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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府马车皆停在谢国公府门口不远处的巷子里,李怀奇上马车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由先帝御笔写下的“谢国公府”的四个字,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小厮有些奇怪:“公子怎么了?”
难道公子是舍不得走。
李怀奇自知自己表现的有些不正常,拿着折扇摇了摇头,其实他还想亲自跟谢五姑娘说一声“谢”,但他方才已经跟谢五姑娘说了声“谢”,若再说,只怕谢五姑娘会以为他是“登徒子”,何况他现在也没机会说。
略过了一个时辰,府中的宾客陆续回了自己府邸,谢老夫人让大家都先去休息,只留了陈氏,以及谢承跟江鸾在绮霞堂,谢老夫人将目光放到江鸾身上,一脸亲和的问:“鸾儿,依你看,你觉得在赏花宴上,可有看起来还不错的世家公子与紫涵或者紫妍相配。”
因着紫涵与紫妍年纪相仿,倒是不拘于哪个姑娘先出阁,反正谢国公府的姑娘不愁嫁就是了。
如今也只是通过举办赏花宴相看一下,看对方品行跟相貌如何,再谈其他的。
闻言,江鸾抬起眼,细声细气的道:“我觉得兵部尚书府的四公子看起来倒是不错。”
谢承微微挑了挑眉,也看向妻子。
“兵部尚书府”谢老夫人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要说兵部尚书府,谢老夫人是极其熟悉的,但要说到兵部尚书府的四公子,谢老夫人倒不是很了解了:“老身记得兵部尚书府的五姑娘与赵三公子结了亲”
兵部尚书府的五姑娘李怀芳与大学士府三公子有青梅竹马之谊,少年的时候两人就打打闹闹,谁也不让谁,但最后还是喜结连理,坊间有不少关于二人的美谈。
谢老夫人一提,陈氏就想起来了,她笑着点了点头:“是呢,京城人人都知道赵三公子宠妻如命。”
那便是赵三夫人的兄长了,其实兵部尚书府的身份跟地位都不低,但就是不知兵部尚书府的公子是个什么性情。
因为赵三公子宠妻如命京城是无人不知,但赵三公子与他夫人从年少到现在,经常是吵吵闹闹,前年除夕宴上,圣上还说赵三公子跟李家姑娘是“欢喜冤家”。这姑娘家性子急一些,那是活泼些无妨,但要是男子也是这个性格,这日子怕是要过不下去了。
谢老夫人不由有些犹豫,这怎么感觉与紫涵或者紫妍都不太相配。
“祖母,李四公子相貌清秀,文采与武功皆是上乘,圣上也有意提拔他入朝为官。”这时,一直未说话的谢承淡声开口:“子承觉得李四公子跟五妹妹倒是相配。”
江鸾下意识的朝他看了一眼,谢承眉梢微动,依旧是姿态浅淡的模样。
子承看人有多准,谢老夫人哪能不知道,他都这么说了,那李四公子肯定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于是谢老夫人又问姑娘:“鸾儿,你要说的也是紫妍”
“确实是紫妍妹妹。”
“难得你们两个这么心有灵犀,既然这位李四公子这么出色,那改日祖母再问问紫妍的意思。”谢老夫人顿时就笑了,兵部尚书是二品朝臣,他们府上的公子与紫妍是相配的,要是两个孩子互相喜欢,那成就良缘自是极好,只是谢老夫人担心林氏心比天高,到时候还会不满意。
从谢老夫人房里出来,江鸾又跟陈氏去了一趟知雅苑,等她再回芝兰苑,已经是傍晚了,微风徐徐,景色盎然。
下人皆守在外面,江鸾便一个人进去了,里屋内很安静,温润如玉的年轻郎君身着一件白色亵衣,看起来犹如谪仙一般不染凡尘,他正微蹙眉心,扶着额头,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潮红,江鸾朝他走过去:“郎君这是怎么了?”
