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 / 2)
逢汜师叔要真干了这种事情,一定会跟他讲的,毕竟在先前的聊天中他们不止一次地提到过玄天观被洮秭观占了地方一事。而逢汜师叔对此也只是冷笑一声道:“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解决他们。”
“那确实应该不是。”
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还有谁对洮秭观恨得牙痒痒,把人全抓走了?
沉默间,站在人群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薛苍忽而开了口:“你们不觉得,这样子有点像当年的流云观吗?”
池白的目光猛地转到薛苍的身上。青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目光深深,面上表情有些许复杂,他感觉到了池白的视线,但却没有抬头,目光像是落在虚空,陷入了那段可怕的往事。
他说:“你们去流云观查看的时候,流云观什么都没剩下,连尸体也没有。”
所以……
池白和容镜对视一眼,又看向阿秋。
趁旁人没注意的时候,阿秋走到薛苍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薛苍虽然没有正式加入他们特殊部门,但听说这次要前往洮秭观,便主动提出要跟过来。他们都知道薛苍跟洮秭观的血海深仇,自然不会拒绝他。
他轻声想要安抚,却见薛苍扯了扯唇,神情逐渐变得正常,他说:“放心,我还好。”
阿秋觉得‘我还好’三个字的欺骗性实在是太强了。
如果是他,此刻到了洮秭观的地方,大开杀戒都是有可能的。可眼下空空如也,就好像一直秉着的气无处发泄,憋都快憋死了。
“到时候捅洮秭观老祖宗的时候,让你先捅。”
这下,薛苍是真没忍住,笑了一声:“行,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两人在低声交谈,那边的容镜和池白也在交谈。池白想起了他当时询问凌霄老道,他们洮秭观的老祖宗所在的具体位置,凌霄老道给出的回答是:不清楚。
但在‘不清楚’三个字后,他又说到:有可能在后山,也有可能不在。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直接提议:“既然这里没什么情况,要不我们去后山看看?”
这里距离后山挺远的,等他们抵达后山,估计天都黑了。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闯入‘玄天观’。
“万一碰上劳什子老祖宗,我们这些人不就白白送命么?”阿秋皱眉,他们连对付一个凌霄老道都花费了不少心思,更别提这位实力比的凌霄强上许多的老祖宗。
池白知道阿秋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他想着想着,目光缓缓移到了容镜身后一直飘着的司流身上。
司流觑他一眼,言简意赅:“给钱。”
池白:“……”
来这之前,他们‘邀请’了司流作为他们这只年轻人小队的保镖,说了要付工资的。但答应归答应,司流这会儿张嘴就是谈钱,让池白的小心脏受到了伤害。
容镜见状便安抚他:“理解一下,司流前辈要攒钱养老……”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对象。”
什么?!
司流前辈这只鬼都有对象了?
那他这个人算什么?
池白怀着一点来自单身狗的记恨,松口:“给。”
为了安全考虑,只司流前往后山,容镜一行便留在道观内继续查看情况。眼下时间没有先前那般着急,容镜便一点点走过道观,细细检查这道观和自己记忆中的玄天观有什么区别,顺便一脚踹翻了台上供奉的丑陋神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盈自山的天很快陷入黑暗。
阿秋坐在花坛上跟池白咬耳朵:“你是没看到容镜踹翻傻缺神像的样子,表情可恐怖了。”
池白惊讶:“只是踹翻了神像吗?”
阿秋:“那倒不是,他还把神像踩在脚下碾得稀碎。”
池白放心了:“这才正常。”
继而又道:“不出意外的话,那一脚落在你我身上,起码断一半的肋骨。”
阿秋:“……”
好像没什么毛病。
两人说话间,看到容镜拖着一麻袋从旁边走过,池白不由得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容镜:“收拾垃圾。”
说完,麻袋一开,倒出了许许多多的道士所用的物件。容镜扔下一张符纸,符纸与那些物件碰到的刹那,便迅速燃起了大火。这种无法被浇灭的火蛇卷上物品,在刺啦刺啦的刺耳灼烧声中,将一切都焚成了灰烬。
“烧也烧不干净。”容镜叹了一口气, “下次等师叔他们回来了再好好收拾收拾。”
池白和阿秋举起手:“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叫上我们。”
其实他们提过其他的意见,比如说将玄天观挪个地方,但盈自山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玄天观在这里建造多年,也不是说挪就能挪的。当初能让洮秭观占为己有,也是因为玄天观的众多道士们肩上被背负着更重要的任务。
修复龙脉比抢一个道观重要多了。
“前辈回来了!”人群中忽悠惊叫,立刻吸引了容镜三人的视线,三人齐齐扭头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慢悠悠飘过来的男人。
司流神情淡定,见到他们就直言道:“那老东西不在后山。”
“前辈,你确定吗?”
“当然,我收钱办事很严谨的。”司流翻了个白眼,“我把后山都转了一遍,确实没见到那老东西。按照你们的说法,那老东西活了那么多年,又人不人鬼不鬼的,肯定气息特殊,如果他真的在,我一定能感觉到。”
容镜倒是很相信司流,他好奇地问:“司流前辈,除了那老东西外,后山还有什么吗?”
司流看向他,扬眉:“亲自去看看?反正对方也不在。”
容镜点头:“我觉得可以。”
十多分钟后,池白、阿秋以及薛苍几人随着容镜跟司流一同前往了后山,至于其他的特殊部门成员,池白也没有让他们继续留在盈自山。道观内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到时候山底下的特殊部门会安排他们一部分人前往南陵,剩下的一部分人则是回到各分部。
容镜一踏入这块地界便感受到了司流所说的气息。
压抑,还有一股总是漂浮在空气中仿佛无法散去的血腥味,至于那种属于老东西的威压,却是不存在。
“那里,”司流的手指指向前方,“有一个废弃的阵法。”
“阵法?”池白惊讶,“什么阵法?”
“献祭阵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老东西用来提升自己能力的。”司流道,“我在阵法周围找到了几只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小鬼,不太清楚他们是从阵法里逃出来的,还是本身就存在于周边。”
“那就过去看看。”
后山的废弃阵法地点是一片巨大的空地。
神奇的是,后面的四周草木生长得格外茂盛,唯独这片空地上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就像是被大火焚烧过一般。
池白看着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段更深的泥渍,眼眸微微眯起,心底像是猜测到了什么,弯腰用手指捻起了一点泥土放到鼻子下方用力嗅了嗅。
只这么一下,差点把他送走。
池白干呕了两声,连忙将手指上剩余的泥渍拨掉,露出透着几分嫌弃的脸:“操,竟然全是血腥味。这地都快被血给浸透了吧?”
阿秋一脸无语:“你猜都猜得到,还特地去闻闻。”
池白:“那我不是确定一下嘛。”
谁知道这味浓成这样。
容镜竖着耳朵听到他们的对话,视线却落在空地的痕迹上。除了浓郁的鲜血之外,其实焦黑的地面还能隐隐看出诡异的线条,容镜沿着那线条走了一遍,又在手心上描绘了一遍,确认了这些痕迹便是献祭阵法遗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