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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之中,浪头打来,还未完全站定的少年身子一歪,踉跄着扑腾了两下,又啪嗒坐了下去。

那一刻,容镜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完蛋。

而后,像是有男人抑制不住的闷哼被海浪卷在其中,听得不甚真切。

容镜:“……”

他突然有点心虚,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谢长时的胸口,小声问:“那个,你还好吧?”

谢长时本遮住他眼眸的手此刻落在自己的眼上,试图挡住眼底比海水还汹涌蓬勃的深切欲望。他用力喘息,努力平复着身体的反应,半晌才哑着声音回答:“不太好。”

诚实得让容镜完全不敢耽搁,再次从他身上起来。

这一次运气还算不错,最起码容镜站稳了,没有再给谢长时重重一击。

可他站在一旁,看着谢长时胸膛起伏似很难受的模样,不知所措地将手指交缠,嘴巴比脑子动得还快,张嘴就是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谢长时被这话气笑了:“你想怎么帮我?”

容镜沉思一分钟,先说:“先把你拉起来。”

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靠海别墅:“背包里有符纸,能让人平心静气。”

应该能让谢长时……冷静下来吧?

容镜有些不确定,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容镜还在胡乱地想七想八时,谢长时倒是出人意料地应下了。

一下子有事可做的少年连忙跑着远离了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海滩,就是跑得过于匆忙,差点又平地摔跤。

而顺利将人骗走的谢长时望着头顶偌大的圆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海水的冰冷在无人之时终于压下了心底浮起的燥热,他起身,身上的衣服、裤子湿透了贴着肌肤,看着有几分狼狈。

但谢长时也没管,就这么走向了别墅。

容镜捏着符纸从别墅狂奔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

身材高挑修长的男人头发微乱,发梢滴着水。几乎变得透明的衬衫下,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而湿透的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长腿,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

湿、□□。

容镜站在原地,愣愣地看他,视线下移又猛地收回来,指责对方:“你怎么就这么上来了,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谢长时眉梢微扬,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人,这里只有你这只小僵尸。”

哦,这样啊。

那是没什么关系啦。

但是——

容镜委婉地提了一句:“其实你可以再等等的。”

谢长时注意到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位置,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狭长的眼底泛起一丝笑意,他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已经等到正常情况了。”

容镜:“……”

那、那是有点资本在身上的。

容镜悄咪咪垂下了脑袋没敢再多看,但依旧循着男人的步伐走向别墅。

容镜和谢长时的房间都是别墅的三楼,谢长时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转身看了眼眼巴巴望过来的少年。他觉得容镜肯定没意识到,浑身湿透的并非他一人,少年就这么站在灯光下,细腻白皙的肌肤宛若浮上了一层薄光,湿润的眼眸里夹杂着无措和关心,令谢长时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躁动,重新被点燃。

他不敢再多看,于是选择催促容镜:“先回去洗澡换衣服,会感冒的。”

容镜乖乖哦了一声。

回到自己的浴室,容镜看了眼偌大的浴缸,没忍住,脱了衣服便往水里钻。但当视线扫到那湿透的衣服时,他的脑袋里再次浮现起了刚才在海滩的画面。这一想,那种灼人的温度再次席卷而来,烫得容镜的腿都有些不自然地蜷缩了下。

容镜觉得自己好像在冒烟。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起反应的又不是他,害羞的人应该是谢长时才对。

可是……

谢长时为什么对他起反应?

