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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恙一边轻柔一边用水给他浇洗,沈恙不回绝,他一手端着温热的牛奶,另一只手撑在床沿,他垂着眸,眸子懒洋洋的,看着陆诀的头顶,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昨晚陆诀蹲在他身下的情景。

那时候少年哄着他,让他泄出了声来,显然是一段羞耻的回忆。

也不知道陆诀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指腹的薄茧总是有意或者无意蹭着自己的脚心,沈恙不怕痒,但刻意的摩挲只让他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反感,是一种怪异的感觉,顺着足尖一路钻到心腔,拨动着那根作为道德的琴弦。

回忆与现状交织,终于,在陆诀又一次用指腹抚过他脚踝的时候——

沈恙别开了头,眉睫抖了一下,猛地把水盆里的脚缩了回来,水溅了一地都是,哗啦啦的,陆诀仰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你出去。”沈恙语气并不好,甚至有不知名的愠怒在其中。

突然对态度转变让陆诀百思不得解。

“您怎么了?”第一时间,陆诀想到的是沈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沈恙眉峰凝得更深,指着门外说:“我让你出去。”

陆诀站起了身,方才沈恙的动静不小,不少的水都溅到了陆诀的身上,额头的浅发也挂上了水渍,顺势滴下来,他低着头看沈恙,有无尽的落寞在眼底。

像一只失意的落魄小狗。

“那你泡好了就早点休息,水盆就留在房里,学生明天来收拾。”陆诀声音闷闷的,有刚睡醒的沙哑和受委屈的哽咽。

沈恙不作声,指尖却慢慢收紧了,揪着身下的床单,这也是变数么……

门外,陆诀轻手关上了门,却没有急着离开,他靠在沈恙的房门前喘息,沈恙身上那种独有的清香还萦绕在周遭。

他承认沈恙发火是在他预料之中的,昨晚他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沈恙会因为自己拽住了他的脚踝而失了所有的力气,所以抱着这样的心思,他方才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多余的。

他喜欢看沈恙因为自己的作出的每一个反应,生气也好,恨他也好,或者是昨晚上的那种情动,那自然是更好了。

等他觉得腹腔的那一团火散开了以后,他才小心抬脚往二楼阳台走过去,外面的风像是吃人的鬼魅,卷着风和落叶拍打着窗,海水呼啸,天沉得像一团烂棉絮堆在了一处。

他站在阳台,透过玻璃窗看向别墅围墙外面,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撑着黑色的伞从别墅走过,因为下雨,别墅外面的灯忽闪忽闪的,那个人的身形也一阵一阵的出现。

陆诀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人,眉睫垂下,眼底全是蔑视的神情,唇尾慢慢扬起一抹冷笑,倒真是坚持不懈呢……

第28章 这是求/爱的意思

不知道是泡脚的药水起了作用, 还是陆诀的那一杯热牛奶起了功效,后半夜,沈恙就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声睡了过去, 竟也一夜无梦,很是舒坦。

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沈恙看了一眼时间,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才下的床, 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本该在床边的那盆水不见了踪迹。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是陆诀做的,可陆诀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沈恙没有多想,只是心里不爽了一下, 接着他就去窗边拉开了窗帘, 外面还在下雨,天色阴沉得像后半夜一样, 海水灌上了岸, 汹涌澎湃。

后花园, 陆诀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蹲在快要败落的花丛中,他们蓝星有一种花叫冬月季,是专门在冬天才盛开的, 好几个月前沈恙就看见过陆诀在捣鼓这个花, 他虽不常回别墅, 但他每一次看见这些花的时候, 花都有一些生长变化, 他也算是见证了这些花的成长。

嘁,夏天养玫瑰, 冬天养月季,他倒是好雅致。沈恙想。

陆诀在打理被暴风雨摧残的花, 也没注意到自己被人盯着。

沈恙洗漱完刚出房间,就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动静,看来陆诀已经回来了,他推开门,站在走廊边往下看,陆诀肩侧有浸湿的痕迹,裤腿也湿了大半,他拿着毛巾在擦头发,听见沈恙开门的声音,也抬头向他看过来。

两人对视上,沈恙转身就往楼下走,陆诀将屋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等沈恙下了楼才说:“老师,粥还是热的,你先喝一点,我去换一套衣服就下来做午饭。”

