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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想问一下,您不是孩子的父亲吧?”高中学校是陆诀自己考的, 所以沈恙并没有去那边打过招呼,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很正常。
“嗯。”沈恙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班主任一连说了两句“难怪不得”。
“那就是了, 孩子现在正是青春期,身边缺少亲人关照,难免不想做点出格的事情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您作为他的监护人,也该腾一些时间多关照关照他。”
沈恙有些意外,他并不关注陆诀的学业,只从助理那里听说陆诀成绩不错,没想到人成绩没出问题,心理出问题了。
“他怎么了?”沈恙对岑副将做了一个手势,岑副将识趣地离开了办公室。
班主任就说:“孩子成绩好是好,但总喜欢和那群社会人士玩,今天也是一上午都没来上课,被我发现他和隔壁学校的那群混混在一堆玩,他不怕我,叫他他也不搭理,实在没办法,我就联系到您了。”
沈恙这边沉默了一会儿,眸中划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行,我知道了。”
“你费心了。”沈恙继续说,“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我刚刚看见他是在××路那边的一条巷子里,你去那附近应该能遇到他。”班主任的语气好似在跟沈恙告状一样。
沈恙:“好,我会处理好的。”
听到沈恙这么说了,对面才主动挂断了通讯。
沈恙后背往后一靠,抿了抿唇,关照么……,他对陆诀的关照似乎的确太少了,但他也没理由对陆诀太过关照了吧。
正了正神色,他给岑副将发了讯息过去,没多久岑副将就来到了办公室,沈恙问他:“今天下午的行程调一下吧。”
“和加雨公爵的面谈也推掉吗?”岑副将看着手里的行程表问。
沈恙犹豫了一下,随后点头:“也推掉,你去选几件合适的礼物送给他,就当赔礼道歉了。”
岑副将并不知道沈恙突然推掉行程的缘由,也没有去质疑上司的爱好,所以就低下头说:“行,属下知道了。”
岑副将退出了办公室。
沈恙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莫名觉得烦躁,他转而给助理拨了一个通讯过去,简单就是今天不用去别墅了,他会回别墅。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沈恙才起身往外走,正好岑副将也处理完了手头的事,便载着沈恙回了别墅那边。
路上,沈恙没让岑副将急着回别墅,他平淡开口道:“去××路。”
岑副将就转动了方向盘,将车开往了另一条路,同时问:“那边是出了名的美食街,您去那边是想买点什么吗?”
沈恙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情形,说:“去逮一个正在叛逆期的人。”
岑副脑子一转,立马就想到了是谁,于是轻声问:“是陆诀吗?”
沈恙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一时车内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好在车子没多久也到了目的地了,车子停在了路边,沈恙偏过头,扫了一眼这条街,来来往往人是不少,但这些人并没有看见熟悉的人。
沈恙就示意岑副将将车慢慢往前开。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树上蝉鸣也消停了一些,空巷里一群少年围在一起玩纸牌。
“陆哥,晚点我们去KTV喝点酒呗。”一个看起来胖胖的男生用手肘碰了一下身边的少年。
少年身材高挑,里面穿着校服白衬,肩上披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口上还有学校的校徽,旁边几个少年穿的却是黑白相间的校服,倒显得少年有些格格不入了。
陆诀颔首算是答应了,随后将手里剩下的两张牌全扔了出去,“我又赢了。”
对面两个人一齐发出叹息的声音,“哎呀。”
“和陆哥打就没赢过好吗?”
陆诀笑,露出一边的虎牙,风吹过来,把他额前的碎发撩起,他颧骨位置贴着一个创可贴,少年气十足。
“行了,今晚KTV的钱你们出了。”陆诀站起了身,用脚踢了踢脚边的石头,痞得就差没叼根烟了。
“行。”胖小伙姓余,因为人长得胖,他们都叫他胖余。
胖余蹲下去把纸牌收了起来,随手揣进了校服裤兜里面,一群人至少八九个,都懒懒散散地往巷子外走,一边的一个瘦高个用肩膀碰了一下陆诀,“陆哥,今晚还是九点回?”
