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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看起来好开心,沈玉竹不介意让他更开心一些。
拓跋苍木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当即眼睛一亮,兴奋地吹了声口哨让马儿过来。
拓跋苍木托着沈玉竹的腰身让他坐上马背。
两人一马一狗,想一出是一出的,就这么追着天边的那点微光跑去。
飒飒清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沈玉竹感觉自己好像流淌在风里,耳边传来拓跋苍木的声音,“殿下,你可一定要抱紧我了!”
他们骑马的速度加快,沈玉竹正要说他这姿势如何抱住拓跋苍木时,就感觉自己腰身一轻。
拓跋苍木将他转了个身,让他倚靠在自己的身前。
沈玉竹不满地大声道,“你让我转过去,这样我就看不到草原了!”
拓跋苍木单手搂住他的腰身,语气坚定,“不行,殿下不能吹太久的风,不然就会……”
说到这里,拓跋苍木茫然了一瞬,不然就会怎么样他却是想不起来了,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殿下不能吹风。
哪怕他失忆了,照顾沈玉竹也依旧是他的本能。
在一路纵马疾驰之后,拓跋苍木勒马停在了雪山脚下,他们站在草地上,仰头时能清晰地看见山影见那点晨曦乍现的光芒。
洁白的山巅映射着柔和的微光,勾勒出一道道苍茫的山影。
沈玉竹与拓跋苍木站在山脚下,就好像两道最为渺小的影子。
此时跟上来的朔风正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雪山之巅是终年不化的冰雪,哪怕只是山脚下也能感觉到阵阵寒意。
拓跋苍木担心沈玉竹会冷,将他拥在怀中,下巴自然地抵在他的发上。
“殿下,你……”
他们安静地相拥时,拓跋苍木突然道。
“什么?”沈玉竹没有听清,追问他。
拓跋苍木又不说话了,只是将下巴胡乱地在他头顶蹭着。
沈玉竹在心里暗笑他扭捏,无奈地转身,仰头看着他,“拓跋苍木,你到底要说什么?”
“……”拓跋苍木盯着他的眼睛,眼里滑过显而易见的痴迷神色。
殿下真是,太好看了些。
“我是想问殿下,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问完,他又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不确定地小声道,“殿下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沈玉竹深吸口气,他快要被这人给气笑了,他的唇现在都还肿着,结果罪魁祸首现在还在这里问这种问题。
他忍无可忍地给了拓跋苍木腰腹上一拳头。
可惜对方皮肉太硬,反倒是将他的手打疼了,这么一来沈玉竹就更生气了。
“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难道刚才咬我的是狗吗?”
拓跋苍木挨了没什么感觉的一拳头,不明白殿下为何生气,呆呆地看着他,“是我,不是狗。”
沈玉竹紧绷的唇角差点向上弯起,从前怎么没看出来拓跋苍木这么不自信呢?这人不是向来都自大得要命么?
“你长这么高做什么,我仰头看着你好累。”
沈玉竹面上看不出喜怒,他看着拓跋苍木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在他面前蹲下,半跪在草地上,仰头看着他。
红日升起,光芒映在拓跋苍木的幽蓝眼眸,将眼底的情愫点亮,那是清晰可见的臣服爱意。
沈玉竹垂眸看着拓跋苍木,这让他如何能不喜欢?
“拓跋苍木,你从前向我求了一次很糟糕的婚,那时候我尚未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误会了你的用意,还害得你伤心了好一阵。”
沈玉竹眼底沁出温柔的笑意,他抬手挠了挠拓跋苍木的下巴,逗小狗似的。
“你要不要,现在再问我一遍?”
拓跋苍木心脏鼓噪,在沈玉竹抽回手时他连忙伸手紧紧地握住,“我……”
拓跋苍木语无伦次起来,沈玉竹俯身,额头相抵,笑着道,“别紧张,我又不会跑了。”
“殿下,北狄人一生只会有一位妻子,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拓跋苍木认真地注视着他,平日里哪怕握着长刀也沉稳有力的手臂,此时在握着沈玉竹的手指时却正在微微颤抖着。
“您愿意与我成婚,做我唯一的妻子么?”
沈玉竹叹息一声,抬起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我早就是了。”
哈日朗觉得今日的拓跋苍木可能是吃错药了。
他正在帐篷外面劈柴的时候,看见路过的拓跋苍木笑着与他打招呼,“首领,你这是从哪回来的,怎么起这么早?”
而后他就看见拓跋苍木万年不变的表情上带着一抹见鬼的微笑。
“嗯?你怎么知道殿下与我刚从外面回来,你知道我们去做了什么吗?”