他像是贤惠的‘妻子’,温顺又听话,他虽然本质不是如此,但他乐意在沈恙面前装出这个样子来,沈恙语气淡淡:“随便。”

“老师今天想吃什么?”陆诀扯了一下领口,上面还黏着水渍。

沈恙却看着他,突然开口:“过来。”

他说话是自带强势的,语气有不容拒绝的生硬。

陆诀乖乖照做,抬脚往沈恙那边走了过去。

他立在沈恙跟前,温顺地垂着头,看着沈恙的眼睛问:“怎么了?老师。”

沈恙不应话,他看着陆诀颈侧微微凸起的地方,那里是不正常的粉,沈恙记得,那应该是他精神腺体的位置。

瞧了一会儿,沈恙突然伸出手去蹭了一下那块儿凸起,听到陆诀闷哼了一声,才问:“你发/情期要到了?”

陆诀后知后觉地抚上颈侧的腺体,沉默了一下,点头:“应该快了。”

“抑制剂记得带上,否则你要是在荟星发/情影响到我了……”顿了顿,沈恙大概是想到上一次陆诀发/情期的时候,陆诀的精神力就严重影响到他了,所以他缓了缓神,补充:

“那我一定会杀了你。”沈恙低下头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迹说。

他讲话一贯如此绝情,陆诀不觉心寒,反而露出得意的笑,眼睛的光为他镀上了几分纯良与天真,“老师是在关心学生?”

“真是一只自作多情的小狗。”沈恙嗤笑了一声,伸出手用不重的力度拍了拍陆诀的脸,他明明是笑着的,可说的话却让人觉得寒心。

陆诀突然伸手抓住了拍打着他的脸的那只手,不待沈恙挣扎,他微微凑近了沈恙一些,笑问:“老师,你知道在蓝星,如果一个人用手去触碰另一个将要到发/情期的人的腺体是什么意思吗?”

沈恙当然不知道,他不止没有精神力,连精神腺体也没有,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举动在他们眼中是什么含义。

但看着陆诀的笑,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的含义,所以他不打算说话,只用力把陆诀握住的那只手抽了回来。

陆诀也猜到了沈恙会做出这个选择,他盯着沈恙让人看不透的眼睛,勾着唇逐字说:“那是向他/求/爱的意思。”

他特意咬重了“求/爱”这两个字眼,看着沈恙因此而皱起的眉,陆诀笑出了声。

少年的眸珠干净又纯良,唇尾天生上扬,不听他说的话,就会觉得他是一个天真的人。

但是听着他逐字将那样的话说出来,还能面不改色地微笑着,极大的反差造就了他,让他成了一只以下犯上,胆大包天的狗。

“呵。”沈恙眼皮跳了一下,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多谢提醒,以后我对你师母这样做试试。”

分明是激陆诀的话,陆诀一般都不在乎沈恙有意激怒他的发言,可是涉及到第三人的时候,陆诀就会被激怒,他不会允许沈恙身边有别人,就是听到沈恙说也不行。

他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了,“老师,你总会说让我难过的话。”

“司徒岚都还不值得我说好话供着,你以为你是谁呢?要我说你爱听的话。”沈恙说完又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补充说: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你想听我愿意和你上床,愿意让你艹的话是吗?”沈恙每说一句话,陆诀握成拳的手就紧了一分。

陆诀心跳得很快,顿了顿,他摇头说:“不是的,学生没有这样想。”

沈恙看着他的眼睛,陆诀眼里的欲望都要冲出来将他捆住了。

真是装狗都不会装。

沈恙的喜怒无常是病,有时候他看见陆诀就烦,有时候又觉得身边养一个这样的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时候觉得陆诀就该死,可有时候又想自己身边只有陆诀了,陆诀要是死了,自己应该会更孤独。

陆诀也有病,一种只要看见了沈恙就会忍不住发疯的病,他想锁住沈恙,想沈恙哭给他看,特别是在沈恙拆穿了他,他装不下去的时候,那种想锁住沈恙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可他永远不会这么做,沈恙不适合戴上链子,更不适合被锁在房间里,他的老师应该永远高高在上。

连他们自己都发现了,即便他们之间一开始有再好的气氛,总会以不愉快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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