“嗯。”陆诀披在肩上的校服外套滑下了一边,他两手插在校服裤兜里,边走边无聊地踢脚边的石子。
胖余就笑,调侃:“知道的还说你家里那个是你的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对象呢。”
“就是就是,你和我们一起,就从来没有九点半以后到家的。”旁边的人附和。
陆诀上了高中,学校有晚自习了,晚自习是九点下课,所以九点半到家就很合理了,虽然沈恙不怎么在家,但陆诀还是不想自己某天回去晚了,和突然回别墅的沈恙碰上。
“你们懂个屁。”陆诀试着想了想,如果沈恙真的是他的对象,那也有些可怕,毕竟他认识的人当中,就连少统帅,哦不,应该是统帅大人了,他都比较忌惮发了脾气的沈恙。
更不用说寄人篱下的自己了,其实有时候沈恙要是一脸冷淡地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害怕了。
于是一群人齐声笑了起来,把矮墙上打鼾的野猫都吵醒了,风卷过来,把巷子里的落叶吹得直打璇。
出了巷口,他们才看见巷口停着一辆十分华贵的车,陆诀瞥了一眼,觉得有些熟悉,他定了定神,微微眯起了眼睛,想瞧清楚车里的人。
这时候后车窗却被慢慢摇了下来,坐在后排的人偏头看了出来,与外面的陆诀对视上了。
陆诀眸子一缩,顿住了脚。
沈恙长发系于脑后,穿着便服,身姿端正,一张脸尤为冷淡,他捏起了清冷的眸子,一抹危险的气息从中晕染开。
可即便这样,上将绝美的容貌却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一边的胖余不明事,也没瞧出不对劲,反而用手肘碰了碰陆诀,低声说:“哎哟我去,正点。”
陆诀脸色一黑,上前了去,低低地喊了一声:“老师。”
沈恙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那群人,把那些人看得浑身一颤,莫名也站直了身,将插在裤兜里的手伸了出来,一点也看不出吊儿郎当的模样了。
“看来我打扰了你和你朋友们玩了。”沈恙缓缓掀唇,薄凉的声音从他唇间吐出来,却让人听不出他其中的意味。
陆诀回头对几人使了一个眼色,于是胖余规规矩矩地对沈恙举起了手打招呼,然后说:“那个陆哥他老师,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见,下次再见。”
一群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一干二净了,只留下了陆诀一个人。
看来陆诀说得不错,他家里的那位老师真是个严厉的人,单单是瞥了他们一眼,都让他们浑身发倏。
“老师。”陆诀正说话,披在肩侧的校服外套也掉落在了地上。
沈恙关上了窗,陆诀急忙捡起地上的校服就从另一边上了车。
车内空气过分的诡异了,沈恙从陆诀上车以后就没说一句话了,陆诀也是坐立难安,只好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老师,您怎么,怎么在这里来了……”
沈恙缓缓启唇:“多亏了你一上午都没去学校,你的班主任亲自联系了我,否则我还不知道,我看起来听话懂事的学生,竟然是那群人口里的陆哥。”
陆诀搭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紧张得不行,“老师,我………”
沈恙“嘁”了一声,“陆哥,真不错呢。”
“就是喊着玩的……”陆哥这两个字从沈恙的嘴里吐出来,陆诀觉得后背发凉。
莫说陆诀了,前排开车的岑副将都起了一身的冷汗。
沈恙闭上了眼,双手抱胸,一语不发,陆诀心跳加速,这种感觉比他当年在幼儿园犯事,被他妈妈抓包了都可怕。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别墅,把陆诀和沈恙送下了车以后,岑副将就开着车离开了。
陆诀默默跟在沈恙身后回了别墅里面。
沈恙往沙发上一坐,就将腿叠了起来,长裤贴在身上,一双腿被衬得笔直又匀称,他只抬眼瞥了陆诀一眼。
陆诀就将校服外套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对着沈恙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