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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安起身道:“应该是Loch,他来拿个东西。”
他迅速逃离变装现场,顺利逃过一劫。
王雨薇转头看着旁边的两个妹妹,“那个大帅哥来了,不过有女朋友了。”
杨枝不在意,她捧着热茶杯,等着看帅哥。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男人和任平安一起走到了厨房门口,他的确长得好看,桃花眼,高鼻梁,一套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声音也好听,“又这么热闹。”
可杨枝的第一反应却是,他很高。
程唯有一米八五,这个人一定超过一米八五。
也一定超过一米八六。
桌上的人熟稔地说道:“坐下来一起吃啊Loch。”
他笑了笑,“不了,我一会儿要去机场。”
“飞哪啊?”
“上海。”
几个人的声音整齐划一,“哦——”
陈鸥问道:“那你来这干什么?”
“我给梁姿拿个东西,她买了点书,我给她捎回去。”
“哦——”
杨枝旁边的嘉禾却捂住了嘴,“我的天。”
“怎么了?”杨枝问。
嘉禾小声回答:“梁姿是我的法语老师。”
王雨薇顺势搭上了嘉禾的肩膀,给来人介绍道:“清泽,这个是梁老师的学生,嘉禾。”
这个叫清泽的人弯起了嘴角,视线对准嘉禾,“这么巧?”
嘉禾有些慌张,“嗯,对,我选了法语当二外,梁老师教我二外。”
男人点了下头,嗓音温和,“嘉禾你好,我叫清泽。”
这个人的语气比上台演讲还正式,隐约带着自豪,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厉害的东西来震慑她俩,杨枝向来不喜欢自吹自擂的人,安静地等着他的titl
“是你们Madame Liang的男朋友。”
杨枝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茶。
好奇怪一男的。
嘉禾更是措手不及,一时想不出怎么叫他,只说了句“好的”。
其他人见怪不怪,又打趣了几句。
清泽拿完东西,回到餐桌跟人们告别。
一个叫陈鸥的女生问道:“什么时候把梁老师请回来啊?”
清泽:“她得愿意回来。”
王雨薇:“那你劝劝她。”
清泽哼了一声,“我劝得动她吗?”
他摆摆手,离开了。
清泽走后,桌上的人围绕着“帅哥”这个话题展开了大讨论,纷纷表示这个高个男人是他们微信里最帅的男的,杨枝闷头吃饭,一直没说话。
嘉禾一笑,指着杨枝说道:“杨枝的微信里也有一个大帅哥。”
大家全来了精神,“有照片吗?干嘛的?单身吗?直吗?”
“不知道有没有照片,反正真人特别帅。”嘉禾回答。
杨枝勉强地拿出了手机,慢吞吞地找到了慕留,不情不愿地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她一次都没看过。
最新一条是两个月之前发的,照片是一条林荫道,配文是“第三座岛”。
她指尖一顿,抬起了头,“他的朋友圈好像有点多。”
不然就算了吧。
嘉禾抖抖手腕,“我不嫌多,我来找。”
杨枝只好把手机递出去,嘱咐道:“不要瞎点。”
慕留的朋友圈很无趣,几乎全是转发的英文科技资讯,好在他发得并不多,一年最多三条,而且没有设置时间限制,罗嘉禾几秒钟就滑到了2018年,总算翻到了几张真人出镜的照片。
“不错,”嘉禾评价道,“四年前就很帅,现在比那时候还帅。”
她把手机还给杨枝,“你要往下翻,一八年之前有他的照片,一八年之后没什么东西。”
杨枝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和照片的时间。
未满二十岁的男孩穿着深蓝色滑雪服坐在白色雪地里,一张戴着雪镜,看起来又冷又酷,另一张没戴雪镜,笑眼明亮如星。
大家迫不及待地传阅起照片,杨枝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经过一只又一只的手,时不时地提醒:“哥哥姐姐们不要点赞啊。”
最后传到了王雨薇这里,她看看照片,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确实可以。”
她把慕留的朋友圈从下往上翻,翻到了最新的一张,“这不是天鹅岛吗?所以他也在巴黎?那下次喊他一起吃饭,看看真人。”
杨枝否认道:“不是,他在美国,这是他来巴黎开会。”
“哦,”王雨薇转转眼珠,“那就等他下次来巴黎的时候再叫他。”
“……王雨薇,你都不认识人家。”任平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完面不就认识了?”
饭后,王雨薇安排大家去客厅玩游戏,输了就喝酒,杨枝说自己喝不了,会晕倒,好在吉祥物就是吉祥物,其余几个人一句酒也不劝,王雨薇还给杨枝兑了两杯无酒精的鸡尾酒,让她边喝边玩,输了就玩大冒险,结束之后再结算。
游戏是常见的酒桌游戏,每个人起立报数,喊到相同数字的两个人就要喝酒。
杨枝一整晚欠了不少帐,这会儿坐在沙发上,只等着哥哥姐姐宣布大冒险的内容。
然而这群哥哥姐姐也对大冒险没经验,举着手机现场搜索。
一个念道:“去一个异性的第一条朋友圈底下评论,‘我想你了’。”
大家:“好土。”
一个念道:“给一个异性朋友打电话撒娇。”
大家:“好土。”
一个念道:“和现场一位异性表白一分钟。”
王雨薇:“就这两个异性,你饶了杨枝吧。”
一连听了几个,王雨薇都不满意,她一拍沙发,问杨枝:“你和你微信里这个帅哥关系怎么样?”
杨枝心里一紧,“高中同学,一般般。”
嘉禾躲在她身后,对其他人挤眉弄眼地摇头。
王雨薇明白了,笑眯眯地看着这个紧张的妹妹,说出了让她更紧张的话:“我知道了,你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有几个朋友想见见你,你愿不愿意来巴黎吃个饭?’”
朋友们都认为可行。
杨枝咽了下嗓子,讨价还价道:“真心话行吗?”
王雨薇摇头,“咱们这个家没有真心话。”
“……那他要是没接怎么办?”
“没事,打了就算过。”
“哦。”
杨枝愿赌服输,沉重地从茶几上拿起了手机。
她和慕留将近三个月没联系了,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通。
众目睽睽之下,杨枝低下头,拨了电话。
外放的话筒里响起了单调而冗长的音乐,没有任何接听的迹象。
一声是心慌,一声是解脱,杨枝被两种情绪来回拉扯,问道:“是不是可以挂了?”
话声刚歇,电话打通了。
屏幕上的时间从“00:00”开始计时。
全员静音。
那边也没有一点声音。
杨枝的心越跳越快,轻声叫道:“慕留?”
那边“嗯”了一声,冷淡至极。
态度很明显,杨枝想挂掉电话了,可是她的无酒精惩罚才刚刚开始。
她垂下眼睛,平静地问:“有几个朋友想见见你,你愿不愿意来巴黎吃个饭?”
通话戛然而止,计时结束。
大家失望地“哎”了一声,安慰杨枝,“没事的没事的,游戏嘛,很正常,这个确实有点为难你了。”
杨枝扯出来一个笑。
她也觉得很正常。
他俩分别的时候并不愉快,慕留一声不响地挂掉电话,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杨枝还是想发个微信解释一下,告诉他,她在玩大冒险,让他不要当真,如果打扰到他了,她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