
一进别院,瑾夫人自然被奉为座上宾。看着她对自己的正经儿媳态度冷淡,却对身边的一秀丽少女态度亲昵,言谈间颇有深意,贵妇们也就懂了。
这瑾夫人是打着把君侯的大小老婆都带过来让她们见见面的盘算啊。
瑾夫人带着瑾玉屏在不远处与贵妇们言笑晏晏,聊得十分开心。
瑾玉屏十分局促,屡次向她投来抱歉的眼神。
翁绿萼淡淡收回目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那些看好戏的人见她仍稳稳坐着,有些坐不住,一蓝衣妇人上前与她说话,笑道:“女君可真是宽宏大度,成婚才多久,就给君侯房里纳新人了。这自家表妹啊,是要亲近些,知根知底的,今后有她替女君分忧,女君便只等着享福了。”
不过是从雄州来的一个破落户,一朝成了女君,却也不想自己配不配。
之后又有人跟着她一唱一和,杏香在后面儿听得脸都气红了,翁绿萼仍是无动于衷。
她觉得这样的对话实在是没意思极了。
翁绿萼站起身,正想换个地方喝喝茶,赏赏景,却听得有一阵脚步声在廊下匆忙而来,郑明淑脸色一沉,这是她办的宴会,底下人办事这样莽撞不知规矩,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但很快,她脸上就露出了喜意。
女使气儿还喘着,只尽量说出最关键的消息:“夫人,君侯——君侯过来了!”
能在平州城中被人唤一声‘君侯’的,除了萧持,别无他人。
听着周边响起的诸如‘君侯孝顺’的赞美之声,瑾夫人容光焕发,只觉无比荣耀。
女使好不容易喘平了气,又急急道:“君侯说了,他特地来接女君归家!但又怕女君还未玩得尽兴,让婢来先问一问,女君要不要这会儿就走?”
瑾夫人脸色一僵。
众人面面相觑。
许是性子急,久等不到回复的萧持大步走了进来,在一堆穿得花花绿绿的女眷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安静坐在一旁,犹如幽花临水的翁绿萼。
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向她走去。
“玩得开心吗?”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翁绿萼睇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像是在发小脾气。
萧持神情不变,只牵起她的手腕,轻轻一使劲儿,翁绿萼就站了起来。
“听闻碧波别院风景极佳,我陪你四处走走。”说完,萧持带着人往外走,还不忘对着众人微微颔首,“诸位自便吧。”
一副十分怡然自得的做派。
众人僵硬地对了个眼神。
不是说女君只是个花架子,并不受宠吗?
还有!不是传君侯凶恶无比,堪比黑面罗刹吗?怎么到了女君这儿,就变成了绕指柔?
众人盯着那双十分登对的背影,深觉传言有误。
第51章 第五十章
微冷的风里裹着金桂的香气, 馥郁醉人,萧持与翁绿萼一道漫步其中,只觉一阵心旷神怡。
他捏了捏掌心那只柔软小手, 只觉得恍如隔世,不由得又捏了好几下。
翁绿萼抽出手, 在他投来不解的视线时又扭过脸去,冷冰冰道:“我身子不舒服,不想扰了君侯赏景的兴致, 先回去了。”
说完, 她转过身去, 手腕却被人轻轻攫住。
伴随着一声像是叹息般的, 又饱含着温柔与无奈的‘绿萼’,她身子微软, 被他轻而易举地握住双肩, 转身向他。
萧持看着她清亮而倔强的眼睛,顿了顿, 问她:“是我突然过来,让你不高兴了?”
翁绿萼没有应答,只轻轻哼了一声, 仿佛是在惊叹他突如其来的自知之明。
萧持那双深邃的眼瞳紧紧注视着她, 里面却再没有令她感到不适的压迫感:“……但我颇思念你, 已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说话间,翁绿萼的手又被他牵起。
她皱了皱眉,再度抽出手来。
知道君侯与女君恩爱同游, 杏香和别院里侍奉的女使们都颇有眼力劲儿地退得远远的, 此时这片桂花林下只有她们二人,他神情之中的寥落之意, 分外突兀地落在翁绿萼眼中,赶也赶不走,甩也甩不掉。
翁绿萼一阵气闷,好端端的,他做出那副被她辜负了的可怜模样给谁看!
他若是真如他话中说的那般,想念她,又何必两次送她上床歇息之后又抽身离开。
这样吊着她,让人不上不下的感觉很好玩吗?
翁绿萼紧紧抿着唇,她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未曾移开,紧紧黏在她身上,略扬了扬下巴,骄矜道:“想就想吧,我才不关心这些。”
话才出口,翁绿萼就有些懊悔,这话太像赌气。
人前柔婉端庄的女君在他面前下意识流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蛮和不讲理,萧持丝毫不觉得烦躁,反倒隐隐有一种被特殊对待的欢喜。
他喜欢她无意识下流露出对他的亲昵。只对他一个人的特殊。
萧持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翁绿萼见了他脸上的笑,微微恼怒。
那张终年冷峻不逊的脸庞上自然而然地涌上愉悦的笑意,柔和了他眉眼间深藏的戾气与疲惫。
他有着不输世间任何翩翩公子的俊美容貌,只是他脾气太差,嘴又刻薄,翁绿萼常被他气得噎住,对他那副皮囊的欣赏之意常常坚持不过几息。
翁绿萼别过脸去,瓮声瓮气地斥他:“你笑什么?”
萧持眼中的笑意未停,他嗯了一声:“我心悦你,见到你,无需你多做什么,我心中都感到欢喜。”说着,在她情不自禁投来的怔然眼神中,萧持轻轻捉过她柔软小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吗?我的真心。”
翁绿萼晃了晃神,方才两人视线相接,她突然发现,他的眼窝凹陷下去许多,本就轮廓紧致冷锐的脸庞似乎又瘦削了几分。
听得他话中的深意,翁绿萼想抽回手来——那么容易就显露出来的真心,她不信。
萧持这回没有纵容她想轻易地避开这个问题,按在她掌心的手劲微重,让那只柔软小手更贴近他的心口,一下又一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她掌心下跃动响起,就好像她整个人都与他灵肉相融,由心房起,清晰地感受到他灵魂的每一次震颤。
“现在感受不到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萧持望着她微微一笑,“绿萼,你可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么?”
霸道又不讲理的野蜂子倏然改了性子,变成了风度翩翩佳公子。
翁绿萼感到很是别扭,她咬着唇挪开了目光,哼声道:“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带走,又何曾问过我的意愿?现在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事后找补罢了。君侯心中自有丘壑,又何必与我一个小女子交代。”
她话里带着一点儿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娇嗔之意,萧持原本紧绷的心神慢慢放松,他凝视着那张娇美容颜,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柔软与欢喜:“是,此番是我做得欠考虑了。下回若我再这样,你就……”
萧持卡了壳,一时之间没能想出一个会令她满意的处置方法。
翁绿萼唇畔浮上一丝俏皮的笑,却扬了扬下巴,淡然道:“我就如何?”
四周秋风吹过,翁绿萼有些冷,但旋即,她的手就被人轻轻捉住,放到他脸庞之上。
他肌理之中传来的温度很快让她感到一阵暖意从掌心窜入,很快遍及周身,但这丝暖意太弱,翁绿萼竟下意识地想到,要是被他抱在怀里,定然会更暖和。
掌心下的肌肤微动,翁绿萼下
意识与他对上眼神。
萧持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正色道:“下回我若叫你不高兴了,你便打我,将我打醒了最好。”
翁绿萼不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神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抽出他握着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