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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符阵以前就能困住玄天观的小师兄了。
果然,在虚影彻底消散的同一时刻,一声极其惨烈的尖叫从别墅后方的东北方向传了过来。
听见动静的三人对视一眼,池白抬起手,喊了一声:“小镜子,扶朕去看看。”
容镜:“?”
小镜子抬起手,一戳他的后腰。
“嗷!”
一声比起天通的尖叫毫不逊色的痛呼从池白的口中钻出来,刚刚还说着“腰扭了走不动”的副部此刻一蹦三尺高。
司流见状,点点头:“跳高倒是蛮有天赋,不错。”
落地后苍白着脸哀嚎的池白扶着自己的腰,默默流眼泪。
巨他大爷的疼。
尤其是蹦下来的时候好像还不小心扭到了脚。
容镜看他有气无力的模样,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啦,陛下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坐吧,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司前辈解决吧。”
话落下,也不管池白唉声叹气的脸,容镜和司流很快奔着东北方向而去。一饶过房子,果然便瞧见了天通正瘫软跌坐在地上,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头发被金芒燎得干干净净,身上的黄□□袍还有一缕一缕的金色火光在日光下一闪而过。
“啧,好惨。”司流绕着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他,“本来就长得丑,现在没了头发简直跟卤蛋一样。不过你的脑瓜是我见过最圆整的。”
本来就因为无法逃脱而气得头脑发晕的天通听到‘卤蛋’的形容,更是火冒三丈。
可惜的是,那古怪的符阵将他烧得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颤抖,让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对司流的一番话进行反击。
那符阵也不知道是怎么造的,金光撩过他的皮肤,好似能钻入骨肉点燃他的血液一样,导致此时此刻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种火辣辣的疼痛。
事到如今,天通也意识到今时今日的自己恐怕没有再逃脱的机会了。
他盯着站在司流身侧的少年,明明长着那么一张稚嫩、看上去极好欺负的脸,却没想到身边竟有如此强悍的帮手,而且一手符阵令人惊颤。
难怪裘前和韩裕都在他手底下栽了跟头。
咬了咬牙,天通依旧有些不死心,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扶着胸口的位置,一只手搭在围墙上,结果手指刚触碰上围墙便察觉到一阵刺疼,他只能强行收回手,身体佝偻地站着,收敛了眼中的恨意和愤怒,压低声线对面前两人道:“饶我一条性命。”
容镜和司流对视一眼,后者颇为惊讶:“饶你性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可是专门从高潥跑到雁城,想杀我们小镜子的。虽说没成功吧,但我们也不至于给自己留个祸害吧?我俩又不傻。”
天通心知司流说的都在理。
他想到了自己得到的消息,眸光闪烁了一下,挣扎道:“听说韩裕还在追杀流云观的最后一个活口,我可以帮你们反杀韩裕。”
听上去挺诱人的。
毕竟同为洮秭观的道士,双方又有竞争关系,天通应该很清楚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对付韩裕是最正确最省事的。
只不过——
容镜拿起手机在天通的面前晃动了两下,颇为遗憾地告诉天通一个坏消息:“用不上你了,韩裕已经死了。”
天通的脸上浮起明显的惊愕,他有些不确定地反问:“怎么可能?!”
虽然天通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事实上韩裕就是比他强上一些,而且韩裕为人阴险狡诈,比起旁人都要聪明,就这么死了?
天通眯起眼睛:“你在骗我?”
容镜眨眨眼:“喏,给你看看。”
他直接将手机递到天通的面前,手机上是一段十来秒的视频,阿秋偷偷摸摸录下的,正是韩裕被逼得自焚的画面。看清楚韩裕在火光中挣扎时歇斯底里的痛苦模样,天通的后背竟硬生生被惊出了一层冷汗。
整张脸的颜色也变白了许多。
容镜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露出笑容:“你别害怕呀,这样吧,我可以留下你的命——”
话未说完,就见天通猛地看向他。
容镜盯着他的眼睛,露出无辜可爱的笑容:“那就看你觉得你有什么重要消息可以媲美你的性命咯。”
重要消息?
