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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有五分像,却先得了楚总的宠爱。

所以周之慎会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强调那句话。

“你不过是东施效颦。”

每听到一次,魏清厌就更恨一分。

如今跪在酒店的房间里,他拿起烧酒喝了一口。

——这是魏清厌从外面超市自己买来的,和这间总统套房的每一处都格格不入。

所以他放得也很小心,一开始是在自己腿上,后来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弯腰放在地上。

一个没看好,路过的人都能随便一脚踹上去。

但转念一想,这里也只有楚总会路过。

他又喝了口酒。

他的酒量不是很高,只是因为太紧张,所以需要一点什么才能支撑起接下来的勇气。

魏清厌微微颤抖着,把酒重新弯腰放在地上。

然后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刻,魏清厌的眼神定了定。

像是闪过了一丝紧张,又像是审视。

然后他越走越近,一边微微侧过身,忍不住整理了一下那根系在脖子后面的蕾丝蝴蝶结。

蕾丝很轻,周围的空气轻轻流动就会晃的那种轻;

蕾丝也很透亮,于是衬得底下的每一个沟壑都更加清晰,带着隐晦的暗示。

于是魏清厌又想起了那张床照。

他调查过那个叫沈诫的男人,除了长相以外都和自己很不一样。

比如他是破产豪门的继承人,所以他一定很傲气;

比如他三番两次尝试过启动项目,所以他对楚总也一定有所图。

他有那张床照。

“叮咚。”

突然响起的是外面电梯的声音,把魏清厌带上阴沉的思绪骤然打断。

等他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什么,尽管已经演练了很多遍,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紧张。

从电梯到走廊还有一段距离,魏清厌如今也把腿上的毯子放下。

走过镜子的时候,他便看到更多的蕾丝打着结,最后汇聚在了腰上。

像一个准备拆封的礼物……那个沈诫能做到这些吗?

在他想出答案之前,“咔啦”一声。

门被打开了。

然后灯也亮了,收到礼物的主人就站在那里。

她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喝酒了?”

她的笑意很浅,只有一点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也很重要。

魏清厌垂下眼睛,然后几乎是紧张的、绷紧身体的将那根蕾丝的末尾,轻轻地捧到了女人面前。

然后她的手,也终于一点点搭在了带子上。

或者说,秘书处其实一直都很热闹。

毕竟当一个生态已经形成,人们便会熟悉它、逐渐听从它,最后甚至在权力短暂缺席的时候,也只会想着用它去拉下其它人。

周之慎就是个中翘楚。

他是沈父在外的私生子,有个把沈父迷得神魂颠倒的母亲。

后来母亲死了,沈父说让他当继承人。

周之慎发现母亲是得了艾滋,但他还是笑得很感激。

“爸爸,我只有你了。”

可惜讨好一个沈父还不够有话语权,最后他还是被沈诫靠他妈压了一头。

那个李晚溪把他培养的真好啊,但自己只能过街老鼠一般满地狼窜。

周之慎吃够了教训,就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了海市无可置疑的楚总头上。

——但谁能想到就算这种地方,该死的沈诫还是阴魂不散。

听到风声的周之慎悄悄凑到外协处,只看了一眼里面那张熟悉的臭脸就烦透了。

幸好他早就准备了魏清厌给他。

再次感谢了老妈教给自己的心机,周之慎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下,从外协处门口闪身离开的最后一刻,听到的是里面男人热切的推荐。

“不是还有三天吗,你快选秘书处!之后也把我也带上!”

