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字难解(2 / 2)

  黑瞎子突然伸手探向关皓的眉间。

  关皓虽有些不解,但没有动,只是看他伸手过来下意识闭上了眼。

  他由着对方的手指顺着自己的眉间下滑,从鼻梁滑到鼻尖,又揩泪一样在眼下蹭动。

  “怎么了?”关皓轻声问道。

  他仍然没有睁眼,柔和又顺从的闭着眼,眼睫都温顺的伏着,只是偶有颤动。

  黑瞎子没回话,微微弯了弯唇。

  他的眼睛最漂亮吗?

  他常年戴着墨镜,眼部总会有些变形的,爱人的一句最为漂亮,当不当得?

  恐怕是平生所见众生,都比不上心上人罢了。

  可想起他的心上人先前难掩自轻的说法,黑瞎子即便知道那是爱憎奈何、即便知道恋人就是这般,将他看得最重,看得极好。

  他心底却仍升起几分委屈,还有因此而生的、顽固不退的焦虑。

  黑瞎子一边怪罪着,情人眼里出西施,为什么他的恋人不懂这样简单的道理?

  又一边焦虑着,是不是他爱的不够明显,表达的不够清楚,才让所爱自轻、伤情,有了小心翼翼、躲起来难以开口的心事?

  他想起自己甚少说那样直白的爱语,却又几近骄纵的受着对方赤诚清晰的“我爱你”和“我也爱你”。

  他想起自己被纵容,被照顾,甚至想到床笫间,都是他霸道的多、上位的多、索要的多。

  而对方则是温柔又体贴,最过的也就是多要一次,忧他脸面,连吻痕都浅淡。

  那些容易显露人前的吻痕,更是淡的隔夜就消去了。

  骨相势足、声线冷淡、宽肩窄腰,存在感霸道的像卷过极地的暴风雪。

  他从前以为关皓的皓,合该是皓日东升的皓,灿烂灼眼。

  可他被包裹在旭日赤诚热烈的爱护里,却从不被灼伤,触手可及都是羽毛抱枕一样毛绒绒的珍重。

  他笑叹自己错看,又有几分好笑这人生的一副旭日耀眼,却是温润柔情。

  ——千山万水,月光皎洁。

  所以万水千山,都月明如昼。

  关皓的皓,原来是皓月千里的皓。

  ...

  想起或许是自己过于内敛才让所爱自轻...

  黑瞎子暗骂“内敛”这个词放到他身上简直是年度冷笑话,但心焦难掩,他又不得不疑心这样的可能性。

  “我们不分开。”

  黑瞎子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哑。

  他补充道:“我不想和你分开。”

  “...”关皓睁眼,有些微愣的应了声“好”。

  仔细打量了一下黑瞎子的表情,想着兴许是受了些伤让他担心了,关皓又认真道: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我会心神不宁的。”

  但看着两个几乎一样的井道,又不得不煞风景的提一下那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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