天通像是想明白什么,忽而道:“你想我背叛玄天观?”
“洮秭观。”容镜的笑容倏地一下收回来,一张漂亮的脸蛋绷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们算个屁的玄天观,请你说我想你背叛洮秭观。”
天通:“……”
天通没见过这种要求,但他不傻。回忆起容镜的变脸以及对‘玄天观’三字的在意,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不等他开口询问,容镜便再次开口了:“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背叛,反正我又不会逼你。”
司流在旁幽幽补充:“不过我会杀了你。”
天通:“……”
行,天通算是看明白了。
这俩人就一个当好人给糖吃,一个当坏人敲棒槌。
他在心底狠狠咬牙,可眼下已然没有了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思考有什么‘重要消息’可以换下自己的命。只要今日让他安全离开了,他就挑个隐蔽的地方好好修炼,到时卷土重来必然杀了容镜。
只是……他在玄天……哦不,洮秭观的地位也并不是很高,多数消息都只是他意外得知的。
隔了大约五分钟,在司流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时,天通终于开了口:“韩裕之所以要灭流云观满门是因为五主之一和流云观有仇。”
容镜:“这个裘前说过了。”
天通微愣。
但很快,又浑身一紧。
司流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他的肩膀,属于恶鬼的冰冷气息贴上皮肤,令他浑身都颤抖起来。
偏偏司流像是无所察觉,只催促道:“换一个。”
天通咬着牙再次道:“韩裕有个师父,前段时间听说他混入了华清门。”
华清门?
容镜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微变化,但很快又回复原样并开始胡说八道:“这个我也知道。”
司流:“……?”
一僵尸一鬼对视一眼,司流恍然大悟,随后冰冷的手指愈发接近天通的喉咙,当指腹触碰到突出的喉骨时,天通控制不住地浑身哆嗦了一下。
司流很满意天通的反应:“能不能说点我俩都不知道的?”
天通闻言,只觉得心里格外憋屈。
他当然知晓要说点容镜和司流不知道的,可他怎么知道这俩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什么?
他只能一一试探。
但试探得越来越多,天通的心里就自然而然地升起了狐疑之色。
等一下,这俩该不会是在利用这个法子骗他们洮秭观的消息吧?
想到这里,天通的眼眸微闪,忽而道:“五主之一的贲齐道长有个徒弟,是如今天师联盟的成员之一。”
天师联盟都有洮秭观的人?
跟天通对话的这短暂半个小时内,容镜知道了不少消息,便愈发觉得这洮秭观简直跟个毒瘤似的,若是不抓紧除去,说不定真的就像病毒一样,扩散范围越来越大,也会有越来越多的无辜人遭受牵连。只是,他们如今已是庞然大物,想要解决掉他们,也并非易事。
容镜摸着下巴思考的时候,司流顺嘴一说:“这我也知道。”
天通:“……”
他勃然大怒:“你知道什么,这是我胡扯的!”
司流:“……?”
呆愣过后,司流也跟着勃然大怒:“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胡扯?!”
天通:“我不胡扯怎么知道你们根本就是在耍我!”
天通气得眼珠子都红了,那目光盯着司流和容镜恨不得直接生食他们的血肉,望着两人,他冷笑道:“接下来你们别想从我嘴里橇出任何一个消息。”
“那你就去死吧。”
司流翻了个白眼,在天通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毫无迟疑地将扣在对方喉咙上的手指收紧。刹那之间,只听得咔哒一声,天通的喉骨断裂,他的眼珠一点点瞪大,又一点点失去气息。
最后,脖子再也无法支撑住脑袋,随着司流的手指松开,脑袋便啪嗒一下砸了下来。
容镜:“……就杀了?”
司流理直气壮:“人死了,不还有魂吗?”
然后飞出去几百米的距离,示意容镜掏出黑金幡旗,将天通身体里脱离出来的还有些呆滞、尚未回过神来的鬼魂收了进去。
等容镜做完这一切,司流才飞回来,道:“你要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到时候我帮你问,对付鬼嘛,我更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