他应该已经是沐浴过了,有一阵淡淡的玉兰香传来,但是他为何不去歇着。
“无碍,只是头有些晕罢了。”谢承单手撑着额头,许是因为难受,他轻轻蹙了蹙眉,另一只手松了松衣襟,露出那白皙如玉的胸口。
年轻郎君此时姿态慵懒,眉目之间还带着几分俊逸风流,雅然入画。
江鸾挪开眼,不让自己被他那一副好皮囊迷惑,她轻声问:“郎君这是喝醉了妾身让人准备一碗醒酒汤。”
若是醒酒汤不行,那肯定就只能请郎中了。
姑娘刚转身准备喊人,便被那醉酒的“郎君”拽住了手腕,江鸾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堵住了唇瓣,一阵浅淡的玉兰香扑鼻而来。
江鸾“唔”了一声,下意识的想确定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却被他撬开了齿关,两人呼吸紧紧缠绕,还能感受到葡萄酒的酒香,她记起来了,今日宴席之上准备的就是葡萄酒,江鸾脑子一下子变得有些迷糊。
她纤纤如柳的细腰被谢承手臂箍住,动弹不得,整个人只能随他一起“沉浮”。
当他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的腰带上,江鸾才竭力平复着呼吸,小声道:“郎君,妾身还未沐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没有醉,可见他面色潮红,眉目之中还带着几分散漫与慵懒,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若在平日,温润如玉的年轻郎君肯定会放妻子去沐浴,可今日他喝醉了,行事自然要肆意许多,他微微垂眸,凤眸幽暗且深邃,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似的,而嗓音极其沙哑,莫名的带了几分磁性:“夫妻敦伦,夫人不用害羞。”
“妾身不是……”江鸾脸色酡红,瞪大了眼,刚想反驳,那轻柔且湿热的吻又重新落了下来,流苏腰带被扯开,女子的衣裙跟男子的白色锦衣滑落在名贵的地毯上,两人肌肤相贴,谢承喉结滚了滚,手背青筋暴起,额间沁出一滴水珠,独有一股妖孽的“蛊惑”之感。
恰巧陈氏那边还有一件事忘记跟江鸾说了,便派了孙妈妈过来,见侍女们都候在外面,孙妈妈问:“侍琴姑娘,少夫人可在里面”
“孙妈妈,公子他今日喝醉了,现在已经歇下了。”侍琴上前福了福身,冲孙妈妈解释道。
可午膳那会儿老夫人让小厨房那边准备了醒酒汤,公子都未用那醒酒汤,公子的酒量一向是极好的,怎么到了今日就……
孙妈妈迟疑了下,正想开口,便听到屋内传来的泫然欲泣的娇吟声,以及公子那温和中透着沙哑的嗓音,像是在安慰少夫人什么,这下孙妈妈哪有不明白的,她连忙笑道:“既然公子跟少夫人已经歇下了,那老奴明日再来。”
“孙妈妈慢走。”
知雅苑,陈氏还在那清算今日各家送来的贺礼,孙妈妈走了进来,行完一礼道:“夫人,公子跟少夫人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这么早就歇下了,天色都还未黑呢……
不过想到二人还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陈氏哪还有不明白的,她笑着开口:“我知道了,孙妈妈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老奴先告退。”
月亮渐渐爬上天空,已经是夜晚了,从椅子上到床榻上,江鸾嗓子都要哑了,乌发披散在鸳鸯被上,额头香汗淋漓,整个人像是那含苞待放的芍药花,惹人采撷。
至于年轻郎君,明显要更衣冠楚楚一些,若是忽略他背上姑娘无意识抓过的红痕的话。
他的手掌还停在她的腰上,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温和问:“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
“妾身哪里都不舒服。”江鸾知道他酒已经醒了,轻蹙眉眼,道。
酒醒之后的谢郎君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浅浅笑了笑,将妻子从拔步床上抱了起来:“是子承的不是。”
江鸾累的连手腕都不想抬,索性就由着他“服侍”自己,反正都是他的“不是”。
温泉池中的热水漫到她的胸口处,江鸾眼睫跟蝶翼一样一直在颤,困的眼角都沁出了水雾,谢承将妻子的神色尽收眼底,温声让她闭眼,江鸾照做,这下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回到床榻上都不知道了。
她的思绪好像回到了上一世顺康五年,那时谢承跟老夫人说三年之内不会纳妾,府中除了谢老夫人跟陈氏,其他长辈都觉得她是个不能容人的,毕竟在京城各大世族中,未娶正妻之前不纳妾倒是寻常,但娶了正妻之后再纳妾也是正常,又不是刚娶完妻室就纳妾。
谢国公府家大业大,那些个流言很快就传到江鸾的耳朵里,江鸾何尝不觉得自己委屈,明明说不纳妾的人是她的夫君,可最后旁人都要怪她容不下人。
她心里委屈,做什么都提不上劲,谢承自然也看出来了,于是这晚,两人一同躺在床上,她睡里边,他睡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