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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书这才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收了钱,黎书没把这一大片狼藉留给明天的阿姨,他好脾气地收拾了一地的瓷片,又大发慈悲地把傅淮一路拖着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把被子往傅淮身上一扔,黎书走出卧室关上门,隔绝了傅淮的一身酒气,这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又再次走进书房,轻声锁上了门。
傅淮是被热醒的。
他勉强睁开了还有些酸胀的眼睛,感觉脑袋似乎隐隐作痛。
后背微微有点冒汗,他下意识掀开被子,但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记忆里是昨天晚上嘈杂的酒吧,还有久久没有响起的手机。
不对,那他现在在哪里?!
傅淮一个激灵,彻底睁开了眼睛。
他这才发现,他此时正躺在自家的床上,身上严严实实地压着一大床被子。
难怪会这么热。
黎书端着碗汤开门进去的时候,傅淮正要掀开被子下床。
听见门旁的动静,傅淮刚一转头,就看见黎书进出自如地打开了他卧室的房门。
刚下床下到一半的傅淮下意识一把扯住被子盖住了身体。
什么情况?
黎书为什么可以在他的房间里进出自如?
黎书这么有占有欲的一个人,昨天晚上他喝多了,是不是都已经被黎书给看光了?
不可以!
之前都还从来没有人看过他呢!
对了,他不会已经失身了吧?
傅淮像是被一个炸雷劈在了原地,脑中不断这么叫嚣着。
这会儿,他才感觉身上紧绷着不太舒服。
低头一看,还是昨天晚上去酒吧的那身衣服,正原原本本地穿在他的身上。
睡觉的时候无意识的翻身,衣服在身上错位缠住,就连一颗扣子都没有开。
黎书根本没碰他?
傅淮有些怔愣。
这么好的机会,这都没有下手吗?
他什么意思?
难道是,嫌弃自己酒味大?
傅淮忙低头闻了一下。
昨天晚上黎书直接把傅淮扔在了床上,根本就没帮他收拾,傅淮此时还穿着昨天去酒吧的衣服,凑近一闻,上面一股子酒味,还带着些酒吧特有的不太好闻的烟味。
黎书这个常年泡实验室的有洁癖的人,可能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碰他。
傅淮点了点头,讪讪地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先去洗个澡再说。
黎书没发现他短短时间内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只伸手把阿姨刚煲好的汤递给了他。
“先喝了再去。”
昨天从酒吧回来醉醺醺的直接睡过去了,黎书就猜到傅淮醒了肯定先要去洗澡。
昨晚为了溜去酒吧没怎么吃饭,在酒吧里也直接就喝上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吃,直接去洗澡说不准就低血糖晕在里面了。
真要晕了的话,就算阿姨来了也不好直接去浴室扶他,到时候还得是黎书遭殃。
所以,防患于未然,黎书把阿姨做好的汤端一碗进去先让他垫垫肚子。
“哦。”
大概是习惯于黎书的淫威,傅淮也没问为什么,伸手就要接过汤碗。
黎书昨天晚上肯定是因为酒味才没有碰他。
傅淮默默的想。
这不,才刚一大早,就给他送汤过来了。
就一晚上没见而已。
正要端过汤碗的刹那,傅淮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触感。
不是寻常碗壁那样坚硬的质感。
是细白修长的骨节,又柔软带着些温度。
傅淮像是触电了一般突然撒开了手。
他刚刚碰到的,是黎书的手指!
“烫吗?”见傅淮突然缩手,黎书疑惑低头,朝着碗壁瞥了一眼。
“不烫啊。”他不也这么直接端着。
黎书说着,又往前递了递:“赶紧喝了。”
“啊,哦。”
傅淮不自然地撇开了视线。
没想到黎书看着这么冷冰冰的人,指尖竟然是暖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碗里的汤焐热的。
他刚刚是故意的吧?
傅淮转过头,又偷偷看了黎书一眼。
黎书穿着棉质的宽松睡衣,低头的时候前襟微微垂下,隐在衣领下的脖颈和锁骨白得晃眼。
傅淮又像是被烫到一般惊跳着移开了视线。
“喝完了吗?”
阿姨早上要干的事情繁多,黎书正准备帮忙把喝完的汤碗拿出去。
刚一转头,却看见傅淮眼睛盯着窗外,耳根处似乎有些微微泛红。
“你发烧了?”
黎书问了一句。
“没有!”傅淮当即脱口而出地否认。
“窗户不通风,我这是热的。”他硬邦邦地说道。
“是吗?”
家里有新风,平时确实也不怎么开窗。
但现在酒味有点重,是也得散散味了,黎书走到一旁打开了窗。
傅淮一口把汤喝了个见底,突然感觉今天黎书的心情似乎不错,态度温和,竟然也没提起昨天的事。
昨天傅老爷子的那一笔大额转账,还有老贾提供的资料有了新进展,黎书此时的心情确实还算不错。
见傅淮听话把汤喝了,他甚至还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开了窗后,风刮进来,窗帘开始随风抖动。
黎书站在窗边,明明暗暗的光投映在他的脸上,他目光虚虚地往外看着,不知在看什么。
傅淮不知怎么突然感觉,站在窗边的黎书被照进来的阳光映得虚虚实实。
像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此处,又随时会消失一般。
傅淮这个语文根本没及过格的人,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词,好像叫什么怅然若失。
不对啊,他有什么好惆怅的啊?
黎书要是真消失了,那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没有人再来管他了!
不过,黎书要像昨天那样不管他的话,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毕竟,黎书他这么喜欢自己,一大早还特意给自己端了汤进来。
傅淮这么想着。
昨天晚上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竟然偷偷跑去了酒吧。
确实是有点儿过分了。
也不知道黎书躲在家里偷偷哭了没有。
但随后傅淮又猛然想起,在这之前,他已经有小半个月被黎书摁着在家里看书学习,他实在受不了了才偷偷溜出去的。
如果黎书以后还这么管他的话,那就还是得离,不能心软!
傅淮这么对自己说道。
想当初,傅淮一开始就是不同意的。
傅淮第一次见到黎书,是在A大研究院院长的办公室里。
那时的傅淮并不认识黎书,但黎书这个名字,傅淮不久前才刚刚听说过。
和赵钰联姻的人。
赵钰这个人什么样子圈内人都了解,没想到真有人会愿意和他联姻。
也不知道是不了解情况,还是被人诓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傅淮才刚大四毕业,根本不想要和谁联姻。
傅淮一路听着老爷子一直叨叨,说他这样不行,现在大四快要毕业了,也该朝着正经路子上走一走了。
也对,玩一些赛车飞机,这些都叫做不正经。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在老爷子眼中,只有按着他的安排逐渐朝着继承人的方向走,才叫正经路子。
不知道他爸从小是不是也这么被逼的,所以才会在傅淮刚出生不久,就和傅淮他那同样不靠谱的妈妈一起逃去国外不学无术地浪荡去了。
老爷子见傅淮他爸实在扶不起来,也没再去管他。
傅家人丁不兴,傅老爷子除了傅淮的爸爸之外,还有一个小女儿,眼睁睁看着哥哥从小被逼,或许为了放松,突然爱上了极限运动,每天在外面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