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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传到矮个男生的耳中,令他涨红了一张脸,颇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样子。

谢长时揉着容镜的脑袋,将他带到了工作人员这里。鬼屋全程逛下来,只有他们两人硬扛着一声没吭,自然就能得到鬼屋赠送的礼物。工作人员的目光惊奇地在容镜和谢长时的身上来回打转,一边掏出礼物一边对两人道: “你们俩胆子好大,我们这鬼屋,一个月都难得有一两个拿到奖品的。”

容镜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拆开了礼物。

入目是一个纸盒子,他将纸盒放在谢长时的怀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撕开上面的胶带。只一晃神的时间,嘭得一声一只手从里面探了出来,而那手的掌心里还摆着一个小恶魔,小恶魔一边挥动翅膀,一边用稳重的机械音喊道:“我是鬼,我是鬼,我是鬼。”

容镜:“……”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那矮个男生原本瞧见容镜拿到了奖品还挺羡慕,现在看到奖品的真实面目,嘴角一抽,嘴里只蹦出一句:“好特别的奖品。”

心态突然就放平了。

容镜:“……”

他将眼不见为净地将纸盒上的胶带重新封上,然后郑重地对谢长时道:“送给你了。”

谢长时眉梢微扬,倒也没嫌弃,而是很自然地收下了这份来自男朋友的礼物。

丑是丑了点。

但容镜送他的小礼物都挺丑的,比如之前那个说是跟他长得很像的娃娃。

那娃娃如今还被他摆在床头呢。

下午时间充足,容镜和谢长时几乎将所有能玩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黑暗逐渐降临,整个游乐园也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光,光线四散,拉出长长的人影,莫名地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容镜被谢长时带着去坐了摩天轮,从摩天轮下来便占据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只等五分钟后的烟火秀。

“哇,又见面了。”矮个男生就在容镜两人的对面,热情地冲他们挥挥手,容镜也跟他挥手,脸上笑容不散。

眼见着烟火秀即将来临,许多游客也在朝着这边聚拢。

巨大的时钟指向八这个数字的同时,第一束烟花直冲云霄,在漆黑的夜空绽放出了漂亮的火焰。容镜仰着头,抬头呆呆看着烟花,突然对谢长时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过年的时候,我买了好多烟花。”

谢长时怎么会不记得。

预曦正立4

但其实也称不上‘好多’二字,容镜买得是十块钱一把的仙女棒,那十块钱还是他心血来潮捡瓶子去换来的。买到仙女棒以后,分了他一半,又在陆云霁找上来门时,心疼得分了他一根,气得陆云霁吱哇乱叫,非说容镜双标。

那天的夜晚和今夜好像差不多,天都很黑,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时不时被乌云遮住的圆月。

但烟花却很亮。

照亮了容镜眼里藏着的星星,也照亮他唇角抿出的笑容。

谢长时恍然意识到,原来从很早很早之前开始,容镜对于他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烟花秀一直没停,天空中出现了无数漂亮的图案,直到最后一刻,最后一束烟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时,变成了一张漂亮的笑脸。

矮个男生惊呼一声:“好像对面的帅哥!”

声音被无数惊呼掩下,容镜却好似听到了一般,猛地抬头,视线定定地瞧着那张很快于风中被吹散的脸蛋,然后扭头看向了谢长时。

谢长时正盯着他,男人低垂的眉眼深邃,眼底却藏着比夜还多情的温柔。

“那是我吗?”

“像吗?”谢长时笑着反问他,最终得到了少年重重的点头,“超像。”

“那……阿镜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容镜一愣。

在此刻之前,他一直都没明白早上跟阿秋抱怨时说到的感觉怪怪的,怪在哪里。

现在他明白了。

他白皙的脸蛋在灯光下愈发漂亮,小声地抱怨:“我还以为你不会告白了呢。”

谢长时笑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脑袋,道:“我要是不告白,你大概会记一辈子,等以后进棺材了你还要掀开棺材板骂我一句,当年靠忽悠你把你拐到了我的户口本上。”

虽然但是,谢长时真的好了解他。

他可记仇了。

容镜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不好意思,他张了张嘴想开口,却听谢长时又道:“有时候我会梦到刚遇到你的那天,但我做了个与现实情况截然不同的选项。”

他一向不喜欢小孩,所以在看着哭嚎的容镜时,心里烦躁,转身就走。

那哭声从响亮变得轻微,等他再次回头时,巷子口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留下。

他没有当回事,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他站在谢氏高楼的落地窗前望着雁城的辉煌,想,他好像一不小心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

但到底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拽住,疼得他喘不上来气。

而后,天明,梦醒。

他想到隔壁房间睡着的容镜,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稳下来。

他看着容镜,轻声道:“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庆幸那天傍晚,我为数不多的善良支配了我的意识。”

谢长时眼底的温柔在望进容镜的眉眼时,几乎要溢出来。

男人的手掌拂过容镜的短发,问:“所以,阿镜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以后的某一天回忆起来,庆幸在此刻握住了你的手。”

容镜仰着头去看谢长时的眼睛,看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谢长时你好肉麻哦。”

然后很主动地伸出了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腰,脸蛋泛着红笑着说:“那你以后回忆的时候记得要想起来,是我抱住的你。”

从游乐园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容镜收获了一个男朋友,连背影都透着开心。

他登上了许久未登的论坛,宣告了这个消息。

眼熟的网友开口就是绝杀:真好,终于要上床了。

容镜:“……”

他就不该把这个APP重新下回来。

网友的这张嘴里找不出半点除了黄以外的颜色。

他洗过澡,趴在谢长时的身边,谢长时靠在床上,膝盖上架着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临时事件,容镜便碰碰他的手臂,在他看过来时,问他:“明天阿秋就要回雁城了,我们也一起回吗?”

“你还想留在这里玩吗?”

容镜摇头:“想回家了。”

这两天微信上老有人来问他,长华街的工作室什么时候开门,说是每天都有好多人过来,结果看到门上的‘老板不在家’又遗憾离开。

而且他人在这边,该买的特产买了,游乐园也去了,连男朋友都有了,好像也没什么能吸引他兴趣的了。

谢长时闻言便直接道:“那就回家。”

容镜应了一声好,卷着被子滚到他身边的时候,又道:“明天早上我去看望一下霄霄,然后我们下午走,回到雁城吃个饭再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

“那我就要睡觉了。”容镜放下手机,正欲闭眼,眼角余光却瞥见谢长时正看着自己,于是又望过去,问,“怎么啦?”

谢长时指了指自己的脸,问:“没有晚安吻吗?”

容镜看看他的脸,咬了咬唇,有点不好意思。

但谢长时已然将笔记本电脑放下,调整了坐姿,就等着晚安吻主动送上门。

容镜只能撑起身体,凑了上去。柔软的唇落至脸颊的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谢长时含笑的嗓音,“吻脸颊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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