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 2)
杨桢扫了蒋恪宁一眼,后者哂,转过了头看向别处。杨桢这才满意地看向林舒昂,悄声说道:“恪宁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我们都知道。”
林舒昂惊诧抬眸,杨桢表情灵动,挑眉不语。
“我走了。”杨桢拍了拍手,看着他们往后退了两步,倏地就笑了:“恪宁,舒昂,好好保重!”
她笑的意气风发,灿若碎星,蒋恪宁却想到了她刚来大院那会儿,还是个混不吝的假小子,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打,后来和靳卫空一起称王称霸。林舒昂想起了她初中的时候,孱弱的学姐轻轻松松拿下当时的刺头校霸靳卫空,那时候是人人艳羡的情侣,男才女貌,也想起了她递过来的那块手帕。
林舒昂冲杨桢挥了挥手:“嫂子保重——”
杨桢笑着点了点头,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走后没有再回头。
等到杨桢身影消失在了胡同口,蒋恪宁细心地将车窗打了上来。车里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蒋恪宁舔了下嘴角,看着林舒昂有些意动,手刚伸出去就碰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胡萝卜扒着换挡那边的扶手挤进了俩人中间。蒋恪宁伸出去的那只手正好叩它脑袋顶上。
您就说让人郁不郁闷吧?反正蒋恪宁是挺郁闷的,那狗绿豆眼儿,偏偏又亮又润,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让狗给欺负了,恨恨地咬了咬牙,林舒昂这一转头也看见了。
她乐呵呵一笑,问:“蒋恪宁,你摸胡萝卜呢?”
蒋恪宁鼻腔重重哼出一口气,睨一眼一点边界感没有的狗,然后转身就从后面捞出半袋子狗粮,洒了一把在他那真皮坐垫上,胡萝卜立刻就走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看见没,这坏狗,误事儿。”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有活当驴使唤,没活直接说人坏了。
林舒昂打抱不平了:“坏你什么事儿了?你还跟胡萝卜一般见识呢,蒋恪宁——”又带上了她那林舒昂专有的拖腔。
她问出这话当然没别的意思,蒋恪宁不一样啊,蒋恪宁心思多着呢。她刚问完蒋恪宁就欺身压了上来,林舒昂避无可避,当然她也没有避,两双眼眸直直对视。她愈发觉得那双冷眸眼熟,眉弓压眼侵略性十足,可又带着几分熟悉的亲近。
她眼珠子转了转,故意看着蒋恪宁不说话。
后者轻轻地笑了,蒋恪宁手挡在她座椅上,圈出一个温暖的包围圈。目光压着她,两个人几乎额心对着额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脱了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件枪蓝色的衬衫,袖子挽到肘,面前的扣子却关到了风纪扣。
林舒昂歪着头看着他笑,梨涡浅浅,美人面上是实打实的愉悦,至于愉悦什么呢,两个人都说不出。
胡萝卜吃狗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林舒昂侧脸一看,胡萝卜似乎难得的知足常乐了起来,窝在后面睡着了。
蒋恪宁也看见了,于是他舔了舔唇,额心抵着林舒昂的额心,声音低了下来,“要不咱俩办点正经事?”
林舒昂嘴角的笑愈发压不住,给他把顶头的扣子解开一个,指尖触摸着他他的喉结,噙着笑:“什么正经事啊?”
蒋恪宁沉声一笑,那极具倾略性的眉眼就压了下去,林舒昂感觉到自己的唇上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然后一路闯进,趁着她迟钝,舌尖率先侵了进去。林舒昂的手还挂在他领口,蒋恪宁一个俯身,她另一只手缠上了他劲瘦的腰。
比起下车前的缠绵,这次显得更加热烈,也更加具有攻击性。
“唔唔——”
一吻闭,林舒昂嘴唇殷红,蒋恪宁用指腹抹了抹,被林舒昂躲开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虎口,蒋恪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林舒昂呵笑两声:“要不你跟胡萝卜怎么能走到一块去呢?丫的你俩就纯属狗的是吗??”
蒋恪宁心说自己怎么跟胡萝卜变成同类了?那不能啊,想解释呢,又被林舒昂一道凌厉眼风扫了回去,他啧一声,被咬的那只手不计前嫌地搂上了林舒昂的肩。
“我下次轻点?”蒋恪宁眉眼带笑。
林舒昂被气得不轻,回味一下又有点害臊,七弯八拐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还疼吗?”
