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所谓的命运16(1 / 2)

灰色的天空带着沉沉压抑的气息,猛烈的海风将倒伏在地上的杂草压的更低,海浪前仆后继的扑打岸边,破碎的声音让人有些许烦躁。

空气中潮湿的气息让人本能的感到了不适,却只能裹紧外衣,以免海风从颈部进入,夺走一分暖意。

朴茨茅斯市附近的墓地里,在依次耸立的十字架中间,银发的少女怀抱着两束红色的花朵,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墓碑。

少女生得极美,五官既有西方的立体深刻,又有东方的精致秀美,一头银发泛着莹莹的光泽,同色的眼眸里似乎漾着淡淡的悲伤。

她年龄不大,棕黄的军装包裹住身体,为她添了一点成熟的韵味,但看她脸上还未褪去的青涩,就知道她还不过是个孩子。

墓碑下埋得是她的父母,碑上刻着生卒。

泰莎·泰斯塔罗莎微微屈膝,将花束供上。

海风呼啸而来,吹走了几片花瓣,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就无影无踪。

“非要说的话,这就是命运吧。”带着优雅贵气的男人突然出声,虽然细看起来,他成熟的举止下,也不过是少年的年纪罢了。

他拥有和少女相似的,但是线条略微硬朗的容貌,如同冰湖一般清冽但是不见底的眼睛静静的倒映出少女的身影。

那是他的妹妹,秘银的上校,而他则是汞合金的执行长官。

立场不同,组织不同,连信念也不同。

明明是亲兄妹,是彼此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们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或许说,除了那些间接的交锋之外,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相见。

“哥哥。”泰莎咬唇,神色有些复杂,之前汞合金一直处于隐藏状态,权力分散,虽然实验着最新型的AS,但是却基本上和秘银没有正面冲突。

秘银M9在各国中可谓一枝独秀,向来风头无两。

可是自从雷纳德在两年前突然以雷霆之势夺取了汞合金真正的权利,汞合金终于走上台前,与秘银开始了正式的交锋,更别说它还与霓虹的portmafia等多方组织展开合作,势力扩张速度异常之快,势头之猛。

甚至汞合金和港口Mafia不一样,它本来就是老牌组织,人脉底蕴处处不缺,此番不过是重回巅峰。

现在的汞合金几乎是全世界最强的军火商,虽然出口的武器不多,但全是能够在战场上一锤定音的高端战斗力。

汞合金崛起了,秘银就不好受了。

秘银本来是为了打击国际反恐行动而组成的雇佣兵部队,这支以传说中带有魔法的金属为名的部队不受国家的控制和影响。

“秘银”的AS部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作战单位。反恐怖作战的重点在于分析潜在和可能的威胁,做到及早恐吓与防卫,并且要兼顾快速反应与有效打击;并且拥有领先世界科技十年的技术,本来世界最强武装集团。是类似世界警察般的存在。

但是自从汞合金走到了台前,秘银的行动就越来越艰难。

AS本来就是顶级的装备,能够在部队里普及的也没几个国家,秘银的M9系列性能远超这些AS,秘银的部队在国际上自然无往不利。有些国家虽然对秘银的插手颇有微词,但看在他们强大的武力上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可以说,只要秘银不遇到顶尖的超凡者,他们在战场上无所畏惧。

可是自汞合金走上台前,他们的plan系列各项性能还胜过M9,再加上其实像汞合金这种单纯军火贩子的身份,对于各国而言还要更讨喜一点,谁都不喜欢外人插手自己家事,谁都欢迎纯粹的交易,秘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更尴尬的就是,秘银的上校泰莎·泰斯塔罗莎和汞合金的执行长官雷纳德·泰斯塔罗莎同为耳语者还是同胞兄妹,雷纳德在耳语者的天赋却远远在泰莎之上,若非秘银以前还有其他耳语者,最近又新救回来耳语者米拉,形势可能更加恶劣。

泰莎其实不在乎兄长有着超高的天赋,让她胆寒的是雷纳德在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的同时,又有着超脱常人的内心,他,从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漠视生命,制造战争。

这是泰莎绝不能忍受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里,哥哥。”泰莎说,但是似乎也没有那么惊讶。

“记得啊。”雷纳德天真的笑着,“你长大了很多呢,泰莎。”

“看来坐着那个玩具到处乱晃真的让你成长了很多啊。”

语气亲切自然。

“嗯,很多。”泰莎并没有对雷纳德将“丹奴之子”称之为玩具有什么气愤的表情,因为她很清楚雷纳德内心的傲慢,也正是这样的傲慢让他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你也变了很多,哥哥。”泰莎上下打量着雷纳德,“我很惊讶,你会动真心么?”明明是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啊。

当泰莎听到雷纳德那堪称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之举,还以为那是谣传,毕竟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家哥哥是一个多么无情的男人了。

可是接二连三的消息却让她不得不信,但心中却更添了些疑惑。

雷纳德很清楚泰莎在说什么事情,他也没有避讳的意图:“泰莎,你应该知道,世界是很大的,但是,世界又是被命运掌控的。”

“命运是一成不变的,命运是无可违抗的,正是如此,直面命运的浪头无所畏惧还勇于抗争的光辉才是无可比拟的。”

雷纳德在此沉默了一下,突然以他那如同清泉一般的声音吟唱道:“啊!贤德的圣女!只是依靠你的贤德,人类才能超越存在于天上最小圆环之下的一切生灵,你的命令使我感到喜悦欢欣,即使我立即从命,似乎也嫌太迟;你不必再多费心思,只须向我吐露你的心事。不过,请告诉我:你为何不怕从那辽阔的空间下降到这地球的中心,而你还要再返回原来的仙境[1]。”

此时,银发少年的表情宁静而虔诚,如同最忠实的信徒在赞颂他至高无上的主,但是他的声音又如此温柔而哀伤,仿佛早已预见了那无望的结局:“天堂,还尚未最终完美,只因她的缺席。要她,天使乞求上帝,诸圣者也在乞求,这恩准和赐予。[2]”

泰莎怔住了,她当然能听得出来她这位冷心冷情的哥哥话语中的真心实意,她也清楚雷纳德诵颂的诗歌出自哪里,那是意大利诗人但丁的作品,那是对他理想中的女性,最虔诚的信仰贝阿特莉切献上全身心的赞颂,但是但丁和贝阿特丽切终究是悲剧收场,正如雷纳德所颂,她已去了天堂。

泰莎在这一刻相信了,雷纳德确实爱上了那位女性,但是似乎并非是简单的男女之爱,更像是对于美和理想的追求和向往,但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旁观者一样的冷酷和无情。

但是泰莎没有觉得欣慰,自己的哥哥终于懂得了爱,她甚至觉得荒谬,这根本不像是发生在雷纳德身上的事情。 这就和爱斯梅拉达对鲁滨逊一见钟情一样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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