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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不满的瞪视中,萧持问她:“在想什么?”
翁绿萼眼神飘忽了一瞬。
她刚刚在想……他回来可真好。
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直接把这种话诉之于口的!不然他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
“我在想……”
她故意把尾音拖长,在萧持隐隐含了些期待的眼神里,笑吟吟道:“黄姑今天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只一个眼神的交汇,萧持就明了。
这个小骗子,在故意逗他。
他挑了挑眉,慢悠悠地指责道:“姁姁,你得诚实。”
他话里忍不住透露出一点儿隐隐的幽怨。
翁绿萼忍住想要上翘的嘴角,扬起一张未施脂粉,却依旧美得人心醉的脸庞,佯装无辜道:“夫君想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含着狡黠笑意的眼睛亮亮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作弄成功之后的得意。
萧持看得心头发软,懒得再与她计较,低笑了一声:“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刮过她泛着淡淡粉色的面颊:“走了,去看黄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让我也沾沾光。”
他话里忍不住透露出一点儿隐隐的幽怨。
翁绿萼忍笑。
愫真这日照例带着她的画笔绣册来陪小舅母,不料看见一个身形依稀有几分眼熟的男人与小舅母一块儿坐在罗汉床上,黑面又英俊,衬得坐在一旁的小舅母愈发水灵。
愫真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舅舅!”
萧持听着这道还有些陌生的小娘子娇声时,就下意识收了脸上不正经的神情,抬起头去,见到愫真,他笑着起身走过去,揉了揉小娘子软软的头:“长高了。”
愫真想笑又想哭,舅舅每次都只会说这么一句!
翁绿萼冲着小娘子招手:“过来坐着吧,有新烤好的酥饼点心。”
愫真欢欢喜喜地坐到小舅母身边,控制了力道,小心翼翼地靠在又香又软的小舅母身上:“今天瓜宝乖不乖?”
外甥女一来,就占了他的位置。
偏偏他又不好说什么。
萧持悻悻地去罗汉床另一边坐下。
翁绿萼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很乖,都没怎么踢我。”
说着,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会不会是因为昨日动得太多累着了?今日她懒洋洋的,都不爱动。”
也就今早她与萧持……嗯,有点情难自禁的时候,小人儿抗议了一下。
但也很快就安静了下去。
这一上午就都没什么动静了。
黄姑一直侍奉在侧,见她眼眸中隐隐流露出担心,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肚子,语气又稳又肯定:“姁姐儿莫怕,孩子好着呢。正好明日是方大夫过来给您诊脉的日子,今日正好君侯在,不如叫方大夫今儿就过来给您瞧一瞧吧。”
翁绿萼微微有些泛凉的手被另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她下意识点头,又扭过去看萧持。
“这孩子是听我们说话听得烦了,睡得沉了些。”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翁绿萼有些紧绷的心神也慢慢放松下来。
黄姑已经出去安排叫人去请方大夫了,见愫真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翁绿萼有些歉疚,她低声道:
“我就是听说了有的妇人前几月时怀得好好的,孩子突然不动了,也没放在心上。再后来,就……”
萧持握着她手的力道重了重,赶在她不适之前又缓缓松开。
“谁和你说的这些浑话?咱们的孩子,定然随我,壮得和小牛犊一样,不会有事的。”
前半句时,他的语气微有些冷,愫真听着,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小牛犊?
翁绿萼分了分神,目光在他矫健精壮的身躯上流连了一会儿。
他的手又暖又有力,被他紧紧握着,他话里的笃定之意也慢慢通过体温传递给她。
萧持余光注意到愫真乖乖坐在一边,心里隐隐有些遗憾。
说不定再亲一回,瓜宝就又要精神起来开始抗议了。
自然了,当着外甥女的面,他不好说,也不好做。
只得又捏了捏妻子软软的小手,聊胜于无。
想起听她说的那些什么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胎死腹中的话,萧持眉心折起浅浅的褶皱,心里默默记下一笔,但看她现在不想多提的样子,他没有逼问,挑了个隐囊垫在她腰后:“靠着吧。”
愫真连忙帮着调整了一下隐囊的位置,让她能够靠得更舒服些。
方大夫来得很快,从入府到进宜春苑的这段路上他
大致听过黄姑的描述,心里隐隐有了底,见着翁绿萼时,他先观察了一番,见她气色红润,面庞丰盈,就更放心了些。
诊脉过后,顶着屋内数人暗含紧张、焦急的注视,方大夫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笑呵呵地给了定论。
——没事,就是这孩子格外皮一些,但相应的,她的身体也很好。
今日太过安静,单纯是人家懒得动了。
翁绿萼点了点头,与方大夫道了谢,黄姑领着他去偏厅开新的安胎药方子,愫真和杏香去了小厨房,说要熬些甜汤给她喝。
一时间,屋里只有她与萧持二人。
悬在心头的大石彻底放下,慵懒的劲儿慢慢从四肢百骸涌上,翁绿萼稍坐直了身子,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萧持沉默地挪坐到了她身前的位置,替她脱了绣鞋,又半抱着她往罗汉床里面挪了挪。
身上盖着轻暖的被子,翁绿萼舒服得来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就在她快要盹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抱歉’。
她睁开眼,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嗯’。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她说对不起?
因为在孕中,又不用出门,她一头乌蓬蓬的长发只用了一支玉钗松松绾起。
见她要睡,萧持刚刚已经替她抽了出来,乌发如瀑,散了满枕。
他捻起一缕清凉如玉的发丝,语气有些让人心里发堵的艰涩与低沉。
“这样的情况,之前也发生过几回,是不是?”
见她点头,萧持呼吸微顿。
她有一回有孕,又还年轻,正是容易惴惴不安的时候,腹中的孩子有点儿什么不对劲,都会引起她极大的不安。
偏偏他那个时候不在。
哪怕黄姑、杏香她们再贴心,她心里也还是多多少少残存着后怕。
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
他微有些干燥的唇瓣轻轻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这是一个带着满满珍重与愧疚意味的吻。
翁绿萼感受到他浓浓的歉疚之意,眨了眨眼,从被子里伸出手,环绕过他脖颈,把人带着往她的方向压了压。
萧持下意识腰腹收紧,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像一只被强行按下的,蓄势待发的箭。
“压着你该怎么办?”
他语气里带着轻轻的嗔怪,但一点儿也没有威慑力,翁绿萼吃吃地笑。
她贴了贴他的唇角。
“光说抱歉有什么用?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可见没诚意。”
她眉眼盈盈,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萧持挑眉:“你要我怎么将功抵过?”
“我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她身子重,伸出双臂环绕着他脖颈的动作停得久了难免吃力,索性放开他,自个儿又躺进了暖呼呼的被窝里。
她眨了眨因为困意上涌而愈发迷蒙的眼,含糊道:“夫君自个儿想吧……”
话音刚落,萧持就见她闭上眼,呼吸慢慢变得绵长。
就这么睡着了。
萧持忍俊不禁,看着她恬静柔和的睡颜,心中怜爱无限,俯下.身亲了亲她因为睡得红扑扑的脸。
脉脉温情流淌,他神情也变得更加放松。