蒋恪宁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虎口一个月牙样式的小圆贝,看着也不深?说实话,蒋恪宁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刚刚吃痛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这时候蒋恪宁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有点儿。”
林舒昂气笑了,一巴掌往他胸口拍过去,却被蒋恪宁一抓,捉在手里任他搓圆捏扁。原来蒋恪宁脸皮厚起t来也很无敌,林舒昂刷新了一次新认知。
在车上闹了半天都快十点了,蒋恪宁琢磨着早点送她回家,自己都是小事儿,明天林舒昂还得上班呢。
快到家了林舒昂才发现刚刚去的餐馆,其实离家不是太远,自己怎么从来没去过?旁边那个高中就是林舒昂念过的。
蒋恪宁瞥了她一眼,在过了红绿灯之后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停了车,“你看前面那栋大楼后面几百米就是我们家大院,是吧?”林舒昂点了点头后,蒋恪宁又往后一转,让林舒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你家,这个胡同它是在我家楼下不远,看上去跟你似乎也不太远,但是——”他的手一抓一放,指的是那些交通线:“胡同巷子咱们这块最多,去过就好找,没去过,真不一定能找的见。”
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大隐隐于市了?林舒昂想,所以刚刚杨桢也没有让他们送,其实说的很近是真的很近,没有跟他们套近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
蒋恪宁转过脸,“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一并给你解了。”那副架势看着不像是要送她回家了,像去干架。
林舒昂笑出了声,摇头:“没有了。”
第38章 明月逐之
“砰砰——”两声枪响, 前面的流动靶位正中心又被一枪直接贯穿,连着几个流动靶无一幸免。
蒋恪宁低头,手里拿着一块刚刚从桌上拿的手帕擦着枪身,没一会对面就有个打着领结的侍应生走了过来。蒋恪宁微一抬头, 侍应生径直走了过来, 手上端着一个椭圆的盘儿, 他将枪连带着手帕一块随手扔在了他的手中盘里。
侍应生俯了俯身, 转身离开了。
蒋恪宁视线放在那流动靶位上,速度不是特别快,四五秒的时间过一个。上次过来玩还是别人给他接风洗尘, 不好推辞来了一次。
今天是少见的西装革履, 眼见着日子奔着三月去了,该落下来的工作报告经过多方辗转,现在才有了点信。
上面很明确地告诉他, 需要再回一趟延边,最好在五月中旬之前回去。蒋恪宁大早上就被电话通知了, 后来看见那封令, 心里甭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难受啊, 五味杂陈啊,各种情绪迭加起来真够人喝一盅的。当年报的学校就是国防科技大,离家远也跑去念了,有了节假日就赶紧回京,惦记父母惦记兄弟也惦记她。
他们兄弟几个没有一个不向往戎装的, 有的选择靠父辈有的选择下基层也有人选择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蒋恪宁选择了戎装,去了边疆, 一去就是五六年,院子里能做到他这个份上的, 也没有几个了。
可到底是有感情了,回来之后蒋恪宁躺在床上听着大院里头常常定点播放的晨歌,光听着就又让人热血沸腾了,仿佛又回到了刚离开不久的军营。
逢暴雪逢塌方还有各种天灾,他们都会出任务,牵营拉帐,望过去一水儿军绿,真是让人看着就安心。群众好,很贴心,会积极配合他们,部队也好,驻守边防相互理解,个个都是铁骨铮铮一腔热血的保家卫国好男儿。
穆泽行和赵江川在身后默默无言,俩人看着他发泄似的把领胜场里面各类型号的仿制枪都打了一遍,刚刚那一轮的都还算能看,前面的靶子几乎个个稀巴烂。穆泽行想拦一栏,赵江川没让他去,俩人就在后面给他调着流动靶的速度。
“就他这样,你不让他发泄发泄弄不好这事一直压在心里,难受。”赵江川拍了拍穆泽行的后背,最嘴一努,“喏。”
前面那人西装革履,没有之前林舒昂见到的随性,穿着一身西装在领胜场里平白穿出一股子凌厉杀气,蒋恪宁双手插兜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那双冷森森的眸子让人提心吊胆。
穆泽行看得有些心惊,却又忍不住:“他在延边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