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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琢:“那你怎么认识的程唯?”
“他之前和慕留是室友, 我去他家的时候就认识了,还有跨年这次, 也碰见了, ”刘其名探着口风,“杨枝和程唯的关系还这么好吗?”
陈琢点头, “好啊,为什么不好?”
刘其名百思不得其解,“那杨枝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琢眉毛一挑, 吊足了胃口, “你想听实话吗?”
“想,太想了。”
“实话就是,杨枝没想。”
“……合着慕留这半年多都是白干??”
陈琢瞧着前面那辆车,笑道:“等她什么时候开始想了, 这事就差不多成了。”
她看向江珠,“我说的对不对?”
江珠要被他俩吵死了。
她戴着耳机, 点了点头。
刘其名又问:“那她怎么能开始想呢?”
陈琢在他肩膀上深深一拍,“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陈琢一想起自己没去成的纽约就心痛,又拉着江珠问:“跨年那天,杨
枝和慕留是怎么坐的?”
江珠摘下一侧的耳机,“元旦那天,你干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陈琢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
元旦那天,她给江珠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让江珠把跨年聚会从头到尾给她讲了一遍。
“还有多久到服务区?”江珠问刘其名。
“前面就有一个,五分钟吧。”
“那在服务区停一下,”她看看陈琢,“你下去休息一会儿。”
陈琢哼了一声。
下去就下去,她正好去跟杨枝说说话。
五分钟后,两辆车停在了服务区,陈琢已经离开,江珠依然戴着耳机坐在车里。
机会难得,刘其名干脆也没下车,他在后视镜里瞄了江珠两眼,探询地问道:“姐,慕留和杨枝这事,你什么态度?”
江珠又摘下耳机,“没态度。”
“‘没态度’是什么意思…?”
“不支持,不反对。”
“江珠,你要是真不支持也不反对,他俩没准早在一起了,哪还有程唯的事?”刘其名鼓起勇气把话说开,“我知道你恨慕留,但是杨枝跟你这么好,你就算要找慕留不痛快,也不能拿杨枝开刀吧?”
江珠倚着车门,闭口不言。
刘其名叹了口气,“再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慕留也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态度吗?”江珠冷冷地盯着后视镜,“因为,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慕留都不会不承认他有错,还算有救。”
“对,就是因为他承认他有错,所以才会这么听你的话。”
“决定是慕留自己做的,恋爱是杨枝自己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江珠又把耳机戴上,“开你的车。”
另一边,杨枝还不知道车已经停下了。
她抱着自己的外套睡得又香又甜,慕留端坐在驾驶座,音响关闭,车门不开,一声不敢出。
咚咚咚,杨枝那边的车窗响起了声音,她渐渐转醒。
陈琢什么也看不清,站在外面喊她,“杨枝,去卫生间吗?”
杨枝晕晕乎乎地解开安全带,开门,“去。”
见她下了车,慕留才打开车门,站起来活动身体。
陈琢心情大好,“你和慕留都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杨枝揉揉眼睛,“我睡觉来着。”
“睡觉??”怎么可以睡觉???
陈琢托住杨枝的脸,把她的脑袋晃了两下,“不许睡觉!我请你一杯咖啡怎么样?”
“我已经喝过一杯了,”杨枝疑惑地问,“你不困吗?”
不都是刚从欧洲回来的吗?
陈琢容光焕发,“困什么困。”
这俩人都怼到她跟前来了,困字怎么写她都不知道。
她们从卫生间回来,慕留主动打开了后车门,对陈琢说道:“你们饿不饿?我买了吃的,你要不要给他俩带点回去?”
陈琢确实饿了,刚才在超市里就流连忘返,她挑都没挑,不客气地抱走了一堆。
两辆车再次出发,杨枝把剩下的一堆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芋泥蛋糕,葡萄软糖,黄瓜薯片,橘子柚子,洗好的草莓蓝莓。
除了食物之外,购物袋里还装着垃圾袋,湿纸巾,酒精洗手液。
杨枝睡了一个小时,现在精神极佳,负起了副驾驶的责任——和司机聊天。
她又翻了翻,“你不是要买苹果吗?怎么没有?”