“……”

沈诫从疯子一样的严叙这里漠然收回目光,一瞬间后悔了自己的搭话,

“我只会留在外协处。”

一句话扔下之后,他就再也不搭理对方,转身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自己还在考核期,正是表现能力崭露头角的时候。

沈诫的思绪并没有被那个魏清厌影响太多,反而更清楚自己规划的重要性。

——毕竟他曾经也拥有过权力。

所谓的秘书上位,现在那个魏清厌能上,明天也有更好的王清厌刘清厌能上。

甚至新的旧的都能留下来,只要楚椒想。

这就是权力的重要性。

沈诫也拥有过,所以能让他在这样的环境中依旧孑世独立。

让他自觉清醒的俯瞰着魏清厌,俯瞰着严叙,

看着他们为了所谓的情爱、容貌、讨好人的本事而挖空心思。

这一刻,沈诫真心觉得他们都太好笑了,愚蠢而又短视。

——但很可惜,当年的楚娇娇也这么挣扎过。

为了复兴楚家,她何尝没有清醒的时候?

所以她才会求沈总让自己加入沈氏集团,试图当个普通职员,却被三番两次带到地下车库宠爱。

后来秘书处发现了她这个狐媚子,开始铺天盖地的针对和攻击。

后来沈总决定要保护她,就把她调到了自己的身边。

最后她嫁给了他。

而就像“嫁给”的“给”一样,这一给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就是环境的重要性。

你以为的每一步都在上升,其实只是依旧顺着斜坡继续滑下去。

但是这一次,站在坡上的变成了沈诫。

“你看这小帅哥,其实还有点本事。”

第五次听到处长这样夸奖之后,沈诫已经能够做到面无表情点头离开,而并非露出一瞬间的错愕或者皱眉了。

然而在看到同期的新员工因为一种新款卫生棉条就能加入话题之后,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混杂着荒唐和可笑,他最后冷脸回到位置上。

“唉,该死的秘书处。”

旁边的严叙叔还在喋喋不休。

沈诫理都没理,收拾着文件决定结束今天的工作。

起身准备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男人包含期望又问了一句,

“你真的不去秘书处吗?”

“不去。”

沈诫回答地斩钉截铁。

一整天都没改变的答案也没让严叙死心,只是咧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像是诅咒又像是预言一样低语,

“没事,还有两天时间决定。”

第二天,沈诫走进大楼的时候已经没有来时的轻松了。

昨天熟悉了外协处的业务之后,他其实盯上了一个很好的出差机会。

因为楚椒从纽市回来之后,还要再去一趟莫城。

不是很要紧,所以人带的宽松。

而他只要被选上,则既可以和楚椒接近相处,又可以和曾经的老朋友西格玛联络,是个堪称完美的机会。

唯一的问题在于,分配项目的主管有点问题。

他想起昨晚手机里收到的消息:

[小沈啊,你业务能力挺不错的,就是有个小问题,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

[黑色西装很沉闷的,白色的你要不要试试,显得很书卷气,客户那边会喜欢的。]

颂声做到这个地位,哪需要什么客户喜不喜欢。

只是私心罢了。

一想到那个女人会在脑子里思考自己穿不同衣服的样子,如今沈诫就恨得要死。

但又能怎么样呢?

这种小事,怎么可能浪费了打电话的机会。

三十六楼的电梯里到了,他迈入的时候,表情便带着几分恶狠狠的阴郁。

和他一起乘电梯的还是一些面容很精神的女人,和几个至少都是清秀起步的男人。

沈诫站在正中间,没贴近任何人,只是穿过人头看着电梯里自己的反光——身上的白色西装似乎皱了一点,于是他想伸手理一理,又僵硬地停下。

“叮。”

电梯打开前的最后一刻,反光里他的面容冷了几分,又陌生了几分。

好在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我就说嘛,你这种年轻男生穿这个就是精神。”

沈诫感受到主管把手笑呵呵放到自己肩上,像是摩挲了,又像是没有,然后在他几乎无法忍受地前一秒才移开。

“好,到时候就这么去莫城。”

“你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机会的,可要好好表现哈!”

经历实在恶心,但机会又实在宝贵。

所以走出主管办公室的时候,沈诫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西装似乎都没那么碍眼了。

而再坐回位置上,听到那声熟悉的“你真的不去秘书处吗?”,他则回答地也更加干脆,也更不耐烦。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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