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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而出的声音不复从前的柔美清亮,沙哑得让翁绿萼都忍不住粉面泛红,很是不自在。
杏香悄咪咪地收回暧昧的眼神,再这样看下去,脸皮薄的女君该恼她了!
她正经地回答道:“君侯一早就走了,还特地吩咐婢们动作轻些,不许打搅了女君好梦呢。”
她一副给萧持说好话的样子,翁绿萼一愣。
萧持……已经走了?
那他昨晚赶回来,就是为了与她做那档子事儿的?
杏香有些担心,女君的样子看起来好失落,好可怜,好楚楚动人。
“女君,您别难过,君侯说了,今夜还会回来的。”
杏香笨拙地安慰着她,但翁绿萼表示,完全不需要!
“爱回不回,最好他住在军营里别回来,我乐得自在!”
翁绿萼赌气似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杏香默默听着她越来越沙哑的声音,心疼道:“奴婢去给您炖一盅冰糖雪梨润润喉咙吧?”
说完,杏香就起身准备出去。
翁绿萼点了点头,紧跟着,却又出声叫住了杏香。
在杏香疑惑的视线里,翁绿萼红着脸让她叫丹榴再调配一桶之前给她泡过的药汤,她想解解乏。
在杏香了然又暧昧的眼神,翁绿萼缓缓躺平:“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杏香蹦蹦哒哒地出了屋子,丹榴见她这样不稳重的样子,笑她:“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你不懂~”杏香美滋滋地摇了摇头,将女君吩咐的事儿转告给丹榴听,又笑道,“女君和君侯之间,真是越来越甜蜜了。”
长此以往,她们期待已久的小主子,还会远吗?
杏香干劲十足地洗梨子去了。
等到翁绿萼勉强恢复到平时的精力时,这一天已经快要过完了。
萧持踏着暮色进来的时候,看见翁绿萼躺在树下的一张竹椅上,晚风柔柔拂过她周身,玉色罗衣覆在她身上,织物轻薄,隔着夜色,罗衣下透着的雪色美得让人有些晃神。
他轻咳一声,站在竹椅前,想去捏她的脸,原本小憩中的人却灵活地用手里的团扇挡开他的手,语气凉凉:“君侯好雅兴。”
一回来就要捏她的脸,什么毛病。
萧持听着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皱眉:“不高兴?谁惹你了?”
翁绿萼听了他这状似无辜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他,还能有谁?!
见她蔫蔫地躺在竹椅上,面颊粉白,气色却又不错,萧持皱着眉头想了想,试探着问:“还肿着?”
见他竟厚颜问出这种话,翁绿萼恼怒地睁开眼,把团扇往他身上砸:“不许说!”
被杏香精心炖好的冰糖雪梨滋润后的嗓子仍带着微微的哑意,萧持一听,又笑了。
他稳稳地接住她掷来的团扇,嗤了一声:“就你这点儿力道,还想谋杀亲夫?”
他俯下.身,直直地望向那双因为愤怒而泛着水光的眼睛:“我下回注意些。不许生气了。”
对于他的承诺,翁绿萼不屑一顾。
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做起那档子事儿来,眼睛泛着红,就像失了理智的兽一般,焉能记起现在说的人话?
她态度冷淡,萧持也不恼,将她打横抱起,悠悠道:“不知女君,明日可有空?”
身体悬空,翁绿萼没有安全感,下意识搂过他脖颈。
“什么?”
说话间,她香馥馥的气息吹拂过他脸颊,萧持脚步一顿。
赶在怀里的人炸毛跑开之前,萧持慢慢吐出一口长气,没好气地觑她一眼:“不是想去赏甘露泉?东莱离那儿只有小半日的距离,我们骑马去,两天足够了。”
翁绿萼有些惊讶:“夫君怎么知道我想去那里?”
萧持不屑道:“你那本游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其中就甘露泉那一页,纸毛都要翻出来了。我随意一瞥,就记在了心上而已。”
翁绿萼抿了抿唇,又是高兴,又有些微的愠怒。
野蜂子说的话让人完全高兴不起来。
明明做了让她欢喜的事儿,嘴上却还不饶人,刻薄得很。
跟着,她想起什么,有些犹豫:“那军营里的事儿……?”
