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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赵江川往前走近了几步,逗了逗她脚边的胡萝卜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我过去的时候碰见了蒋恪宁的妈。”

“这么巧?”林舒昂诧异望他。

“可不,许阿姨说蒋恪宁不松口,还一个劲儿向我打听你。”赵江川碾了碾手里的烟尾巴,似调侃似试探。

林舒昂没那么保守,也没觉得见家长不合适,可能就是不太好意思。她心里也明白赵江川的意思,林舒昂舔了舔唇:“等蒋恪宁的事儿尘埃落定了我就先领着他见我爸,到时候我再去见见阿姨,做个心理建设呗,阿姨现在也不在。”

赵江川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儿心里也有了数,“那成,等你俩好消息。”

“成!”

这边刚走,彭方迟那边又火急火燎地来了电话,说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要见林舒昂一面不可。蒋恪宁不是伤了吗?林舒昂的手也划了口子,她要过去请一个多周的假,干脆让彭方迟先去故宫后门等她。

“我真有事跟你说!”彭方迟一脸欲哭无泪,抓着林舒昂的手就往咖啡店里奔,林舒昂被她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到现在她还是一头雾水,等到了包厢她才撒开彭方迟的手:“到底怎么了?”

彭方迟欲言又止,一双眼看着林舒昂看了十几秒,又颓然没了气势,吞吞吐吐的:“要不还是算了。”到了这一步,又不说了,这不诚心折腾人嘛?林舒昂不干了,一拍桌子,“说!”

彭方迟哎哟一声,往桌上一趴,捏着细长的勺柄一来一回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喝酒喝出事儿了。”

“没被拘,应该还好。”林舒昂斜了她一眼。

“我情愿被拘!”彭方迟捶胸顿足,林舒昂将整个身子都窝进沙发里,奇了:“我认识一民警,托关系给你塞进去?”

“能拘一个月吗?”彭方迟问。

林舒昂哈笑一声,乐了:“你当这是买菜呢,还能讨价还价?到底干了什么事儿,你倒是说。”

“真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林舒昂呷一口咖啡:“你欺男霸女了?”

彭方迟猛一抬眼,一双眼就这么盯着林舒昂,盯得她有点发怵。

林舒昂一时间也手足无措了起来,将勺柄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最后双手往面前一搭,小心翼翼地问到:“真的t?”

彭方迟欲哭无泪,“真的。”

“具体是?”

“我亲了一个男人。”彭方迟叹了一口气。

林舒昂啐她一口,翻了个白眼儿:“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就亲了一个男人?这又怎么了?什么年代了,彭方迟,你醒醒,睁开眼看看行不行?”她恨铁不成钢。

彭方迟瞄了一眼林舒昂,“是穆泽行。”

包厢里一瞬间沉默了,林舒昂保持着窝在沙发里的姿势好几分钟,两个人就这么僵了好几分钟。

陶瓷勺身碰在杯壁撞出的声音在小小一间包厢内放大,俩人的呼吸声都不太稳当,过了好一会,林舒昂沉沉出声:“要不我帮你问问我发小,派出所有没有位置吧。”

“姐——”彭方迟抓了抓头发,欲哭无泪。

林舒昂摆了摆手:“你这段时间不是忙着扫黄打黑吗,怎么还碰上穆泽行了?怎么又亲上了?酒吧遇上的?”

她问题多的像十万个为什么,这段时间彭方迟忙得脚不沾地,穆泽行更是常常呆在京野四部,林舒昂被这些消息当头打了一棒,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自己的好姐妹彭方迟少了关心和呵护。

这事不难办,俩人要是擦枪走火都没意思就装蒜,要是有意思就试试。

“喝多了,他送我回家,氛围很好,对视了一会就亲上了。”

听上去不像是俩人都没意思,彭方迟可能是回过神来了,自己知道尴尬了。

“泽行哥什么态度?”

彭方迟手拧在一起,纠结得不行,幽幽叹气:“那天之后就回了部队,几天没见人影了。”

林舒昂一噎。

第45章 明月逐之

彭方迟这事林舒昂也没辙, 只能让她回去老老实实待着,短期之内当个鹌鹑,躲躲风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蒋恪宁去延边, 你去西安的事怎么想?”彭方迟努努嘴, 俩人那会刚坐下彭方迟就问了, 林舒昂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单子, 是去西安史博交换交流的。林主任有意向让她过去,但是一去可能就是半年。

林舒昂有点犹豫。

“不知道,先等等看吧, 林主任说不着急, 一个月内给答复就行。”林舒昂手托腮:“我想等蒋恪宁回来之后再说。”

“来得及吗?”

“来得及。”

算得上是学术和工作上的交流,和上次许新远他们不太一样,这次就相当于人员流动, 林舒昂大学的时候专业和修文物不算太对口,因此过去的兴致也缺缺。她将单子往包里一放, 决定先缓缓再说。

蒋恪宁被单方面下了禁足令, 天天呆在陆总那个小范围圈里, 除了吃喝拉撒,林舒昂不让他去任何别的地方。

万一又磕着碰着怎么给延边的首长交代?

蒋恪宁从最开始住进来就一直在六楼的普通病房里,在走廊尽头比较偏僻,因此也没遇到几个熟人。

他一个人呆着也无聊,胡萝卜被林舒昂放在家里了, 让邓安绍帮忙照看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吃上百家饭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赵江川下班的点儿, 蒋恪宁刚出电梯才到大厅,就看见他在那儿到处张望。

“看什么呢?”蒋恪宁故意吓他, 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赵江川一转头推搡着蒋恪宁就往楼梯口的方向走,拉着他一块埋着头,声音也低了好几个分贝。

“你干嘛呢?”蒋恪宁纳闷。

赵江川闷头只顾着走路,一声不吭。

蒋恪宁琢磨出了不对劲,转过脑袋往周边扫了一眼。

就一个转头的功夫。

“恪宁!”

“江川!”

“哎哟!我刚刚就说看见一人眼熟,合着是你们俩!来,让姨看看!俩大小伙子!”面前这阿姨精气神倍儿足,脖间围一橙花儿纱巾,鼻梁上挂着的是茶色墨镜,嘴上涂的是一层薄薄的大红色口红,裹着驼色的风衣。

蒋恪宁傻了眼,赵江川摊了摊手,嘴上还不饶人:“让你丫赶紧走,非不听,得!报应来了吧!”

“哈!”

蒋恪宁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是秦姨啊。”

此姨在众位家长里面可谓是战斗力极佳,上到靳哥下到蒋恪宁,都是她眼里的未来女婿。当年文工团的一支花,没什么别的,就是喜欢点儿俊男美女,嘴皮子倒是不碎。只是跟谁都聊得来,因此和各家的关系都很不错,什么事都知道一点儿。

蒋恪宁今天让她在这看见了,跟在他妈那儿透明了一样。两兄弟心里只叹气,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叫了声:“姨。”

“这是受伤啦?怎么还穿着病号服呢?哎哟多俊一小伙子,有女朋友没有?”秦姨说话就跟机关似的,往外直突突,突得人脑瓜子上青筋直冒,一个头两个大。

赵江川和蒋恪宁这么想避开秦姨还有一个原因,她女儿完美继承秦姨的颜控,当年蒋恪宁的那张军装照被几个院子里的小姑娘们“传阅”就是她的功劳。姑娘们玩得近,尤其是大院阳盛阴衰,彭方迟和那姑娘熟悉,一来二回林舒昂也就看过蒋恪宁那张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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