这个问题一旦从容镜的脑袋冒出来,就跟彻底燃烧起来的火苗一样,再也无法轻易被熄灭。

他趴在浴缸的边缘,捞过一旁的手机,想了想直接找出某浏览器,打字:玩水的时候我坐在好朋友身上,他起反应了——

问题还没打完,下方便跳出了关联词。

容镜点进去,发现是一个大型的感情分享、咨询论坛。

他随意滑动了两下网页,一个个炸裂的标题撞入眼眶之中:

【老公出轨了,所以我也去包了个小白脸,结果今天发现这个小白脸就是我老公的出轨对象,请问现在我该怎么办?】

【好烦,老公今天又回家了,请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永远不回来吗?】

【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告白了三十次终于得手了,结果约会第一天就发现他有脚臭,我真的服了。】

容镜:“……”

好神奇的一个论坛。

容镜点进帖子,从标题看到最后一楼,再退出来,再点进新的帖子,循环往复,兴致勃勃,直接上头。丝毫没发现谢长时已然推开了卧室的门,来到了浴室前,男人蹙着眉喊:“容镜?”

少年猛地回神:“啊?”

眼神无意间瞥过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心中一惊,对谢长时敲门的原因了然。

看八卦贴看上头了,他竟然在浴缸里泡了快一个小时。

容镜赶紧从浴缸里爬起来,然后想到正事,发帖:玩水的时候我坐在好朋友身上,他起反应了,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收起手机,匆匆忙忙地换上干净的衣服,推开了门。

谢长时垂眸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看到对方与往常一样望过来毫无躲闪的眼眸,心底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挫败。

他见容镜许久没从房间里出来,原本以为是今晚的意外让他受了刺激,导致容镜不愿意见他。但见容镜的表情,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个意外。

他蹙了蹙眉,忍下了心中浮起的几缕焦躁,随后手指拖起他的手掌,指腹蹭过上面一层泛白的皮肤:“泡太久了。”

其实容镜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那几个帖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一下子就把他给吸引住了。

他感受着男人的指腹轻蹭,一下一下像是要抚平他的皮肤,但每一下都令他的心脏狠狠跳动,那种被他强压下去的情绪马上就要复燃。

容镜赶紧收了手,小声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长时定定看他,半晌才嗯了一声。

吃了夜宵,容镜回到卧室,立刻掏出手机,打开论坛,找到自己的帖子。

一个小时过去,他的帖子回复数量增加了不少。

大家都在认真回答他遇到的困境,而其中点赞量最多、令容镜感到最震惊的那条回复是这么说的:

这还不明显吗?你想玩水,他想玩你:)

容镜:“……?”

我想玩水,谢长时想玩我。

这句话简直像一个魔咒,始终在容镜的脑海中盘旋,以至于容镜这晚上做的梦都与这几个字脱不了干系。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时,身体软趴趴的,有种莫名地疲惫感。

就好像干了什么大事一样。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脑袋里回荡着晚上的梦境。他梦到自己和谢长时又去玩水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海边,而是在浴室那张巨大的浴缸里。

玩着玩着,又是他坐在谢长时腰上的姿势,但梦里的谢长时与现实的谢长时完全不同,后者只想拉开两者的距离,前者恰恰相反。

男人修长的手指箍着他的腰,指尖隔着单薄的布料摩挲着他的皮肤,细密的痒从腰侧一路蔓延至神经末梢,令容镜的身体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但这并非结束。

谢长时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容镜的手腕。

炙热陌生的触感贴上来时,容镜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

把自己哆嗦醒了。

艰难从床上爬起来,容镜打开水龙头,将满身的燥热气息一冲而净,缓了缓酸软的腿,才推门走向客厅。

他假装无事发生,谢长时自然也没有随意提起昨晚的意外,将鲜榨的猕猴桃汁递过去时,顺道说了说今日的打算。如果容镜愿意,他们可以坐游艇出海去附近的小岛玩,小岛是私人小岛,上面风景不错。如果容镜对出海没兴趣,就在附近玩玩水、捡捡贝壳。

容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那我们吃完就走。”

“嗯嗯。”

吃过早餐,两人前往码头。

彼时谢长时走在前侧,容镜歪着脑袋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几秒,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们的面前就是宋清口中谢长时花了四亿英镑定制的游艇,游艇格外庞大,通体白色,圆弧形的窗户玻璃在日光下闪烁着钻石一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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