萧持自不会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熬了几个大夜将事情都处理好的事,他微微扬了扬下颌,故作风轻云淡道:“我自有规划,不用你这等妇道人家操心。”
翁绿萼呵呵笑了两声:“夫君快把我这个妇道人家放下来吧,免得扰了你身上的阳刚之气,叫你阴阳失调。”
言辞间隐隐有些萧持熟悉的挤兑之意。
可见是和萧皎在一起久了,学坏了!
他脸一沉,往她柔软的面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紧接着,又嫌不够,他低头,精准地衔住了她因为羞赧而微张的柔润红唇。
气息交融,翁绿萼终于被放开时,面颊晕红,有些喘不上气来。
萧持见她娇无力的模样,眉梢微扬,刮她的鼻子:“胆子还是这么小。”
“还敢笑话我?”
经此一事,翁绿萼又在对萧持的印象描述中多加了一条:爱记仇,且喜欢多倍奉还。
虽然萧持依旧惹人嫌,但能出去玩,翁绿萼还是很高兴的。
杏香也替她高兴,一边替她收拾行囊,一边道:“女君,婢真的不能跟着去吗?”
没有她们在旁边侍奉,那岂不是要让女君事事亲力亲为地伺候君侯?
那女君实在是太辛苦了!
翁绿萼摇了摇头,萧持能抽出空陪她去赏泉,她已经感到受宠若惊。为着能节省些时间,萧持说两人共乘一骑时,翁绿萼咬了咬唇,也同意了。
若是杏香和丹榴跟着去,少不得就要拉上一辆马车,始终有些麻烦,翁绿萼也担心会耽误萧持的正事。
见翁绿萼摇头,杏香也没有多纠结,麻利地把她这两日要穿的衣裳、首饰都规整好放进包袱里,临了要走时,还用一双欲语还休的眼望着她。
翁绿萼被看得有些心软,道:“待到之后空闲了,我再带你们一块儿去。”反正萧持总不着家,有张翼护卫在旁,她带着杏香与丹榴出门多走走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婢想说的不是这个。”杏香摇了摇头,看着那道雄武身影远远朝她们走过来了,她抓紧时间凑到翁绿萼耳边,小声道,“女君,婢又新做了几件兜衣。您带两件吧?一件也好啊。”
翁绿萼抿了抿唇,脸有些烧,见杏香还在用无声而恳求的眼神望着她,翁绿萼实在忍无可忍,别过头去,无奈道:“……只带一件。”
杏香瞬间喜笑颜开,脚下生风地闪进屋里,从柜子里珍而重之将她新做好的那条石榴红兜衣拿了出来。
这时候外边儿响起君侯和女君说话的声音,丹榴走进来,见她还在衣柜前拿衣裳,有些急了:“你今儿动作怎得这样慢?哎呀,快些快些。”可不能败了君侯与女君出游的雅兴。
这可是君侯第一次主动邀约女君出游,去的还是女君心心念念的甘露泉,丹榴光是想想都觉得甜蜜极了,君侯能带女君来东莱,真是太好了。
但现在看着人都要上马走了,行李还没有收拾妥当,平时稳重内敛的丹榴也有些急。
香被她一催,有些慌,见罗汉床上放着两个一样花纹颜色的包袱,丹榴连忙拆开其中一个,示意她快些。
杏香顺势将兜衣叠好放了进去,余光瞥到这个包袱里边儿衣裳颜色瞧着怎么有些不对劲,她来不及疑惑,丹榴轻声又催了下,杏香将那点儿微妙的疑惑抛在脑后,麻利地将包袱系好结,和丹榴一起脚步匆匆地带着两个包袱出了门。
看着君侯先是握着女君的腰,让她稳稳坐在马鞍之上后,自己才翻身上马,杏香和丹榴都替女君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匹神峻非常的大黑马载着夫妻俩,撒着蹄子飞奔,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