慕留搭了她一眼,“我还得负荆请罪?”
杨枝“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自从上次在纽约分别,杨枝没再理过慕留,他们的微信聊天停在慕留发的那张名片,杨枝跟他说了声“谢谢”,再下面就是他今早发的那条消息了。
慕留问起来:“工作有什么打算吗?”
草莓长相标致,被慕留洗得晶莹剔透,杨枝捏了一颗。
“加了Oliver的微信,他跟我讲了讲他们组的项目,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他也觉得我的背景不错,所以回巴黎之后面个试。”
慕留认真听完,说道:“之前跟他们合作的时候,我觉得Oliver喜欢有想法的,执行力比较高的,应该适合你。”
草莓酸酸甜甜,比法国和西班牙的草莓好吃很多,杨枝又捏起一颗,“谢谢,教科文的另外一个组也给我发了面试,也是顾问的岗,我下个月去面。”
慕留非常高兴,胳膊一捞,也拿了一颗草莓,“好,加油。”
“谢谢。”
慕留慢慢吃完,把草莓蒂扔进两人之间的小垃圾袋里,又开了口:“那美西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每天都有阳光,海滩很漂亮,”杨枝平静地说下去,“而且洛杉矶的中国人好多,生活好方便。”
慕留笑意变浅,“对。”
一行人开到山下,先去吃了一家大受好评的烧烤,然后才去酒店办了入住。
这家酒店一九年才正式营业,从开业到现在一直不温不火,所以常乐乐巴不得朋友们来这里热闹一下,还能招揽人气。
两个房间相邻,屋子面积很大,阳台上有私人温泉,对着一片绿幽幽的森林。
杨枝和江珠洗完澡,围着浴巾进了淡蓝色的浴池。
温暖的池水裹住身体,露天的冷风吹在脸上,一热一冷,杨枝的胳膊从水里冒出来,伸了个湿淋淋的懒腰,“好舒服。”
房间里冷不丁蹦出来一道男声,“我靠。”
杨枝一愣,下意识地抓住了江珠的胳膊。
江珠环视一圈,冲着右边喊道:“刘其名?”
“是我,”刘其名的声音又一次从隔壁传过来,“我天,这也太不隔音了。”
陈琢也过来了,她在宽敞的阳台上转了一圈,在右边的墙壁上发现了一道门。
准确说来,这面墙就是一道水泥式样的推拉门。
陈琢十分好奇门外的世界,没等江珠出言制止,她的手已经按下,推开,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陈设相同的阳台,阳台上有相同的水池,水池里有一个刘其名。
“啊啊啊!!!”刘其名在水里扑腾,先发制人地叫了出来,“这个墙怎么还能打开啊!!!”
“我也不知道啊!!”
陈琢捂住了嘴,二话不说,“扑通”跳进了自己房间的温泉。
“不是,姐,你把门再推回去啊!我怎么跟我女朋友交代啊!”
“我只围了浴巾!”
“……我也只穿了内裤啊!”
杨枝和江珠笑得水花飞溅。
吵闹的大阳台传来了第五个人的声音。
慕留冲完澡,踩着拖鞋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阳台,平淡的嗓音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怎么还吵上了?”
他说完,眼睛往左边一瞅,不说话了。
人杵在池边,懵了。
杨枝也有点懵了。
男人只在腰间系了一条白色浴巾,上半身没了衣服的层层遮掩,露出了原本的精瘦线条,锁骨清晰,一滴水珠正顺着腹肌的凹线缓缓下滑——
扑通,慕留也跳下去了,浴巾都忘了摘,只露出一颗脑袋浮在水面上,耳朵通红。
刘其名绝望了,“哥,你先别下来啊!你上去把门关上。”
慕留乖乖地缩在水里,“上不去。”
“你怎么上不去,你裹着浴巾呢。”
慕留眨眨眼睛,除了刘其名,谁也不敢看,“……所以上不去。”
湿透了。
身为罪魁祸首,陈琢在看见慕留腹肌的那一刻已经没了愧疚之心,成心打趣道:“天呐,你们这屋的水是很热吗?慕留的耳朵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