哈日朗表情扭曲了一瞬,冷漠地收回视线继续劈柴,哦他根本没问这些好吧。
“不好意思首领,我不太想知道。”
谁曾想拓跋苍木不依不挠,逮着他炫耀,“你为何不想知道,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因为刚和妻子吵了架?”
被戳了痛处的哈日朗呵呵一笑,你和殿下还能去做什么?你们花前月下恩恩爱爱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听!
“首领,我刚才好像看见赛罕就在前面,你不如去找他?”快走快走,去烦赛罕。
拓跋苍木闻言果然抬步,看出了他的嫌弃,往前面的方向走去。
哈日朗松了口气,在心里啧啧两声,果然啊,人一旦坠入爱河,哪怕是首领也会变成傻蛋。
就在拓跋苍木将全族的人都“烦”了一个遍后,总算有人将他的恶劣行径告到了沈玉竹的耳边。
乌日娜站在沈玉竹的身旁,“……殿下你可不知道今日首领都做了些什么!他去找哈日朗和赛罕也就罢了,就连路过的金朵丽也被他逮着炫耀了一通。”
“还有我,我好好地练我的兵,首领来打扰我也就算了,临走之前竟然还让我也注意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这怎么还催上婚了?”
沈玉竹听得满头黑线,这下好了,全族的人都知道他与拓跋苍木昨晚出去约会到早上才回来。
他简直不敢想象在民风旷达想象力丰富的北狄人的嘴里,这件事已经被传成了什么样!
他就说怎么今天走在路上感觉大家看向他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大家都用一种同情和敬佩的眼神看着他,活像他收服了什么猛兽。
沈玉竹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耳根通红,“拓跋苍木呢?他现在在哪?”
乌日娜等得就是这句话了,“殿下跟我来,首领现在应该被赛罕逮到了帐篷里教训。”
“首领,我知道你现在是失忆了,可我从前教你的行事谨慎,做事不要太张扬难道你都忘了吗?”
沈玉竹刚和乌日娜走到帐篷外,就听见赛罕语重心长的这么一句。
而后沈玉竹就听见拓跋苍木的声音传来,声音里难掩得意,“可是殿下答应了我的求婚。”
他们能感觉到赛罕沉默了片刻,“……殿下不是早就答应了吗?而且四境皆知他是你的妻子啊!”
“这不一样,被迫和主动怎么能相提并论。”拓跋苍木还在振振有词。
沈玉竹听不下去了,掀开门帘走进,赛罕见到他来了,心想能治首领的人总算来了!
赛罕看见沈玉竹走到拓跋苍木的身边,在他故作委屈的眼神下拍了怕他的胳膊,温声道。
“好了,今日就算了,以后可别再这样了,你知道族里的人都告状到我这来了吗?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到,还会以为我们以前关系不合。”
赛罕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在跟他说一句怼一句的拓跋苍木在殿下说完后老实点头,“我听殿下的,下次不会了。”
乌日娜与赛罕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噫~果然还得是殿下才能治住首领。
就在他们说话时,有北狄侍卫小跑过来走进帐篷,他的手里拿着锦帛制成的圣旨。
“殿下、首领,这是中原士兵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让我务必立即拿给首领。”
沈玉竹看清那上面的皇室图腾时脸色一变。
拓跋苍木神情凝重地接过,他飞快地用眼神扫过上面的字迹。
“太后生辰,特邀四境之主一同前来皇宫赴宴。”
“太后?”赛罕眉头紧皱,“西戎与太后之间勾结的证据,朝廷查了这么久也没个后续,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这是等不得了想要在皇宫里直接灭口?”
沈玉竹思衬道,“既然是四境,想必眉姝与陈泽也都收到了这道圣旨,我们传信过去,让他们来北狄一同商议如何应对。”
在他们走后,沈玉竹看着拓跋苍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母蛊就在太后手中,她定是意识到与子蛊失去了牵制,这才出此计策,好让你得以入京。”
“最坏的打算是这一路上想必都被她安排了刺杀之人,我不知太后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但料想也你的身世有关,否则她也不会在你婴儿时就在你体内种下这害人的蛊,这么些年,你可曾调查过你的身世?”
拓跋苍木摇摇头,“赛罕查过,但什么也没有查到,我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北狄一般,若是当年我没有被狼群捡到,恐怕早已经身死。”
这就是冲着拓跋苍木的命来的,沈玉竹忧虑地握紧双手,不论怎样,他都会护住拓跋苍木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