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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辛苦容大师了。”
“好说好说。”
下午六点。
许志站在镜子前,用力拽了拽身上的西装。
裘前从楼梯上走下来,瞧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扯了扯唇,心情还算不错地调侃道:“也不用这么紧张吧?这种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干。”
“不一样。”许志从镜子中窥到了几秒裘前的表情,却在对方看过来时,视线不动声色地下移,尽量不与裘前对视,以免对方发现他眼底的心虚,他装作观察着装的模样,片刻才继续说,“谢长时可不是王水嫣之流,听说他脾气也不怎么样,万一对方看我不顺眼,我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裘前闻言只嘲笑道:“非要接近他干什么?你将我给你的东西提前扔主位下方不就行了。吃顿饭的时间,足够那东西勾出谢长时的一道魂了。”
许志一愣,点头说是,随后也没有多停留,很快就拿起裘前递过来的不倒翁娃娃离开了公寓。
坐上车,池白回头看过来,视线扫过那散发着浓郁黑气的娃娃,对许志道:“你胆子也够大的,敢跟这种人合伙做生意。”
池白的一句话里全是嘲讽,什么合伙,什么做生意,妥妥都是讽刺。
许志没有理会他,池白也不介意,而是自顾自道:“看不出来那狗屎还挺警觉的,和他过于自信的脑子一点都不搭调。”
许志现在住的是偏城区的一套公寓,公寓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实则充满‘惊喜’。在等待许志的这段时间里,池白虽然没有下车,但却亲眼瞧见了一只没有意识的幽魂在靠近许志所在的那栋公寓时,被猝然烧成了齑粉。
这是谁的手笔,随便一猜就猜出来了。
还好他们当初没想着直接在许志的家里把裘前抓了,否则估计刚靠近公寓,对方就有察觉。
再者……这里的公寓入住率还挺高,万一出点意外,那可就不止一条人命了。
许志听见池白的评价,也没说话,只是想将东西交给池白,却见池白的眉眼倏然一紧:“有只小鬼跟上来了。”
许志眼底一沉。
难道是裘前身边的鬼?为什么要跟着他?是因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还是什么……?
疑问占据脑海,许志的脸色逐渐难看,但池白的声音很快传入他的耳中:“冷静点,说不定他只是担心你干不好这活,找个小鬼来帮你,毕竟你以前的成功率高达百分百,很难相信你身边没有人在帮忙。”
许志:“……”
他听池白的话,放松了心情。
池白也没有再说话,因为那只小鬼已经钻进了车内,悄无声息地坐在许志的身旁。
车子在六点四十分左右来到了傅氏旗下的连锁酒店。
这场饭局的东道主的叫做严承德,是严英耀的叔叔,也是傅氏的高层。
严英耀站在门口,一眼见到许志走来,他上前,笑盈盈地开口:“许哥来了啊,谢总还没到,我们先进去等。”
说话时,手臂顺势搂上许志的肩膀,表面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内心却都快呕出来了。
他和许志是在酒吧认识的,认识没两天又喝了一场酒,结果没多久之后他就浑身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又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得知他的情况后,许志主动找上门来说,他可能遇到脏东西了。
而恰好,许志认识一位大师,或许这位大师能帮忙。
严英耀当时正被身上奇怪的病症折磨,一听这话也不管这位大师有没有用,当即让许志将人喊来,结果那大师一通折腾,他还真好了!
从那天起,严英耀简直将许志当成自己的半个爹了。
结果如今却被告知,他身上所谓的病症到那所谓的大师,从头到尾都是许志给他设计的一出戏。
得知真相的严英耀恨不得将许志给掐死得了,然而碍于警方的要求,还得陪他在这儿演哥俩好的戏。
许志大概也猜到严英耀什么都知道了,因此被搂着的他总觉得那条手臂仿佛下一秒就会收紧,然后生生将他的脖子给彻底勒断。许志抿了抿唇,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冲严英耀露出往日的笑容,道:“毕竟是谢氏的掌权人,我们等他才正常。”
“道理是这个道理,”严英耀耸耸肩,“不过话说回来,谢总愿意赏脸跟我叔吃顿饭倒是挺出人意料的,谁不知道他平时不爱参加这种酒局,往日愿意给面子就派姓陆的那位来,不给面子跪他公司门口都没用。”
说着,严英耀又眯起眼盯着许志,笑了一声:“许哥,我把你当亲哥才叫你来见见世面,咱可不能掉链子啊,否则我叔能一刀把我给劈咯。”
许志觉得严英耀倒是蛮想把他给劈了的。
但面上只能笑着应好。
傅氏旗下的五星酒店内外都十分高档,严承德挑了整个酒店最好的包间,而严英耀和许志则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伸长脖子看严承德和几位傅氏的高层交谈。
“老严这回面子可真大。”
严承德扯着嘴角笑,眼神却转向了严英耀,心道,确实面大,都招警察来了,面能不大吗?
被亲叔叔的眼神扫到的严英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好在这种煎熬的时刻并没有维持多久的时间,这场饭局的主人公终于抵达了酒店,推开了包间的门。
谢长时一身裁剪精良的手工高定西装,身材挺拔修长,俊美出挑的五官禁欲而淡漠,视线扫过在场的人,并未错过藏在角落里已经面露垂涎之色的小鬼,他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嘲讽,迈步上前,与严承德打了个招呼。
“谢总。”严承德感慨道,“许久没见了。”
谢长时点头。
严承德便道:“您这边坐。”
严承德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今日份的话题,傅氏和谢氏有合作板块,他全程都围着那板块说,谢长时是没什么反应,但一旁傅氏的其他几位高层却连连皱眉。
有一人甚至悄悄踢了严承德一脚。
说的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将人请过来,就说些没用的废话,那合作不是老早定死了吗?
严承德一脚踹回去,然后转移了话题:“其实今天本来是我们傅总来见谢总的,不过他有点事,没能从国外回来。”
换以前,谢长时大概是不会应和这话,但今天情况不一,他便垂眸喝了口酒,问:“哦?傅总遇到什么事了?”
“出了个小车祸,现下还在医院里。”
“这样啊。”
“听说撞了傅总的那位还是傅总的相亲对象。”
“这么巧。”
“是啊是啊,都是缘分嘛。不过话又说回来,谢总跟我们傅总同龄啊,谢总还没找对象么?”
“快了。”
“哦?那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吃到谢总的喜酒了。”
“嗯,到时候请你们。”
谢长时和严承德就这么唠嗑唠嗑快一个小时,前者看了眼手表,跟在谢长时身旁的宋清见状,立刻道:“不好意思各位,谢总还有一些事情,得先走一步。”
严承德闻言,赶紧摆手:“没事没事,谢总的事重要。”
“严总下次见。”宋清笑盈盈地挥挥手,随后和谢长时一同离开酒店。
他们一走,跟严承德一块的几个高层齐齐扭头看向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他:“严承德你今天脑子抽抽了?好不容易请谢总来吃个饭,你问人家高中的时候谈不谈恋爱?”
“你还问人家喜欢男的女的,你被狗仔魂穿了?”
严承德瞥一眼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的严英耀和许志,冷哼一声:“你们懂个屁,行了,散了吧。”
高层们:“……?”
见严承德扔下“散了吧”三个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其中一个高层眯起眼睛望着严承德的背影,幽幽说了句:“我总有种被人当猴子耍的错觉。”
而此刻的酒店地下停车场。
谢长时刚拉开库里南的车门,就对上了容镜的脸。
少年故意问:“谢长时,你结婚的时候能给我单开一桌吗?”
谢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