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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宪国呆在一块总觉得有些压抑,连带着同他有几分相似的林江江,林舒昂都懒得搭理。大概是身居高位久了,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压的林舒昂很不舒服,即使知道是爸爸,也不舒服。

她有点烦躁,烦躁地想抽烟。

但是她不能,于是掏出手机给彭方迟发信息。

死丫的一天到晚捧着手机,舒昂信息发出去她基本就是秒回,这次也不例外。林舒昂打字,想跟她说今天遇到一男人,特奇怪,还给她塞了一个柿子,但是这男人有点帅。

还没发出去呢,旁边林宪国就出了声,同时递给她一个黑色烫金的请帖。林舒昂收了手机,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数,“您不去?”

“这两天军区有事,走不开。”

“哦。”林舒昂低头拆开了请帖,里面烫金黑底的字一看就是找人设计的,上面还有靳卫空的遗像,穿着一身空军制服,笑得灿烂。没由来的,让林舒昂眼有些热。照理说他们这群人更应该比常人更容易接受生离死别的,从小身边都是绿瓜蛋子,谁也保不齐不会出事。

虽是和平年代,但出任务仍然有风险,且不低。但她看着那样意气风发一个人,变成了黑白图画印在帖子上,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你们去,顺便认认脸。”林宪国展了展手中报纸,林舒昂默了默,没说话,翻来覆去把请帖又看了一遍。

说是让他们去认认脸,不就是变着法子让小辈们往来往来,新一轮的洗牌迟早得在各大势力的荫蔽之下角逐,老一辈的余威尚算有用,也只是暂时有用,即便这是葬礼。

林舒昂没了跟彭方迟聊天的兴头,望着窗外发呆。

“刚刚从正门过来的时候,似乎看见了郑文启。”茂叔侧着身子与后座的林宪国谈起了刚刚接林舒昂时见到的人。

这个名字林舒昂不算太陌生。

“哦?”林宪国似有些诧异:“他今儿怎么有兴趣来这块地方了?老蒋的事儿吧。”

“是,这几天郑文启弄了不少景点门票。”茂叔道。

林宪国不太在意,翻了一页报纸沉吟道:“是给他儿子备的吧?”

“从延边回来了,这些年吃了不少苦。”

林宪国仰头,以一种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后椅背上,想了想点头道:“这一辈里头,进部队的不少,像他这种沉得住气的年轻人倒是不多。”

“小辈里头除了蒋小公子也就是泽林了。”

“不说我都忘了。”林宪国笑了笑,牵带起深壑的皱纹,却比刚刚显得慈祥多了。

末了又问了问茂叔:“泽林小子是在哪儿?”

茂叔答:“京四野战部。”

“嗯。”林宪国缓缓道:“那还是延边更苦些。”

偶尔提到的人名林舒昂不太熟,但是后来言语里穆泽行她还是知道的,走了一会儿神,因蒋恪宁和穆泽行的名字被拉回了思绪,干巴巴听完二人绕来绕去的对话,林舒昂打了个哈欠。

二人看见林舒昂心不在焉的模样,默契地不再交流,一路无话

“哟,这么快出来了?”在车外面放风的郑文启看着一路小跑着出来的蒋恪宁还有些意外,掐了烟招呼着蒋恪宁往车里去。

“熟的没法儿的地,再怎么逛也逛不出花样来。”蒋恪宁给郑文启拉开了车门。

“什么事这么高兴?进去遇见熟人了?”郑文启人精儿似的,看着这小子出去和回来精神头完全不一样。

蒋恪宁咧嘴一笑,“差不多算是吧?”

“嘿,认识就认识,怎么还差不多了?”郑文启开蒋恪宁的玩笑:“总不能你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你吧?”

“得,真被您说中了。”蒋恪宁乐了,“遇见一丫头,小时候认识的,大了,不认识也正常。”

郑文启听着蒋恪宁的话,在心中留了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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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昂下车的时候还特意拉开车门多等了会,发现林宪国没有下车的意思,她往里面张望了张望:“您不回去?”

“我和你茂叔还有事,顺路接你一下。”林宪国摇了摇头。

“那成,我回了。”林舒昂利索地关了车门,脸往大衣立领里缩了缩,快步回了家。

茂叔在后视镜里看着林舒昂进了家门才收回视线,突然间提起了林舒昂小时候的事:“您刚刚提到小蒋公子,舒昂下去的时候我才想起,小时候舒昂在老首长那儿住的时候,跟小蒋公子似乎关系很近?”

林宪国方才也想起了这个事,目光放空悠远地望向车外,雪下了一层又一层,把家属院子里的树都压塌了不少。

他似乎回忆起来了:“是很不错。回来后也有联系,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就断了。孩童么,忘性大。”他摩挲着手中报纸,又道:“不过后来跟泽泽绪宁他们更亲近些。”

茂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6章 帘卷西风

“你这些日子就躲在大院里头了?真不见见李越东?”彭方迟知道林宪国这几天忙得团团转,基本宿在了部队那边,家属大院没下过脚。

于是直接卷铺盖来了林舒昂这边,她当时看着彭方迟拉了一个行李袋戴着墨镜一副得意洋洋的鸠占鹊巢的模样,靠在卧室门边上冷笑了两声。

看着她墨镜下面一副委屈神色,林舒昂只能大手一挥,于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彭方迟立马就仰倒在了林舒昂的床上。

晚上洗漱完毕后,彭方迟就开始逼问林舒昂从事交代和李越东的事儿。

“不见,不想见。”林舒昂刚吹完头发,揉了揉半湿不干的头发语气有些冷漠。

彭方迟有些讪讪:“上回他在你公寓门口等了半个晚上呢。”彭方迟人好心软,又是一只没有什么感情经历的呆头鹅,加上她跟李越东能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所以有些心软也是正常。

林舒昂嗤笑一声,一边用干毛巾揉搓着头发一边玩味地笑着望向彭方迟:“才等了半个晚上?上个月的新闻头条要不要拉出来给你看看?你看看在超跑上带着女明星兜风的是不是你那位青梅竹马?”

彭方迟瞄了一眼林舒昂的脸色,不算铁青,尚算正常。

能没看到嘛?彭方迟做的就是新闻媒体这一行,亲眼看着热搜热度上来的,不知道是女明星还是李越东,直接支了近百万全网删照片,但还是有一张侧面的漏网之鱼。

也就是林舒昂说的那一张,就那张侧脸,彭方迟看了二十来年了,化成灰都认得。

她觑着好闺蜜脸色,立刻站队,大怒从床上蹦起来:“丫王八蛋!老子以后再也不经手这种脏活了!”

林舒昂瞥她一眼,彭方迟挺了挺胸脯,脸上怒气的表情真真的。

林舒昂霎时就笑了,“收了你神通吧,你当我傻?我跟他在一起?甭想。”

彭方迟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那你为什么还跟他纠缠不清。”

林舒昂却有些纳闷,“纠缠不清?分明是他缠着我,我并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我说且试着吧,试着处两天,结果丫转头沾花捻草,反倒是我的错了?”

“你俩这试着处了分明半年!”李越东跟林舒昂地下恋了半年,到现在都没让他碰过,但平时看看电影吃吃饭还是有的,但也仅局限在这了。

多半李越东以为自己就是林舒昂逗趣的消遣,他也心里有些忿忿。彭方迟瞪圆了眼睛,林舒昂叹了一口气,兴致缺缺,爬上床揪了揪彭方迟软软糯糯的脸,却笑了:“不过半年而已,他就觉得没意思了,你怎么知道他身边没其他人呢?”

彭方迟抓了抓头发,小彭大爷纵横新闻媒体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到这了,她忿忿不平地轻轻踹了踹林舒昂的小腿弯,有点儿滑,不太确定,彭方迟又踹了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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